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覺已經到了江南。
多日來,朝中大多數人還算安分,隻不過總是有人在窺探著父皇的病情。
可是父皇誰也不見,便連我,也時而被阻擋在殿外,禦醫們說來說去,皆是些廢話,張口閉口就是靜養即可。
“公主,這是駙馬寄來的書信。”
我抬手接過,竟是厚厚的一摞,每一個信封上都寫著“陶陶親啟”,我的嘴角勾起了淺淺的弧度。
“怎麼這麼多?”
我著實有些驚訝。
老管家一臉的促狹,還略微低下了頭:“大概是駙馬太過牽掛公主了。”
老管家滿臉的欣慰呀,還露出了不合時宜的笑,笑得我滿臉尷尬。
哎,沈殊覺這一走,咋還開始黏人了。
可憐了老人家喜歡看這些和和美美、神仙眷侶的故事,偏生恩愛和美的背後是搭夥過日子呀。
雖然我感覺沈殊覺如今待我與往日頗不一樣,但有些事不是還冇說開嗎,那我也不好在背後編排我跟駙馬有多恩愛。說起來也好笑,以前我倆乾乾淨淨清清白白我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多寵這個駙馬,現下真有點動情的意思,居然還做不到以前那般不管不顧。
我隻能硬著頭皮,笑著道:“小彆勝新婚嘛,張伯懂得吧。”
管家一臉聽懂了的表情,老懷欣慰地感慨道:“隻要公主和駙馬感情好,老奴這把老骨頭就乾得高興,以後肯定開開心心地給公主管好家。”
說著,竟然還留下了幾滴渾濁淚水。
感動成這樣,委實不必吧。
我拿著信進了主院,坐在燈下,一封一封拆著。
每一封信都用的是桃花箋紙,帶著淡淡的清香,末尾有桃花墨痕。
我緩緩拆開,他的字,是極好看的,隱約可見風骨。
信中所言,皆是他途中見聞。
每經過一座城,便會寫下沿途所見,飛鴿傳書送回來。
去往江南,途徑十一城,傳回書信十一封。
沈殊覺這一路,真的就這麼清閒嗎?
第十一封書信的末尾寫著:“等我歸來。”
我將所有書信收好,放入錦盒中,繼而提筆,緩緩書寫。
“安好勿念,靜候君歸。”
沈殊覺這一趟明著是巡查江南吏治,可實則是借道江南,打探啟安王府的動向。
“曲風,將這封信連夜送出去。”
我這麼多日不曾回信,我已然能大概想到他的神情了。
曲風看見之後,嘴角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駙馬雖不在京都,但是京都仍有他的傳說呀。”
我微微抬眸:“怎麼了?”
“聽說駙馬沿行驛站,常有眾多女子圍堵,隻為一睹風采。”
曲風試探性地說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臉色,我裝作不經意地說道:“他再風采卓絕,也是我的駙馬……”
曲風連聲道:“那必須是。”
“之前讓你查的人呢?”
“屬下正想向公主稟報呢,那白衣公子是近來在京中聲名鵲起的一位琴師,據說琴藝高絕,容貌妖豔,一時間風頭無倆,京中貴人們常千金求曲,可是那琴師甚是孤傲,撫琴全憑心情……”
“哦?色藝雙絕的琴師,慕先生什麼時候好這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