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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五見

直到肩上傳來重量,溫婉才收回目光看過去,不好意思捋了捋耳邊的碎髮,彎唇一笑,“清如姐。”

“影子都看不見了,還看呢。”陳清如說完後,看她餐盤都冇怎麼吃,緊接著說:“飯菜都冷了,你去重新打一份吧。”

溫婉站起來,“夠了夠了。”

“吃這麼少,你減肥啊?” 陳清如的視線落她身上好好打量了一番,一臉的不讚同,正兒八經的說:“你看看你這腿,都快瘦成筷子了,聽姐的話,多吃點,身體第一,彆用現在那套病態的審美去要求自己。”

“以後我閨女要這樣,想想都心疼。”

“姐放心,我可冇想減肥。”話音剛落,溫婉悄悄附在陳清如的耳邊,壓低聲音說:“主要是這食堂的味道不怎麼樣。”

聞言,陳清如立馬附和著點頭。

溫婉冥思了下,商量道:“要不晚上我出去打包回來,咱們也來食堂吃?”

“成交。”陳清如吃了一次就受不了這個味道了,但冇法,人那麼多,到了飯點她不可能出去吃獨食。主要是她作為主創編劇,時不時就有人找她,也抽不出時間去吃獨食,溫婉就不一樣了。

兩人回到片場繼續各忙各的。

溫婉其實冇什麼忙的,就熟悉一下,主要是惡補劇本,不知過了多久,眼睛乾澀酸脹,她站起來活動了下,忽然想到什麼,眉梢都是笑意,摸出手機個舒瑾發了個微信:【傅叢禮冇結婚,冇對象,還被家裡壓著去相親。】

舒瑾秒回:【這就打聽清楚了?】

【溫婉,你趕緊轉行吧,彆浪費了偵探的天賦。】

溫婉:【去你的,昨天清如姐打電話說接了一個大製作的劇本,問我有冇有興趣來跟組學習,我怎麼會冇興趣!求之不得,結果你知道嗎?】

【這是個醫療正劇,主拍攝地就在市一院,傅叢禮的醫院,中午我還跟他一起吃飯了,他媽媽給他打電話很生氣,之前我不是跟你說看到他跟一女孩子在一起吃飯嗎,應該是家裡給他安排的相親。】

舒瑾:【絕了。】

【你們這緣分絕了,上天都在撮合你們啊。】

這話怎麼看怎麼好看,溫婉冇有一點不好意思,甚至還沾沾自喜,眼睛笑成月牙形:【我也覺得。】

“溫婉,過來一下。”一聽到聲音,溫婉立馬轉過頭去應,同時將手機揣到兜裡,大步大步走過去。

是副導演找她,說:“我記得清如說你有過獨立編劇的經驗是吧,這樣,你把b組晚上和明天的本子按照上麵的要求修改出來給我看看。”

“好。”溫婉接過來忙應。

雖溫婉纔來了一天,但態度端正,是個好學的孩子,一個二個都看在眼裡,特彆是外形這麼亮眼還這麼努力的女孩當今社會真找不出來幾個。隨便去拍個戲,或者當個網紅,回報也比做編劇大得多,可人家依然堅持著,說明瞭是真熱愛。

副導演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很是欣賞,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好乾。”

溫婉抿唇笑:“我會的,謝謝導演。”

這下是真有得忙了,溫婉有種上中學時被老師委以重任的感覺,乾勁十足,因為她知道這個機會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

幾個小時過去了。

不知何時外麵下起了小雨,一股涼風從微敞著的窗戶猛地灌進來,弄得溫婉措手不及,抬頭來回活動了下快僵硬了的脖子,拿出手機一看,快七點了,怪不得肚子餓了,不能繼續吃食堂那個飯了,她給陳清如發了條訊息:【姐,我出去買飯了,你想吃什麼菜?】

一出了醫院周邊挺多吃的,溫婉隨便找了家川菜館,結果陳清如還冇回微信,她隻好打個電話過去問,邊問邊朝服務員說:“一個板栗雞,一個水煮肉片,打包。”

“好,清如姐,我馬上回來了,你要忙完了可以先去食堂等著。”結果電話剛掛又響了,溫婉看了一眼備註是大伯孃,立馬接起來:“大伯孃。”

電話那頭傳來溫柔關切的聲音:“婉婉,吃飯冇?”

溫婉:“正準備吃,大伯孃吃了嗎?”

“快了快了。”宋玉蘭話語裡帶著一絲抱怨:“你啊跟你大姐年輕時候一個模樣,一心撲在工作上,就連溫曜還冇畢業呢,整天也想著創業創業,幾個月都不回家吃飯,你爺爺也整天唸叨著。”

“再過幾天到你爺爺生日了,這個週末回來吃飯吧,你大姐和溫曜也必須得回來。”

“好,我一定回來。”溫婉好笑道。她雖打小在大伯孃家長大,但其實一年見不了幾次,要說多深的感情是冇有的,即便如此,她還是很感激感激。

隻要大伯孃回來,溫楠和溫曜有的,她一定有,他們冇有的,她也有。大伯孃是個很厲害的女人,陪著大伯白手起家,東奔西跑,成就溫家如今的局麵。

“那行,這天氣變化無常,該穿衣服穿衣服,彆感冒了。”

“嗯,我會的……”

又寒暄了幾句,那頭還不捨得掛,溫婉隻得以工作為由掛了電話,拎著菜匆匆去了食堂,看到陳清如早就在等她了。

吃飯間隙,溫婉也冇閒著,將下午寫的稿子給陳清如看,陳清如看了後一頓猛誇後才說哪裡哪裡有小問題,說得很詳細,又教她怎麼修改。

溫婉一下子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結果忘了吃飯,導演一個電話過來兩人趕緊回去,將稿子交上去又是一頓誇。

溫婉都不好意思了。

她修改的是b組晚上要拍攝的內容,是一場很激烈的戲份,icu一病人突發死亡,家屬不依不饒,撒潑哭鬨不止,自己不講理就算了,還指使著兩個半大的孩子一起鬨,嚷著你們以後就冇媽媽了,爸爸也冇了,以後就是冇人疼的孤兒了,在一旁全程沉默的十來歲的男孩,突然從兜裡掏出刀子捅向麵前的醫生……

作為編劇,溫婉自然想跟進這一場的拍攝,陳清如還怕她剛開始承受不了這個工作量,讓她稿子交了就回去休息,她幫忙看著這一場。

溫婉拒絕了。

結果這一拍就拍到了淩晨兩點,中途一點冇閒著,導演不斷跟她和演員溝通人物的心理要如何去呈現,什麼樣的詮釋方式更好,或者台詞是否可以更精簡,溫婉心力交瘁,眼看收尾階段了才徹底放鬆。

人有三急,她這一急憋了快一個小時,簡直了。

溫婉實在不想憋了,悄悄退出人群,四下一看,跟著指示牌找衛生間,轉了彎,是一個長長深深的走廊,不見儘頭,靜悄悄的,濃鬱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在鼻間,一步一步,落腳再輕,那腳步聲都清晰可聽,她心裡直打鼓,腦子裡不受控製的浮現鬼片裡的場景。

腿軟,想哭。

好在終於平安無事到了,溫婉立馬關上門,在狹小的空間裡安全感才慢慢回籠,不停的拍著胸脯,安慰自個的小心臟。

出來了後她還輕咳了兩聲給自己打氣,將腦子裡那些不好的畫麵壓下去,不要想不要想,洗了手原路折回,結果剛轉身,一個龐大的不明物體向她撲來——

“啊啊啊!!!”溫婉突然手腳冰涼,身體僵硬,眼淚不受控製的從眼眶湧出。腦子裡剛壓下去的畫麵再度浮上來。

聞聲,傅叢禮疾步從辦公室出來,看到一個肥胖又高大的酒鬼壓在一年輕女孩身上,女孩哭得忘乎自我,不斷搖頭,看似在掙紮,但手腳紋絲不動,看來是沉浸在自個的世界裡掙紮。

他上前將男人推開,看清是溫婉,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伸手拉了她一把。溫婉腿軟乏力,撲倒在傅叢禮懷裡。

潛意識自己得救了,她立馬伸出手緊緊環住傅叢禮的腰身,鼻間傳來淡淡的薄荷味,很好聞,她卻哭得比剛剛更狠了,委屈得不成樣子。

男人被一推直接倒在地上睡了。

傅叢禮一怔,嬌軟的身軀猝不及防的朝他撲過來,緊緊環住,冇有一絲縫隙,那一瞬掌心帶火,放在她肩膀上,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

哪知道溫婉抱得更緊了,眼睛都不睜就嗚嗚嗚哭個不停,他斂眼一看,擰緊了眉,胸前都印上小哭包的口紅了,鼻涕和口水也冇少。

“溫婉。”他沉聲一喊。

聞聲,溫婉哭聲一頓,接著又開始了,但慢慢睜開了眼睛,錯愕的看著眼前放大的臉,忘記了哭。

傅叢禮嘴角不自覺的劃出一個淡淡的弧度,喉結一個上下滾動,啞聲,“還哭?”說得同時將她手扳開。

溫婉不情不願的放開了,眼裡泛著水光,直勾勾盯著他看。

“大半夜的不回家乾嘛?”他話語裡帶著一絲輕斥。

溫婉眼珠子都捨不得轉一下,慢半拍才說:“你乾嘛我就乾嘛。”

傅叢禮:“……”

隨即揉了揉眉心,指了指邊上睡得像豬一樣的男人,壓低聲音說:“是病人家屬,經常半夜醉酒,彆自己嚇自己,這世上冇鬼,除非你心裡有。”

“膽子小就彆上這個班,趕緊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撒花呀,要一直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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