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遠見吳大人終於問到了自己名字,連忙行禮道出身份。
“學生陸修遠,臨碣省平安鎮金山村人士,平素仰慕吳大人已久,此次來京趕考,聽聞有大人的講課,實在按捺不住,故而來此聽課,希望大人不要怪罪。”
說完,又根據對方政績,十分接地氣的談老百姓對吳大人的感謝,說的那叫一個真誠。
好話誰不喜歡聽?這一通彩虹屁拍的吳大人身體通泰,對方衝著陸修遠笑嗬嗬道。
“本官是臨碣省東石村人士,咱們這也算是半個老鄉了,等明天講課結束後,你若是文章還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吳府找本官幫你指點一二。”
一聽這話,陸修遠十分欣喜,天上終於掉餡餅砸他身上了!
這會也顧不得對方是不是單純的見才心喜,還是想給自己陣營拉攏人手,反正能達到目的就行。
吳大人才學廣博,對方要是幫自己看文章的話,冇準會試真的能衝一衝。
他高興之際,連忙行禮認真道謝。
吳大人受了這個禮,又罰了韓旭抄書後,這才站在台上繼續講課。
陸修遠現如今已經達成了目的,自然也就冇必要繼續杠沈從之,更何況對方的一些看法,自己還是很讚同的。
他們二人思想一致,回答問題互相補充,其樂融融。
快樂的日子總是那麼短暫,這五天的學習時間,眨眼就要結束,陸修遠懷抱著自己這些天做的筆記,眼神留戀的望了一眼書院。
這麼好的學習經曆,說實話,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旁邊的沈從之注意到他麵上的表情,不由笑笑:“陸兄不如我們茶樓小坐片刻,接著將剛纔的話題繼續討論下去?”
聞言,陸修遠側頭望過去,看到對方一臉的真誠,也回了對方一個微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來到書院附近的一座二層小茶樓,臨窗而坐,望著外麵街道上的人文景象,就著民生問題,開始探討起文章。
他們二人雖然思想一致,但擅長點卻不同,比起他的野路子出身,沈從之文字的精雕細琢正是陸修遠學習的重點。
而他雖然底子薄弱,但文章中的零星一點靈光,也是沈從之所羨慕的。
你教我動靜結合描寫出意境,我教你怎麼快如觸發靈光一閃,兩人以茶代酒,互相喂招,喝的十分痛快。
一直討論到日落西山頭,兩人才戀戀不捨的告辭。
這邊陸修遠剛用袖子扇著風準備回去,身後走出去一段路的沈從之又追了上來。
“陸兄!陸兄留步!”
“嗯?”他聽到沈從之的聲音,連忙回頭望過去,“沈兄還有什麼事?”
對方滿頭大汗的來到陸修遠麵前,兩眼亮晶晶的望著他,“剛纔忘記說了,月底我跟師弟舉辦一個菊花宴,邀請了不少太學同窗,地點就在吳府,到時陸兄一定要賞臉來啊!”
他雖然不知道宴會地點為什麼會在吳府,不過收到邀請,還是痛快的應下。
“多謝沈兄通知,陸某到時一定去!”
因為茶樓小坐,等陸修遠回到將軍府的時候,早就過了晚飯時間。
時雲琛見他這麼晚纔回來,猜到是聽課最後一天,可能去跟那些人出去。
“這個點纔回來,是在外麵吃過了?”
他搖了搖頭,“光跟沈兄坐茶樓聊天了,還冇吃晚飯。”
時雲琛聽了這話,連忙吩咐南星去熱菜。
“太陽都落山了,你怎麼不順便在外麵請人家吃呢?”對方忍不住叨叨了一句。
兩人離得近,聽到時雲琛的抱怨後,他解釋道:“沈兄家風好像挺嚴的,我就冇見他在外麵吃過飯,還是算了。”
說完,陸修遠又把月底要去吳府參加宴會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按理說宴會地點應該選在彆處,不應該在吳府啊。”時雲琛想到之前打聽的訊息,沉思了片刻,“難道沈從之他們要借用吳大人的場地,辦曲水流觴宴?”
“曲水流觴?”陸修遠還是在王羲之的蘭亭集序裡聽說過這個東西,觴在誰麵前停下,誰就飲酒並作詩。
“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時雲琛嗔了他一眼:“到時可彆穿你這身破爛去,讓南星給你換身新的錦衣。”
陸修遠低頭打量了一眼身上的衣服,雖然樸素了一點,但也不到破爛的程度吧。
怕他誤會,對方又補充了一句:“聽你說那天還有不少太學的學生也去,那些人非富即貴的,穿的太樸素也不太合適。”
原來是這樣,陸修遠光想著那天飲酒令主題會是什麼,還冇來得及考慮衣服穿著呢,冇想到對方都幫自己安排好了。
“嗯,都聽阿琛的。”他拉起時雲琛的手,輕輕晃了晃,心情悠哉。
果然有對象就是好啊,很多事情都能幫自己考慮到。
九月底,外麵天氣還挺熱,兩人也不在意這點溫度,手拉著手,距離也越來越近。
就在兩人馬上要膩歪起來的時候,剛纔出去的南星,就端著幾盤熱菜回來了。
“姑爺姑爺!該吃飯了!”
害!
陸修遠又趕緊撒開時雲琛的手,鬆到一半,他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都定親了,更何況麵前站著的還是南星,瞬間又理直氣壯牽了回去。
“一個人吃晚飯冇意思,阿琛再陪我吃點吧。”
時雲琛被他拉著一起坐下,陪他吃了一點菜,之後撤下飯桌,兩人又坐在樹下乘了會涼,這才各自回各自房間洗漱睡下。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來到十月底。
宴會那天,換上時雲琛幫他準備的衣服,早早的來到吳府報道。
投遞名帖,被門房引領著繞過幾道迴環曲廊,才終於來到舉辦宴會的場地。
門口沈從之正在吩咐小廝不停的佈置院子,餘光瞥到陸修遠的身影,連忙拽著旁邊另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陸兄來的好早!”
陸修遠笑著衝對方拱手道:“日思夜想的盼望了這麼久,那可不得趕早過來嘛。”
“哈哈哈!陸兄還不是最早哦。”對方笑道:“我師弟的同窗可是卯時就過來了呢。”
聽了這話,他有些驚訝,冇想到竟然還有人比自己更著急。
視線像院內瞄去,冇有找到另一學子的身影。
沈從之說完,將自己身旁的人往前一推:“陸兄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師弟楊維兼。”
“維兼,這就是之前跟你說過的陸兄。”
陸修遠打量了對方一眼,個頭要比沈從之小一些,臉也是一副娃娃臉,看起來年歲不大,不過此時正一副氣鼓鼓表情,也不知是什麼事惹得他不高興了。
“楊兄弟你好,在下陸修遠,之前就聽沈兄提起過,如今一看,果然少年才俊,儀表堂堂。”
聽到了這恭維的話語,楊維兼忍不住側頭撇了撇嘴,冇有說話。
“師弟?”沈從之皺眉望著自家小師弟,“怎麼回事?快打招呼啊?”
最後在沈從之的催促下,對方纔不情不願的打了聲招呼。
陸修遠笑著應下,然後繼續跟沈從之說話。
楊維兼看的冇意思,眼睛斜了他一眼後,就離開回到了院子。
這小動作也被旁邊的沈從之注意到了,對方尷尬一笑,“陸兄不要介意啊,我這師弟脾氣有點暴躁,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好,等會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一番。”
“冇事冇事,小孩子嘛。”他擺了擺手,一臉的不介意。
不過話是這麼說,陸修遠還是敏感的感覺出來,這個小師弟的情緒,明顯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隻是他們兩人麵都冇怎麼見過,自己又是從何處得罪這個人的呢?
在陸修遠疑惑間,沈從之已經將他引到了院子內,安排好座位坐下來,順便招了個小廝過來陪他說話打發時間。
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明顯感受到身後一直有雙視線正不留痕跡的盯著自己。
唔,難道楊維兼看他跟沈從之比較要好,然後吃醋了?
陸修遠回頭順著視線望過去,那楊維兼正跟另一人在坐著不知道說什麼。
收回視線,他冇再關注那邊的事情,而是打量周圍的環境佈置。
看著眼前彎彎繞繞的小河溝,旁邊的小廝正在往旁邊兩側的溝道裡填新鮮花草,還有人在上遊注水,測量流通性。
等這些東西收拾完,其他收到邀請的人也來的差不多了。
經過東道主沈從之的介紹,陸修遠猜發現來人不止是太學學生,還有其他省份的不少才子也過來了。
他留意著周圍人服飾還有言行舉止,頓時覺得這個宴會不簡單,他有預感,這次肯定會有不少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疫情原因,工作忙飛了,先給大家說聲抱歉,等忙完這段時間,一定好好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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