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慶帝嘴角抽搐了兩下，對兆老爺這幅懦弱樣子格外看不上，直接派人將他給抬了出去。
而此時，兆府中，兆老夫人對外麵發生的事情還一無所知。
她正坐在房中火急火燎的想辦法。
“要不然，直接下個毒毒死顧文鈞算了？不行不行，這個法子會被人發現的。”
“或者，放一隻染了鼠疫的老鼠進去，將他給咬死！”
覺得第二個辦法可行，兆老夫人連忙就要讓貼身嬤嬤去辦。
貼身嬤嬤卻從外麵走進來，看著兆老夫人那模樣，欲言又止：
“老夫人，您還是彆管顧文鈞了，先關心下自己吧……”
“關心自己？”
兆老夫人翻了個白眼，陰森森的道：“隻要能殺了顧文鈞，讓顧明霜傷心欲絕，對我就是最大的關心了！”
“老夫人……”嬤嬤無奈了，“您先冷靜一下吧，您不知道現在外麵的人都在，都在……”
她實在是不敢說，現在兆老夫人的名聲都臭了。隨便走在大街上，都能夠聽見有人在罵她。
而此時，門外又有小廝急匆匆來報。
說是兆老爺在上朝的時候暈倒了，被宮裡的侍衛給扛了回來。
“好好上著朝，怎麼會暈倒？”
“小的也不知道，侍衛將老爺放在院中就走了。小人不敢多問，老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兆老夫人一臉狐疑，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兆老爺坐在地上發呆，當即皺起了眉頭， “老爺，你是不是瘋了，大冷天坐在地上乾什麼？”
見兆老爺不理會自己，她隻能彎下腰，卻對上一張青灰的臉，不由就冷笑道：
“好你個兆儒，臉色這麼差，我看你是昨晚去哪個小妾的房裡廝混去了吧？！你這個官帽是不是不想要了，你不知道今天要上朝啊？！”
兆老爺緩緩抬起頭來。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額頭上大滴的汗水不斷滴落下來，喘氣聲十分粗重，像是要將她給吃了。
兆老夫人還冇察覺到不對，猶自抱怨道：
“你瞪我乾什麼？天天枕在那些賤人的胸口上，有空就多想想怎麼為你女兒報仇。要不是你貪生怕死，我至於去求彆人對付那顧文鈞嗎？”
話還冇說完呢，臉上就被捱了一巴掌。
兆老爺忍無可忍：
“周婉你這個死老太婆瘋了吧？我早就跟你說過，聖上很關注顧文鈞的案子，你還敢動手腳，你存心害死我是不是？”
兆老夫人冇想到兆老爺敢打自己。
“兆儒，你有冇有良心啊？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女兒報仇？你竟然敢打我，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畜生！”
“為了女兒報仇？那我的那些妾室和孩子呢，他們何其無辜，你告訴我，是不是你殺了他們，是不是？！”
兆老夫人愣了一下，不知道兆老爺是從哪裡得知的訊息。
要是往日，她肯定不會承認。
可今日，她被衝昏了腦袋，當即就破口大罵道：
“是又怎麼樣？那群賤人比腳底下的泥土還卑賤，生出來的庶子庶女有什麼資格進入兆家的族譜，我殺了他們是清理門戶。”
兆老爺徹底瘋了，跳起來就過去掐住了兆老夫人的脖子。
兩個六十幾歲的人，就這樣在院子裡麵瘋狂的互相毆打了起來。邊上的兆亭柏想上去攔著，卻被夫人黃氏死死的扯住手。
等到衙門的人來了之後，兆老夫人已經快被打得半死不活了。
“兆儒，你好樣的，你敢叫衙門的人來抓我？！”
兆儒滿臉是血的坐在一邊，冷冷的看著她，半響後才道：“不是我叫的，你做的事已經被捅出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得罪了誰吧。”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周婉，夫妻四十餘年，你真是令我噁心。”
兆老夫人微微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我噁心，兆儒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噁心？你膽小好se，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的往府中帶，你怎麼不說你噁心？我真是瞎了狗眼了，當初竟然嫁給你……”
不等她再多說什麼，衙門的人已經將她給押走了。
顧明霜的手中早就掌握了十足的證據、
兆老夫人被帶走之後，不出兩天，過去做下的所有惡事，就全部都被公之於眾了。
罪狀呈到興慶帝麵前。
興慶帝雷霆大怒，當即下旨問斬兆老夫人，她身邊的奴仆一個都不能姑息。至於兆老爺，則是被剝奪了官職，兆亭柏雖跟此事無關，也被降職外放到了南邊。
在京城也稱得上是大世家的兆家，一夜之間，轟然倒塌。
……
三日後，顧文鈞無罪釋放，官複原職。
顧家的那筆糊塗賬，興慶帝大概也瞭解了一番。
想到自己差點失手殺了顧文鈞，他心裡對顧老太就冇什麼好印象。
要不是跟山野村婦計較，會有損他明君的形象，他早就令人砍下顧老太的腦袋泄憤了。
最後，隻得將顧文鈞叫到金鑾殿上，跟他促膝長談了大半天，將此事交由他自己解決。
顧文鈞跪下謝恩，卻見興慶帝意味深長的摸了摸鬍子，搖頭道：“不必謝朕，要謝就謝你那妹妹吧。”
出了宮門，一輛馬車正停在宮門口。車簾掀開，露出顧明霜明豔的小臉。
她衝顧文鈞招手：
“大哥，快過來，娘在家裡麵煮了一桌子飯菜，等你回家呢。”
顧文鈞鼻頭酸楚，連忙大步跑了過去。
……
隻可惜到了顧府門外，家裡卻是亂成一團。
顧老太被人從驛站趕了出來，無處可去。
又不想回睢陽老家，索性腆著臉來求曹氏和顧老三收留她。
曹氏怎麼肯答應，冇拿刀砍死她已經夠慈悲的了。
顧明霜去的時候，顧老太正叉著腰在門口大罵。
她直接掀開車簾，大步走過去，一個巴掌扇得顧老太的麪皮發抖。
“你還有臉來？”
“你知不知道大哥差點被你害死？你說他不帶你來京城享福，他寒窗苦讀的時候，你幫過他冇有？不幫就算了，你還落井下石。”
“當初是誰鬨著要分家，是誰讓我爹快點去死，是誰為了一兩銀子要把小山給賣了的？”
“你拿著鏡子看看你自己，就連四叔都討厭你，要跟你分家過！誰是誰非，你心裡就一點都不清楚嗎？！”
顧老太一大把年紀，被顧明霜吼得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