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的位置,一個蘿蔔一個坑。
黃誌誠成為西區重案組負責人的時間不長,呂澤想進步的話隻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搞走黃誌誠,掌控重案組。
一個是離開重案組去彆處,比如反黑組,情報組,毒品調查科,又或者商業調查科。
相比重案組,其他部門稍遜一籌。
重案組最厲害的地方,在於隻要是大案,要案,它就可以插一手,相當於比其他部門高了半級,是部門一哥。
其他的都是些小媳婦,跟正宮娘娘冇得比。
所以呂澤不怎麼願意離開重案組,這樣一來他就會跟黃誌誠有衝突,畢竟重案組一哥的位置隻有一個。
真到那天。
黃誌誠能自己走,比上層乾涉強行將他調走好得多,那樣會讓人覺得吃相太難看了。
當然,呂澤也可以調離西區,去彆的地方。
隻是這樣做有風險,西區是關家的基本盤,裡裡外外有很多自己人。
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掃廁所的廉伯夠不起眼吧,一個老實巴交,見誰都點頭哈腰的老男人。
但是呂澤卻知道,廉伯的兒子是關家名下一家公司的客服經理,女婿也在關家的公司內效力。
平時冇什麼,大家一樂嗬就過去了。
有事了你就會發現,整個西區佈滿眼線,上至各部門警司,中至中低層警員,下至掃廁所的大叔,燒鍋爐的老頭,送水的後勤部小哥,好多眼睛盯著你,和關家休慼與共的人太多了。
呂澤在西區,不用擔心被人潑臟水,更不用擔心受人陷害。
他可以隨意施為,大展拳腳。
離開西區就不行了,就拿香港島警區來說,目前大多拜的是李家碼頭。
關李之爭,警隊內是個人都知道。
你去那邊,要承擔不必要的風險。
萬一有天真撕破臉了,象棋中的兌子總知道吧。
犧牲一個督察,總督察,甚至是警司兌掉《栽贓,陷害》你,人家都是賺的。
所以在起步階段,能穩則穩。
呂澤想不出怎麼去拒絕黃誌誠。
第二天。
油麻地,廟街。
“裝修的不錯啊,這家飯店應該就是你以後的大本營了吧?”
廟街新開業了一家飯店。
規模不大,投資也就幾百萬,不過不要緊,這是萬裡長征的第一步。
和其他人不同,譚耀文不碰賭,不碰毒,甚至連開夜總會都不喜歡。
他占著油麻地,隻是收收保護費,幫大家解決下商業糾紛,一年到頭冇有太大賺頭。
“算是吧,彆看隻是個五層酒樓,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
“好多人說我是紙老虎,空殼老大,我不那麼看。”
“我譚耀文出來混,隻是不想被人欺負,被人看不起。”
“說賺錢,賺多少是多,我能養活一票兄弟,吃得起飯,開得起車,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一張桌子,一盤點心,一壺茶。
譚耀文坐在陽台上,看著夜色下的廟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哪家社團,退下來養老的叔父呢。
呂澤看的嘖嘖稱奇。
年輕人,有幾個有這樣的定性。
就拿烏鴉來說了,上個月剛買完第三輛跑車,早就賺錢賺的眼都花了。
“還是那句話,就你這點進取心,當古惑仔算是入錯行了。”
“也就是我瞭解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整天在這作秀呢。”
“不過我知道你性格就這樣,你是個怕麻煩的人,還有點宅,比較懶散,要不然,你也不會容忍個老頭子在自己頭上指手畫腳。”
呂澤說的老頭子,是恒記的當家人敏爺。
譚耀文彆看現在很威風,控製著整個油麻地,可他並不是社團龍頭,隻是龍頭下麵的一位堂主。
要呂澤說,譚耀文早該把敏爺提開,自己上位了。
可他偏偏不聽,說什麼高處不勝寒,真不知道該說他重情義,還是該說他傻。
畢竟,當堂主是要向龍頭交數的,一年到頭可不少錢。
“作秀也罷,真性情也好,我就是我,恒記耀文,不是彆的牛鬼神蛇。”
譚耀文給呂澤倒一杯茶:“澤哥,我最近請了個大廚,魚翅燕窩粥做的一流,我請你吃粥怎麼樣?”
“好啊,我這剛好也餓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麵,一碗魚翅粥可不夠我吃。”
“哈哈哈,吃多少有多少,不夠我就下海去撈。”
譚耀文開懷大笑,喊來小弟叮囑道:“吩咐後廚,做兩碗魚翅粥,再弄幾個拿手好菜上來。”
“好的文哥。”
小弟很快離去。
冇一會的功夫,魚翅粥和大餐來了。
等到酒菜上齊之後,譚耀文又命令道:“讓人走遠點,彆打擾我們談事情。”
“是,大哥。”
小弟們紛紛散去。
人走之後,呂澤二人喝酒吃菜,推杯換盞。
酒過三巡,吃的差不多了,呂澤纔開口道:“你對倪家怎麼看?”
“倪家?”
譚耀文偷著看了呂澤一眼,皺眉道:“這幾年,倪家看上去好似事事不順,曾經的五大天王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很多人都說倪家已經不行了。”
呂澤點點頭:“繼續說。”
譚耀文想了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我不那樣看,倪家隻是看上去不行,冇了以前的聲勢,實際上不但冇有損失,反而變得更強了。”
“就拿五大天王來說吧,誰都知道這是倪家門下的五大堂主。”
“實際上呢,他們跟倪家也不是一條心,尤其是倪家老爺子死後,好多人都是麵服心不服,背後不少小動作。”
“可現在呢,五大天王冇了,他們的地盤全被倪永孝收回去了,整個尖沙咀被打造的猶如鐵桶一般,水潑不進,倪家的實力不跌反增纔對。”
“外人所謂的倪家不行,隻是低調造成的假象。”
“油麻地與尖沙咀比鄰,倪傢什麼樣我非常清楚,絕對的龐然大物。”
呂澤默默點頭。
警方這邊的情報顯示,不是橫死就是失蹤的倪家天王,多多少少都與倪永孝有關。
他們的死八成就是倪家做的,隻是冇有證據。
當然,韓琛除外,他是被呂澤弄死的,隻是算在了倪永孝頭上。
不過就是這樣,也該知道倪永孝是什麼人了。
心狠,手辣,猜忌心強,殺心重。
而且有頭腦,做事不留證據,還喜歡結交商政兩屆的大人物,據說還去北邊給老家捐了款,覆蓋了學校。
毫無疑問,這是個厲害人物,跟普通江湖人是不一樣的。
就連洪興的蔣天生,都冇想過去北麵建小學,偏偏他就敢,還真那樣做了。
“如果我說,我希望你打進尖沙咀呢?”
呂澤靜靜的看著譚耀文。
從實力來說,譚耀文是打不過倪家的,加上整個恒記社團都不行,最多也就是兩敗俱傷。
甚至一但打起來,鬨不好讓人抓住機會,最後連油麻地都守不住,甚至譚耀文都可能會被人砍死。
“那就打嘍!”
“我譚耀文能有今天,是你澤哥給的。”
“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什麼時候行動?”
譚耀文深吸一口氣,連原因都冇問。
呂澤滿意的笑了,這也是他最欣賞譚耀文的地方,平時嘻嘻哈哈,關鍵時刻不掉鏈子。
難道他不知道,倪家耕耘尖沙咀百年,搞不好他也會把命丟下嗎?
他知道。
可他冇有多說一句,隻憑這一點,呂澤就知道自己冇選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