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湯呢?禦廚呢?”
這是他一路沉默,回府之後問我的第一句話。
我雙手一攤,悠悠道:“無!”
他白了我一眼,冇好氣地說道:“就知道你在瞎忽悠。”
我竟無言以對。
他轉身就將手負在身後離開了。
我的手微微抬起,又緩緩放下。
他就這麼無視了本宮,本宮不要麵子的嗎?
“來人,去青州,本宮要最新鮮的鯽魚,魚要活著進公主府,要是做得不好,你們就去駙馬麵前跪著謝罪!”
“遵命!”
古有一騎紅塵妃子笑。
今有一筐鯽魚駙馬樂。
勉強也算佳話。
一時間,京都上下,無人不知我的壯舉。
誰都知道了,沈殊覺纔是我放在心尖尖上愛重的人。
至於封月閒嘛,那都是過往雲煙,早都被我拋在腦後了。
我躺在美人榻上悠悠哉哉地吃著葡萄,東籬湊在我耳邊嘀咕:“駙馬聽說您真的派人去青州了,昨晚上高興地多飲了幾杯果子酒呢。”
多飲了幾杯就是高興?
我怎麼覺得他是惆悵呢?
本宮待他太好,這夫妻恩愛的美名傳遍四海,以後他哪兒還有什麼顏麵去見他的真愛?這怕不是在借酒澆愁呀,隻有東籬這個傻憨憨纔會以為他是高興呢。
聽了東籬的話,我才發覺沈殊覺搬到了踏秋院之後,我竟然未曾去瞧過。
也罷,今日得空,且去看看。
我剛走到踏秋院的門口,就看見那花樹下,他持著畫筆,緩緩勾勒,簌簌花朵落滿了他的肩頭,也落在了那畫上。
我停住了腳步。
身後的丫鬟奴才也自動停住了腳步。
冇有人出聲,生怕打擾了這如畫的場景。
他在作畫,更入畫,而我們在欣賞畫。
那淡雅長衫更顯他身姿頎長,一舉一動,帶著幾許清雅風姿,滿心滿眼似乎都在那一幅畫上。
他這般認真,倒讓我生了好奇之心。
我緩步走近。
可是,在我即將要靠近他的時候,他筆尖微頓,霎然間,畫筆落於硯台之上,而他的長袖一揮,整個畫軸瞬時團起。
我的好奇心就這樣掐死在萌芽之中。
難怪他一天天閉門不出的,原來如此。
“能讓駙馬如此專心的,不知是何方美人呢?”
我話音剛落,沈殊覺竟然一反常態地笑了,他的笑,一般人著實招架不住。
那日說他是眼中皎月,心上繁星,現在看來,倒是恰如其分。
“公主這話,倒像是在吃醋。”他笑得一臉曖昧,惹得身後奴婢們也都低頭竊笑。
這樣一張好看的臉還笑得這樣引人犯罪,我的手似乎不聽腦子使喚一般,就直接摸了上去,還在他的臉頰上狠狠捏了一把。
“臉皮夠厚,也夠滑!”
他愣在了原地,臉色竟然微微泛著紅暈,惹得耳朵也帶著淡淡的紅,雖然神色依舊清冷,可是眼神中明顯有那麼一絲絲慌張。
“你………”
他好像有些氣急敗壞,轉身就帶著他的畫軸進了室內,而且砰的一聲關起了房門。
真是使了好大一股勁兒!
我還在回味著那手感,一個大男人,怎麼皮膚比女人還好。
唉,隻是……這等清冷公子,果然不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