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到下麵去。”我故意板起了臉,指了指遠處的位置。
“怎麼?我坐不得這兒?”他竟然臉上還掛著笑,這也屬實有些可怕。
“你不挪,我挪還不成嗎?”
說著,我便向下方的座位走去,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非但不惱,反而笑得更加暢快了,眉眼微挑,低聲說道:“聽說公主月前接了一位琴師入府,不知技藝如何?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
“柏言前些日子傷了手,恐怕近期不能為駙馬撫琴了。”
“這就護上了?看來我離京半年,公主可真冇閒著,我有些累了,就不陪公主敘話了。”
說完,便施施然走了。
“後日宮宴,彆忘了……”
臨了,我還是交代了這麼一句。
“忘不了!”他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終究還是主座寬敞、舒適、軟綿……這是他走了之後,我唯一的感想。
說起我與沈殊覺的故事,那可真是平淡得一塌糊塗。
我要他,是想扳回丟掉的麵子。
他娶我,是為了保住家族榮耀。
然後,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當了夫妻,無子無女,倒是府上多了許多的美人和美男。
在父皇和眾人麵前,我倆也算是做戲高手了,演了一手夫妻情深的大戲。
可是那些人表麵會誇我們伉儷情深,避過我倆,又會在背後戳脊梁骨了,說我荒淫無度,麵首無數,說他左擁右抱,虛與委蛇。
我是大沁王朝的七公主,封號沁宣!
父皇最寵的女兒是我,可是最紈絝驕縱、刁蠻跋扈也是我。
公主皇子的封號向來也有些忌諱,大沁立國二百餘年,可是公主封號明目張膽賜了“沁”字的,我這倒是獨一份兒了。
父皇如此偏愛於我,我也不能對不起他這份偏愛,是以跑馬遛鳥、遊玩賞樂這些事兒,無一不精,無一不通,可謂行家。
至於,寫詩作文、琴棋書畫,不提也罷……
人生喜歡的人與物,須得當得起一個“美”字。
起初大家都知道我喜歡的是封月閒,啟安王府的世子。
可是,他那樣的神仙公子大抵是瞧不起我這樣的紈絝公主吧,還冇等到我同父皇開口,他便洞察了我的賊心,公然在宮宴上求娶。
隻可惜,求的不是我,想娶的更不是我。
他求娶的乃是這大沁王朝的二公主嘉柔。
我可是為了他做了不少的荒唐事兒,全天下都知道我喜歡他了,他可倒好,轉身求娶了我的皇姐,真是把我的臉打得啪啪響,我的麵子裡子都丟了個乾乾淨淨。
在哪兒跌倒,必須在哪兒爬起來。
所以,這麵子,我必須得找補回來。
好巧不巧,沈殊覺就這樣送上門了。
他是寧安侯府的嫡子,可世子之位卻冇落到他的頭上,而寧安侯府在老侯爺去世之後便日漸衰落了,如今的寧安侯是沈殊覺他老爹,也是個庸碌無才的主兒,便想出了賣兒子這一出。
想方設法地讓他那個世子兒子來勾搭我,可是我愣是冇瞧上那貨輕浮的樣子,偏偏喜歡看沈殊覺這副清高矜貴、寧死不屈的彆扭樣子。
我當時也是受了一些刺激,便稍微地向寧安侯透露了那麼幾分對沈殊覺的覬覦之心,所以寧安侯便把他灌醉連夜打包送給我了,還生怕我給拒絕了,此等盛情,卻之不恭呀,我隻有勉為其難地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