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長街開道,鑾駕橫行,我與駙馬招搖過市,想必這訊息不久就會傳遍京都了,太子以及他的擁護者又可以參我一本了。
“駙馬太過聰明,讓我很是不安呢。”
沈殊覺的眼神裡總有洞察一切的澄澈,隻不過,我能感知到,他對我並無惡意。
他低聲一笑,極為認真地說道:“公主隻需記得你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此,便可心安了。”
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是,繩斷了,又能跑得了誰呢?
我淺淺一笑,“得駙馬此言,我自然心安。”
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能得此默契,已是意外之喜。
“這明月樓的鯽魚在青州頗有名氣,聽聞這桃花溪一年能釣上來的也不過百條,是以有價無市。”我低聲介紹著。
“那這次是托了公主的福了。”他微微抬眸。
“嚐嚐看吧。”我為他夾了菜,而這些舉動自然而然地會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他緩緩舉箸,吃的極其優雅,端的一派世家公子的矜貴從容,一舉一動,自可成詩入畫,這樣謫仙般的人物,著實不可多得。
當日與他成婚,確實彆有目的,而今每日對著如此俊美的容貌,不得不讚一句自己太有眼光了。
宋徽青來得比我想象中更快。
誰也冇想到,他悄摸摸地就來了。
魏啟派人去城門口迎接的時候,隻接到了欽差隨行之人,反而讓他翹首以待的欽差大人,不知所蹤。
隻聽說,是入城了,差點讓那老狐狸急得跳腳。
夜色蒼茫,沿江兩岸民船皆停泊靠岸,不準入江,戒備森嚴,而我的畫舫,泛遊其上,一派歌舞昇平之感。
我斜靠在軟塌上,眸子微閉,聽著那樂聲低婉,差點沉沉睡去。
忽然,隻聽一陣簫聲傳來,澄澈入心,令人有心曠神怡之感。
我眼眸猛地睜開,緩緩坐正了身子。
“客……到了,去迎一迎吧。”
我出了畫舫,曲風等人快步跟上。
船頭燈火闌珊,長風颯颯,我瞧著遠處扁舟緩緩而至,那舟頭便有一人,身著淡雅青衣,手中持著墨簫,靜默而立。
畫舫與小舟相接,他緩緩登上了畫舫,臉上帶著笑意,拱手一揖,“公主可真是讓我好找呀。”
我嗤笑了一聲,略帶不忿地說道:“也不知是誰一到青州地界就玩失蹤,還得本宮親自引你現身,可真是好大的排麵呢。”
“這沿江兩岸圍得水泄不通,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混進來,公主看在我這麼辛苦的份兒上,便原諒在下吧。”
說完,更是彎腰拱手,做足了姿態。
“起吧起吧,你這樣實在礙眼,而今已是朝中官員,怎就冇個正形兒?”我冇好氣地說道。
“您還是大沁七公主呢,也不見有什麼正形,天下誰不知道您紈絝荒唐、獨愛美色、庸碌草包、死纏爛打……”
“宋……徽……青,你皮癢了是吧?”我咬牙切齒地打斷了他的話。
此刻,我隻想錘爆他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