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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餓了麼

九刑堂在紫珩書院最偏僻的角落,獨占一個園子,四方灰黑圍牆幾丈高,上麵還有不知乾涸多久的血跡。

外麵的人望而卻步,裡麵的人插翅難飛。

風午悅停下腳步,隻覺一股陰森冷氣撲麵而來,彷彿來到荒無人煙的郊外。

雪茶抱著緋塵的手臂,兩個人緊緊跟在風午悅身後。

牽著黑豬的男人,打開一處不起眼的小門,催促道,“快走。”

雪茶害怕到發抖,在她眼中,四四方方的九刑堂,就是一個大籠子,她不要被關進去……

風午悅見狀,拍了拍她的頭,笑如暖陽,“你在外麵等我好不好?”

雪茶輕輕點頭。

“緋夫子,煩勞你照看雪茶,三七,你陪著她們,我去去就來。”

風午悅可不放心緋塵和雪茶獨處,所以留下三七,以防緋塵加害雪茶。

……

九刑園內,九刑堂是書院辦公機構,乃主要建築,安平樓則是九皇子日常生活的地方。

樓內。

“咳咳咳……”

九皇子身披狐裘,伏在案幾上急喘,瘦弱的身子骨都快散架。

良久,他氣息平複,拿下堵在嘴上的手帕,一片潔白被鮮紅血跡滲透,觸目驚心。

“殿下,藥來了!”

飛公公端著托盤,從門口飛一般跑過來,碗裡的藥一滴未灑。

九皇子虛弱至極,坐不起來,九公公跪在地上扶住,將藥喂進他嘴裡。

九皇子臉色蒼白如鬼,麵頰上泛著風寒入體的紅潮,勉強喝入一口,轉頭又吐出來!

“殿下!”

飛公公心疼得不行,老淚縱橫。

一碗藥,九皇子又喝又吐,喝到最後,愣是一滴都冇進肚子裡。

九皇子抓住飛公公的手,灰暗的杏眼裡滿是狠絕之意,“丹藥。”

“殿下,那藥您不能再吃了!真的會……”冇命。

“拿來!”

“是……”

……

一刻鐘後,九皇子已穿著紫色常服,跪坐在鏡子前,飛公公為他梳髮。

九皇子恢複了幾分元氣,雖然瞧著還是弱不禁風,但總比方纔奄奄一息要強。

飛公公道,“殿下,算算時辰,熊大也該帶黑將軍消食回來了,您可要過去瞧瞧?”

他正說著,被稱作熊大的男人已經走進來,咚地一聲跪在地上,張口就將黑將軍吞了雞毛毽子的事說出來。

“熊大看管不力,請殿下責罰。”

飛公公一腳踹過去,尖聲大罵,“熊玩意兒,一點小事都乾不好,要你何用!”

九皇子起身出去,紫色狐裘拖地,看起來格外沉重,彷彿一把困住他的枷鎖。

“殿下,等等奴才啊!”

飛公公忙不迭跟上去,熊大也冇有傻站著,他跑前頭帶路,“殿下,黑將軍和那個認罪的女人都在豬舍……”

他話冇說完,九皇子出了房門,走上左麵的迴廊。

熊大真的傻了,這和通往豬舍的方向相反啊!殿下不是要去看黑將軍?

九皇子的聲音飄來,難辨喜怒,“熊大,小黑既然想吃,你就讓它吃夠。”

熊大遲疑,“可是殿下,黑將軍肚裡有個毽子啊,再吃會不會……”

飛公公一巴掌呼他腦袋上,“殿下的吩咐,你也敢質疑!還不趕緊去餵豬!”

榆木腦袋,竟然冇聽出殿下怒了!

飛公公壓低聲音,提點熊大幾句,“黑將軍亂吃東西,殿下著惱,就是故意讓你餵它,吃出問題纔好,這樣它才長記性!但你也要知變通,彆讓黑將軍真死了。”

熊大感激道,“多謝公公,改天請你喝酒!還有啊……那位惹出事來的風小姐,如何處置?”

“殿下冇指令,就讓她等著!”

……

風午悅等了許久,好不容易見熊大回來,結果他什麼也冇說,就開始餵豬。

豬吃得噴香。

風午悅坐在小板凳上,看得津津有味,“能吃是福啊。”

她又問熊大,“它吃進去的毽子不用管?那是不是冇我事了?”

“殿下忙,還冇功夫處理你,老實等著!”

風午悅:“行,給我端一碗飯來,我餓了。”

“……”

……

九皇子確實有事忙,他要親自拷問白星國的細作。

嚴夫子之所以不能來青雲堂授課,就是因為被此細作刺殺重傷,不得已臥床在家。

而雲為之則頂了他的空缺,代任夫子。

又因為刺殺發生在紫珩書院,所以由九皇子全權審理。

水牢陰寒,九皇子的身體待久了撐不住,故而每隔兩刻鐘就出去透氣。

今日也不例外,兩刻鐘後,他走出水牢,站在炙熱的陽光下,閉上雙眼,腦中暈眩起來。

恍惚中,他聽到飛公公碎碎念,在為小黑求情,前麵一大段他都冇有聽清,直到飛公公說:

“殿下您不能偏心啊,罰小黑,更得罰那個什麼風小姐!”

九皇子猛然睜開眼,屏息問道,“你說誰?”

“小黑……啊不,黑將軍!”

飛公公發現九皇子神色還是不對,再說,“風小姐?”

話落,飛公公想到什麼,驟然麵如土色,風……姓風……應該不是攝政王府的那位吧?

飛公公忽覺眼前一花,就見九皇子走遠,步履急切。

“殿下,您慢著點!”

……

黑將軍大概是乾飯永動機,無愧於它四百斤的體形。

風午悅本來很餓,但見豬吃得歡快,完全被吸引,忘了吃自己的,

碗中的飯菜隻動了幾筷子。

她感歎,“看豬吃飯比看人吃飯過癮多了!”

風午悅覺得滿足,乾脆把自己的飯添給豬圈裡的黑將軍,她正要倒進去,冷不丁從旁伸出一隻手,作勢擋住。

風午悅視野模糊,隻分辨出眼前是個人的形狀,“你是誰?”

九皇子失落於她冇認出自己,糾結再三,紅著耳朵,拽了拽她的袖子,又鬆開。

他希望她能想起來,昨天她也曾這樣拽過自己。

風午悅:“拉我袖子乾什麼?餓了麼?給你。”

她把要倒給豬的那碗飯,遞給他。

九皇子雙手接過,能看到燙傷留下的疤痕。

他的傷,正是顧心敏進宮告狀那天,顧太後刻意發難造成的。

飛公公奪過那個並不重的碗,“殿下,您的傷才拆紗布得小心,奴纔來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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