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也是無奈之舉嘛。”我小聲說著。
“那公主有冇有想過,和離之後我當如何?”他神色不明,抬眸反問著我。
“你去找你的心上人呀。”
“她不會同我在一起了。”說這話的時候,沈殊覺眸光黯然,竟有幾分萬念俱灰的感覺,我從冇有見過沈殊覺這個樣子,似乎瞬間被抽離了所有力量。
他……當真是愛慘了那個姑娘吧。
“你是怕她介懷嗎?我可以親自去為你解釋的。”
這一刻,我越發覺得我真的做錯了,當初是我因一己之私將他拽入泥潭,卻冇有為他考慮過。
他有一個愛而不得的姑娘,就算未曾表明心跡,但還有來日剖白心意的機會。
沈殊覺婚後冇有心生怨懟,已然是不易了,更何況他委實儘心儘力陪我應付著這些明裡暗裡的試探。可我卻冇有想到他來日如何,若是我敗了,那麼他也會被視為殘黨,難有善終。
“公主的解釋,會有人相信嗎?”他冷笑出聲,投過來的眼神竟是從未有過的陌生。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儘力配合,你我和離之後,也定會為你安置妥當,就當是我給你的補償,可好?”
“公主的補償,我可要不起……”說完後,竟然拂袖而去。
這次他可能是真生氣了,一連多日,他都早出晚歸在吏部處理公文,也不知是不願在府中待著,還是真的那樣忙。
出發那日,我本想告知他一聲,可是竟然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出現。
途徑吏部,我終究還是冇忍住。
那些官員見我來了,急忙躬身行禮,吏部尚書倒是個有眼色的,一眼就瞧出來我來是所謂何事。
“公主是來找駙馬的吧?”
“嗯,他人呢?”我抬眸問道。
那吏部尚書頗為為難地說道:“駙馬剛纔入宮麵聖去了,說是有很要緊的事情……要不然公主在這兒等一會兒?”
罷了,大概是真的不巧。
恰是春闈,我坐在馬車裡,掀起一角車簾,看著那些考生魚貫而入。
這裡有他們要博的錦繡天地、功名利祿。
遠遠的,我便瞧見了周清晏的身影。
直到大門封閉,這場考試才正式拉開了帷幕。
我剛出城郊,卻聽見身後有呼喚之聲,太過熟悉。
“公主……”
我掀起簾子,探出頭去,竟然瞧見沈殊覺策馬而來。
一襲湖藍長袍,甚是奪目,一手勒緊韁繩,另一邊朝著我遙遙揮手。
長風吹起衣袂,墨發跟著舞動,他向來沉穩持重,這一刻竟是顯現了難得的少年朝氣。
縱馬而來的身姿,分外清絕,我看著那個身影,竟然有些入神。
曲風激動地喊道:“公主,駙馬來了,那是駙馬啊……”
他一臉的欣喜,實在遠甚於我,這聒噪的聲音讓我瞬間回神。
“曲風,你是不是高興得有點過頭?不知道的還以為駙馬是你心上人呢。”
他這滿臉的興奮,我實在冇眼看。
他撓了撓頭,憨笑一聲:“我哪兒敢和公主搶人呢?”
說話間,沈殊覺已經到了,隻見他掀起車簾,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他說了一句:“公主,我來了,幸而……不算遲。”
他的目光,仿若跨越萬水千山,久久方歸。
一雙眸子,在這一刻,似乎盛滿了故事。
短短一句話,卻讓我心頭猛然一顫。
剛纔某一瞬間,他的眼眸與幼時記憶中的一個模糊印象重疊。
“沈殊覺,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