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都冇給我一個,隻是低頭飲著茶,過了半晌,才沉聲道:“吏部今天事少,早早便結束了,我路過這兒,便順道來看看,現下看來,我突然出現是壞了公主的好事……”
好事兒?
他方纔眼神明顯是向外探去,那意有所指的目光,說的就是封月閒吧,該不會是以為我刻意在這兒堵封月閒?
“今兒冇瞧著有什麼好事,”我裝作糊塗,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沈殊覺端著茶杯,輕哼了一聲,而後緩緩出聲:“公主為了見某人,實在是煞費苦心,今兒冇瞧見好事,大概是我來得不巧,壞了公主的好事。
“駙馬乾嗎提他,我正躲避不及呢,不碰見他,大概就是最大的好事了。”
我看向沈殊覺的目光,冇有絲毫閃躲。
“那碰見我呢?”沈殊覺問得極認真,他可真是和封月閒較上勁兒了。
“自然是讓我極其欣喜的事。”
我回答的極快,他這才露出了頗為滿意的笑。
“駙馬今天是專程來看我的?”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似是要從他臉上盯出一朵花兒來。
他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我是來看看那個能讓公主讚不絕口的,到底是何等人物?”
他說得是周清晏吧……
我不過是多誇了幾句而已,他倒還上心了。
我端起茶水喝完,又自己續了一杯:“看了之後,覺得如何?”
麵對著我的眼神,他輕咳了一聲,這纔不情不願地說著,“也就……還行吧。”
“冇眼光,今日他同我說起家中母親的教誨,有那樣堅毅遠識的母親,他自然也差不了,而且行事見地比朝中那些老古板強多了。”
“公主是打算引為己用?”
“這還要看他自己究竟有幾分本事了,一切尚未有論斷。”
太子雖然處於劣勢,可是朝中老臣一心向他,我若是想與他一爭,朝中必須有人與其抗衡。
宋徽青身上一直被打著七公主府的烙印,處處被人打壓忌憚。
而今,朝堂上我需要新的助力。
身家清白,與世族毫無牽扯。
寒門新貴,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可是,能不能真正走入朝中,尚且看他自身才華了。
沈殊覺低聲一笑,輕聲道:“原來公主的另行安置,竟是廟堂。”
“不然呢?”我反問著他。
沈殊覺但笑不語。
我們剛出了茶樓,便收到了訊息。
獄中出事了。
待我匆匆趕回去,已經難以挽回。
“魏梓滑胎了?”
曲澤垂首請罪:“公主,是屬下派去的人疏忽了,一心隻注意了飲食物用,可是冇想到竟是有人在獄卒身上做了手腳,他們的衣服是用麝香熏過的,日日環繞在魏梓周圍,所以那孩子便保不住了。”
“一群廢物!”
我微微揉著額頭,竟是止不住的心煩。
當初我說帶她進京,是真的想保住那個孩子,也願意放她一條生路。
“涉事獄卒呢?”
曲澤低聲道:“皆已自儘。”
太子這一次下手太急了,吃相就有些難看了。
“魏梓如何了?”
“孩子月份有些大了,她……不太好……”曲澤的話,便已經說明瞭一切。
“下去吧。”
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太子從來都不曾念及那是他的骨肉。
為了脫罪,他竟然親自下手了。
魏啟這個老狐狸,嘴巴太硬。
他不開口,青州的事,就很難揪出太子這個幕後主使。
魏梓的事,擺在明麵上,也隻能說太子私德有損,根本動搖不了根基。
隻要那個孩子不在了,便再奈何不了他。
我一時間竟覺得有些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