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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心事難解無人知

“尊上,既是那個女人的女兒,能煉出續命丹也並非不可能。”白衣人欠身說道。

座上之人聞言並不言語,隻是以手托腮,好似沉思。

“竟是那個女人的女兒?當年那女人不是以其血脈為祭詛魘了尊上,害得尊上如今這般?怎還會活著?”黑暗中走出一個妖嬈女子,單膝跪地朝座上之人行了一禮,“不若我去將她擄來獻給尊上,或殺或剮,替尊上解解氣。”

“不可!”白衣人連忙出聲阻止,“且不說那元清派有守山大陣,我等魔族之人皆不可入,單是那丫頭可煉續命丹一事,也不能將她如何。”

“那便將她擄來日日為尊上煉製丹藥,若是不聽話,平日裡也可給我解解悶兒。”那妖嬈女子把弄著手上的匕首,令人玩味。

“不可!”

白衣人再次出聲阻止,妖嬈女子不禁氣悶。

“這也不可,那也不可,難不成你是對她有了彆的想法?”女子如此說著,一臉挑釁。

“我與你可不同,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拿來做玩物。”白衣人輕蔑地看了一眼妖嬈女子,繼而轉頭欠身抱拳向座上之人說著:“當年那個女人確以此女為祭咒害了尊上,現下卻不知為何竟還活著,且據我探查,當年那女人之後便殞身黃泉。屬下愚見,不如先等上一等。”

座上之人聞言,稍稍動了動身子,片刻之後朝下方揮了揮手,白衣人便弓身隱去了身形。

……

山上積雪過了幾日便化了七八,隻剩些許,似是對世間不捨一般,紮堆在一起,負隅頑抗。

一場雪下來,山中好似被清洗過一般,處處濕潤,連溪水也有了湍急之勢。

這場雪倒是耽誤不少修行之日,可怙奉殿上寒陽卻告知外門弟子,月末演武如期舉行。

不少弟子聞言,頗有怨言,前些日子積雪封山,不曾開課,一眾人隻顧著快活,倒是將修行之事忘了個乾淨。可這是掌門同一眾長老的決定,誰也冇有辦法,隻得加緊修煉。

當然,有逍遙閒散的,自然也是有暗自努力的。

成騋對此倒是鎮定自若。

第一場演武對他頗具影響,再一聯想到之前夥房一事,更是令他自認為自身同他人的差距甚大。

封山之時,他也未曾懈怠,依舊每日坐禪習武,參悟大道。

自小鏢局中的師傅便教他一個道理——生逢亂世,江湖險惡,世事如棋,命如螻蟻。人這一輩子,若是不能嚴於律己,奮發進取,便是連活著,也是一種奢望。

故他這一生,最是討厭那些個投機倒把之人,所以當時有人謠傳趙無恙取巧之時,便當了真,纔會瞧不慣他。

如此奮勉,倒是甚得昭冥真人之心。

雖說現如今眾人還隻是外門弟子,可諸位長老卻已然開始留意可造之人,時不時便會來院中觀望,若是合了自己心思,便可能會在擢升內門後直接收入座下,就如同那日乾元真人一樣。

當然,此事眾弟子自是不知。

隻有真心修行之人,方能有此殊榮。

或者,此人確是史無前例的天選之人。

可現世如今靈氣稀薄,以至靈根異缺,哪還會有什麼所謂的天縱奇才。

不過刻苦爾。

勤勉之人,有一便會有二。

龍七自從收到《纏龍劍譜》後,便一直潛心鑽研,不過四五日便記住大半。

許是因為七星龍淵,比劃其中劍招之時,就好似被劍帶著一般,總能將劍招流利使出。

可就算如此,之後的劍式卻不知為何總會有些無力之感。

龍七以為,大約是修為不夠,所以無法使出其中威力,又或是自己對大道理解不足,無法參透其中玄機。

劉夏見龍七如此,自然是不甘落後的,但他僅為煆體之軀,還無法修習術法。

對此他自己深有自知之明。

但相對龍七而言,自身優勢亦是顯而易見:對於劍術,四人之中唯他最是高超,畢竟自小便在家中修習過,自然是他人難以比擬的。

於是,在同趙無恙研習《歸元經》之時,對於劍術修煉也不曾落下。

相對而言,趙無恙便是身無所長,對於劍術,也是入門之後方纔開始修習。

或是因為年歲還小,於《歸元經》的參悟,多半還需得講解,且對體內氣脈掌握,還很是迷糊。

不過影響是相互的,有龍七帶頭,劉夏作伴,且趙無恙本身便有心修行,功課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

可辛夷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自冬節那日從夥房回來後,便一直心神不屬,時不時便會望著窗外發呆。

就連練劍之時也是如此。

辛夷劍術與劉夏相比雖有些相去甚遠,可往日對劍卻從未被打落過劍,一直緊握不曾放鬆。

就在剛纔二人對劍,劉夏一個挑式,便將他手中軟劍挑落,直直插在磚縫之中,發出一陣嗡響。

按理說四人之中修為最高者便是辛夷,這點龍七從未有過懷疑。

之前夥房同成騋不對付那次,自己連辛夷如何出招都不曾看到,可見他功夫了得。

而演武那日二人對劍,雖打得不成樣子令人作笑,打了一半便被伏印真人叫止,可自己是使了氣力的,辛夷卻能一一接下,且麵不改色,足見其修為定是在他之上。

許是同他一般,軟劍不甚趁手,所以纔會打得如此,但也必不會被劉夏打敗。

這人又是個不愛言語的,如此心猿意馬,實屬反常。

而辛夷見劍被打落,怔愣片刻,便獨自回了屋中坐在窗邊,似是又在想些什麼事情,留下三人在後院麵麵相覷。

“咳!”劉夏輕咳一聲,以作掩飾,倒是打破了這場尷尬局麵。

“他這近日是怎的了,為何魂不守舍的。”

龍七被問得一臉莫名,隻是搖頭以示不知。

“莫不是那日餃子吃壞了肚子?”趙無恙關切地望著屋內。

“莫要犯傻,隻聽過葷餡餃子吃壞肚子的,哪有草啊菌啊的把肚子吃壞了?況且若是壞了肚子,怎的不見他往西房去呢。”龍七將龍淵收入劍鞘,轉身也望向屋中。

“可他自冬節那日午後便如此了,難不成是那日的菌菇有毒?”

“應該不會,”劉夏悄悄鑽至窗下觀望著,“我那日也吃了冬芛餡的,現下不是好好的。”

龍七趙無恙見他如此,也有樣學樣蹲在視窗看向屋中正愣神的辛夷。

“怕不是想家了?妻兒老小,掛念得緊?”趙無恙扒著視窗小聲問道。

龍七聞言,翻了個白眼——那日辛夷都說過自小家中蒙難了,何來的妻兒老小……

也就無恙這般傻瓜不記事。

不過此番看來,冬節那日的餃子定是勾起他兒時記憶了罷。

龍七如此想著,心下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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