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設置(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置X

55 及笄

十五歲及笄之時,父皇為我辦了極其盛大的及笄宴會。

由皇姑親自為我簪發。

父皇頒下聖旨,冊封我為沁宣公主,並且為我修建公主府。

大沁立國百年,公主王爺封號皆有意規避此字,可是父皇卻公然為我賜此封號,毫不掩飾他對我的疼愛。

這一場盛大的及笄宴,名動京都。

其轟動程度,可以比肩元瓊及笄之時。

我起初覺得,自己隻是元瓊的替身,所以得了他的疼愛。

後來發現,好像並不僅僅如此。

人人都想不通皇帝先前疼愛元瓊公主那樣才華橫溢的女子,為何後來又會喜歡不學無術的我?嘉柔將琴棋書畫練得極其精通,可是父皇待她並不親近。

我想,這個答案可能無解吧。

我以為他將我當成了元瓊,可是父皇似乎又將我和元瓊分得極其清楚。

我們兩人的喜好、生辰,他都分得清楚,開口也從未叫錯過。

帝王心,向來難測。

眾人皆以為我是因著元瓊得了父皇歡心,那便讓她們這樣以為著吧。

我也確實是因著元瓊走入父皇視線的,至於後來因為什麼……雖然我案,但它並不重要。

從那以後,我就當了這麼許多年的紈絝公主。

皇帝寵愛,張揚肆意。

我活成了小時候期待的那樣,權勢在手,無人敢欺,無人敢折辱,可是,元瓊冇能看到。

我想讓她像小時候那樣誇我,終究是不能了。

已是日暮時分了,太陽漸漸西沉了。

我們從密道出來又經過報國寺,同主持打過招呼,這才坐上馬車回去。

剛走到半山車道上,我掀開車簾便瞧著有人緩緩而來。

他行動不便,坐在木椅上,椅子的旁邊安有兩個木輪,由身後的小廝推著他緩慢前行。

大老遠,我便已經認出了他。

縱使他已經冇了昔日狀元郎的俊朗風姿,更無少年入閣的意氣風發,可我還是認出了他——溫玉卿。

若無那一場禍事,他和元瓊如今……

他出身寒門,卻纔華橫溢,十九歲狀元及第,成為父皇欽點的狀元郎,二十四歲進入內閣,成為最年輕的宰輔候選之人,若非禍起蕭牆,而他不願獨善其身,那今日首輔相位上的人,便是他了。

元瓊出事的那一天,他長跪於千秋殿外,為元瓊求情。

父皇不理,他便跪了整整兩個日夜。

最後,換的不是父皇迴心轉意,而是觸怒龍顏。

杖責五十,連降四級。

最後便落得這樣一個殘疾之身,終身都不能再下地行走,終日與輪椅為伴。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這就是他對元瓊的愛。

元瓊的死,更帶走了他所有的少年銳氣,活得就像是一個行屍走肉,至今未曾娶妻。

最後,父皇命他擔任國子學院司業,給一閒職,教書育人,了此餘生吧。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