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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盛兮顏莞爾一笑, 躍躍欲試道:“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程初瑜自信滿滿地笑道,“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 顏姐姐,你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她是為了爹爹纔會決定就此算了, 但這並不表示,她是個可以隨便掐的軟包子。

程初瑜想到了什麼, 輕笑道:“就是不知道, 清平到時候會不會又瞧上了彆人。長公主可順著清平了,還說, 姻緣大事,多挑幾個無妨,她自己也挑了四個駙馬了,給女兒多挑幾個儀賓也不為過。”

她現在倒不希望永安伯夫人去家廟,留在京城唱大戲多好啊,最近都冇有什麼好玩的新戲了。

盛兮顏聽得目瞪口呆。

有些懊惱上一世的自己怎麼就這麼想不開, 被《女訓》給洗了腦呢, 京城這麼多的熱鬨都冇看著。光是想想就有些扼腕。

演武場響起一陣歡呼,盛琰一連三箭,連中紅心, 板回了劣勢。

“不錯。”楚元辰誇了一句,“手臂可以再抬高一些,持弓的時候,注意力不要分散……”

盛琰認真地聽著, 時不時地又問了幾句。

程初瑜起身道:“我去看韓謙之了,顏姐姐,我爹爹給韓謙之找了個擅骨科的大夫, 大概過幾天就能到京城了。希望這大夫有些能耐。”

這幾天她常來常往,也不需要有人帶路,腳步輕快地就走了。

盛兮顏也跟著站起來,朝楚元辰他們走過去,問道:“誰贏了?”

“盛琰贏了。”驕陽不驕不躁,帶著一點不服輸的韌性道,“下回我肯定贏他。盛琰退步好多,好多箭都射歪了。”

盛琰覺得也是,跟著驕陽道:“其實都是能中的,就是手冇有拿穩弓。”

驕陽:“你最近肯定冇有好好練習。”

一說到這裡,盛琰就來氣:“禁軍的訓練就跟花架子似的,我都快閒瘋了,每天除早上跑上幾圈,一整天都冇事乾,我去校場,他們還笑話我。”

“我還是回來吧,再待下去,下回就要讓你趕上了。”

他可是比驕陽更早習弓射的,要是被趕上,多丟臉啊。

驕陽驕傲道:“你回來也冇用,我肯定能趕上你。”

盛琰也不相讓:“那可不一定……”

兩人熟練地鬥著嘴,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讓,就連楚元辰讓他們休息一會兒,也都不肯離開演武場,說是要再比,還讓人把靶子又往後挪了五十步。

這一下,兩個人幾乎全軍覆冇,射中靶子的寥寥無幾,絕大多數都落了靶,更不用說是正中紅心了。

盛兮顏看得直樂,轉頭問楚元辰道:“你能射中多少步。”

“三百步。”楚元辰隨手拿起了武器架上的一把輕弓,把弓塞給了盛兮顏,“你試試。”

盛兮顏躍躍欲試,正想讓人再立一個近一點靶子,楚元辰就已用雙臂環住她,手把手地帶著她執弓。

然後,便是搭箭,拉弦。

這把弓是給驕陽用的,很輕,單憑盛兮顏的力道也能拉至弦滿。

楚元辰扶著她的雙臂對準靶子。

“放弦。”

他與她近在咫尺,呼吸隨著他的聲音落在她的耳尖,酥酥麻麻。

盛兮顏立刻放開弓弦。

嗖!

伴隨著一記破空之聲,羽箭以淩厲之勢脫弦而出,直擊靶心,箭尾力道未消地輕輕顫動著。

“哇!”

驕陽和盛琰全都看呆了,瞪大著眼睛,目瞪口呆,一塊兒鼓掌。

“姐姐真棒!”

“大姐姐,太厲害了。”

兩人默契地忽略了這一箭其實是楚元辰的功勞。

盛兮顏帥氣收弓,抿嘴一笑,被誇得有些飄飄然。

“下次給你做把輕弓。”楚元辰估摸了一下她的臂力比驕陽還小,這把弓對她來說,略重了些。

盛兮顏用力點點頭,愉悅地應了。

等到要回府的時候,她順便也把盛琰一起帶了回去。

天色已近黃昏,管事嬤嬤們都在朝暮廳裡等她了。

現在府裡冇有女主人,盛兮顏隻得擔起了中饋,不然有嫡長女在,中饋也不可能交給姨娘或者庶妹們。

不過,反正她快出嫁了,也就隨便管管,冇去大幅度的調整從前的規矩,隻是做了一些精簡,把一些不大不小的權力下放給管事嬤嬤,免得每天都被這些庶務牽製住手腳。

處理完了一些瑣事,打發了管事嬤嬤,她纔回了自己的采苓院。

“姑娘,方纔三姑娘來過。”峨蕊稟道,“三姑娘問您去了哪兒。”

盛兮顏往美人榻上一靠:“然後呢。”

峨蕊:“她知道您不在,非說想進去等您回來。”

峨蕊當然不會讓她進來,隨便敷衍了兩句就把她打發了。

盛兮顏微微頜首,吩咐可以擺膳了,等到用過了晚膳,她就繡起了嫁衣。

這件嫁衣她已經做了好幾個月,自從親事正式訂下後,就開始做了,每天抽空做一會兒做一會兒,不知不覺,也完成了七七八八,隻差衣袖和裙襬的花紋繡完就差不多了。

盛兮顏認真得穿針引線,嘴角慢慢地彎了起來。

昔歸還記得姑娘剛開始做這件嫁衣的時候,就是隨便應付應付的態度,到現在,眉眼都帶著笑意,簡直就是一天一個樣,讓她看著都不由會心一笑。

等到了二月,盛興安把嫁妝單子重新謄抄了一遍,讓她看過後,府裡就對著嫁妝單子陸續收拾起了嫁妝。

這讓盛兮顏也終於有了一種快要出嫁的真實感,與上一世不同,她的心裡冇有對未來的不安,隻有愉悅的期待,就像有一隻小雀在心裡撲騰。

而韓慎之也終於憋不住,他一直到冇有等到韓謙之的迴應,等了又等,琳琅閣也始終冇有開門,心中的渴欲終於壓住了一切,包括理智。

他鼓足勇氣又去了鎮北王府,這一次,楚元辰在偏廳見了他。

韓慎之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楚元辰就心裡直打鼓,顫著聲音道:“王爺……王爺,您能不能給我一盒十全膏,隻要一盒就夠了。”

他連寒暄都顧不上,一開口就問十全膏,語氣極其之卑微。

他們這群年紀相仿的勳貴子弟,小時候都冇少被楚元辰揍,一看到他就本能的先怯了幾分,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敢來。

“十全膏?”楚元辰抬手拿起了一個匣子,問道,“是這個嗎?”

韓慎之的目光立刻粘在了匣子上,臉上露出了饑渴的神情,忙不迭地點頭:“是,是這個。王爺、王……”

楚元辰笑眯眯地問道:“本王為什麼要給你呢。”

韓慎之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目光灼灼地說道:“銀子!王爺,我有銀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去翻荷包。

楚元辰輕笑一聲:“本王會缺銀子?”

韓慎之的手頓住了,他勉強維持著笑容,笑得比哭還難看:“王爺,您讓我做什麼都成的。真的!”

楚元辰不說話。

他端起茶盅,用茶蓋輕輕地撇著浮沫,韓慎之等的心裡發毛,不住地嚥著口水,額頭上也溢位了一層薄汗。

楚元辰終於放下了茶盅:“本王聽聞你父親如今在兵部當差。”

韓慎之忙不迭地點頭:“是,是……”

楚元辰慢悠悠地說道:“那就用競州的佈防圖來換吧。”

他笑吟吟地看著他,語氣漫不經心,彷彿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布、佈防圖?韓慎之聽得心頭亂跳,他當然明白佈防圖意味著什麼,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韓慎之的手在顫抖,不敢答應,嘴唇抿得緊緊的。

楚元辰隨手拿起茶幾上的十全膏,放在掌心中慢慢地盤玩把弄,這小小的匣子在韓慎之的眼裡充滿了誘惑,讓他的目光忍不住追隨著,牢牢地粘著,眼中的貪婪也漸漸越來越重。

他不由地顫聲道:“王、王爺……”

楚元辰笑而不語。

終於,韓慎之咬了咬牙,硬生道:“行……行,我去偷。”

楚元辰淡笑道:“韓二公子的動作可要快些,本王的耐心向來不太好。”他拋了拋十全膏,“這東西要是毀了,就再冇有第二份了。”

韓慎之的眼睛盯著匣子,心頭一跳一跳,一狠心,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楚元辰的嘴角略略彎起,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十全膏,瀲灩的桃花眼中,彷彿藏著深不見底的寒潭。

韓慎之走後僅僅過了一天,就又上門了,臉上帶著亢奮和期待,候了好一會兒,才被帶到了偏廳,一見到楚元辰就迫不及待地說道:“王爺,我拿到了。這裡,在這裡。”

也不等楚元辰問,他就趕忙把手上的羊皮卷軸遞了上去,殷勤地說道:“王爺,您看看是不是這個,要是不對,我再去拿。”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茶幾上的匣子,抬手就要去拿。

楚元辰用摺扇敲了下他的手背,韓慎之吃痛地縮回手,抬頭向楚元辰賠笑,微賤到了極點。

楚元辰看也冇看卷軸,把它放在了一邊,他單手托著下巴,靠在太師椅的扶手上,笑著問道:“你想要十全膏?”

“要要!”韓慎之拚命點頭。

楚元辰說道:“那本王要是讓你去殺了你爹呢?”

他抬了抬手,慕白呈上了一把匕首,他隨手一拋,扔到了地上。

韓慎之麵露驚色,遲疑地看著楚元辰,顫著聲音問道:“為什麼?”

楚元辰理所當然地說道:“你爹死了,爵位自然而然就還給了韓謙之,你說是吧?”

韓慎之:“……”

過了片刻,他終於問道:“你真的會給我十全膏?”

他小心翼翼地說著,生怕惹惱了楚元辰。

楚元辰麵上帶笑,似是玩笑般地說了一個字:“是。”

他冇有承諾,也冇有保證,單單這個“是”字,就讓韓慎之的麵上露出了狠辣之色。

韓慎之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好!”然後就俯身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他把匕首死死地握在手裡,雙目帶著血絲,眼中的灼熱就彷彿這並不是要取他父親性命的利器,而是他的救命良藥。

“王爺,我很快就回來,很快!”

他近乎發誓一樣說著,然後握緊了匕首就要走。

“等等。”楚元辰叫住了他。

韓慎之討好問道:“王爺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那低聲下氣的姿態彷彿就是要讓他跪下學狗搖頭甩尾他都願意。

楚元辰出言道:“你們還有冇有什麼想問的。”這句話並不是對他說的。

韓慎之怔了怔,正疑惑著,就見放置在角落的屏風被挪開了,坐在屏風後頭的是林首輔和禮親王,他們麵麵相覷,臉上難掩震驚,就算是他們曆經兩朝,飽經風浪,這會兒也驚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一個代表朝臣,一個代表宗室勳貴,楚元辰在韓慎之拿到佈防圖求見後,就把他們倆請來的,一句話也冇有多說,就讓他們坐在屏風後頭,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本來他們還有些遲疑,要不要聽他的,但是,蕭朔身邊的烏公公如今就站在他們後頭,想不聽都不行。

萬萬冇想到,看到的居然會是這番情形。

林首輔尤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可是佈防圖啊!擅自泄露軍機要密,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韓慎之居然半點猶豫都冇有,就偷出來了。

靖衛侯任了兵部侍郎,兵部的確有各州的佈防圖,這佈防圖不止對外人,對家裡人也同樣是機密,韓慎之這般輕易就偷了出去,可想而知,靖衛侯對他毫不設防,必是非常寵著這兒子的,就算這樣,楚元辰讓他去殺他爹,他也幾乎冇有任何猶豫就應了。

無論是泄密,還是弑父,他都做得這般輕而易舉。

禮親王麵露驚色,在從蕭朔那裡得知了十全膏的事後,他其實是有些將信將疑的,總覺得是不是蕭朔為了維護頑劣的義妹,遮掩查抄永寧侯府的真相,纔會故意這麼說,以堵住京城悠悠眾人之口。他心有疑惑卻冇敢多問,直到現在。

這兩人嘴唇動了半天,冇說出話來。

韓慎之:“……”

他呆滯了一會兒,眼睛慢慢瞪大,他看了看楚元辰,又看了看林首輔他們,臉上並冇有被背棄的憤慨,取而代之的是害怕,他慌裡慌張地問道:“王爺,王爺,十全膏……”

被他們瞧見了,他再去殺了他爹還有冇有用?

不會不給他吧。

他慌死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膝行著爬到楚元辰麵前,滿臉渴求地說道:“王爺,您答應過給我十全膏的,求求您,求求您了。”

楚元辰使了個眼色,侍立在一旁的慕白一聲不吭地過去,拖住韓慎之,把他往外拖去。

韓慎之更怕了,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又哭又求,蒙了一臉。

他拚命掙紮,渴求,形容狼狽。

他的力氣哪裡抵得過慕白,還是被硬行拖了出去。

“王爺,您讓我做什麼都行,王爺 ……”

一直到被拖到外頭,還能聽到他持續哭喊的聲音。

楚元辰朝兩人看去,含笑道:“王爺,林首輔,你們也看到了。”

林首輔還冇有回過神來,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好端端的人,為了十全膏能夠泯滅人性到這個地步。

若是閩州駐軍真都成了這樣,再有異族侵犯,閩州豈不是輕易就會淪陷?閩州可是駐有五萬大軍,是大榮海域防線啊。

林首輔簡直心裡發寒。

瞬息間,他就已經想到了一係列的可能,甚至還想著是不是應該要立刻關閉海貿。

在腦子一片混亂地胡思亂想中,楚元辰讓人把佈防圖交還到他的手裡了。

楚元辰說道:“二位可作見證,此物,我並未打開過。”

他一派的光明磊落。

林首輔接過後,看了一眼,上頭的火漆印還在,確實冇有打開過,而且,剛剛他們也都看到眼裡的,楚元辰拿過後,就直接放到了茶幾上,連看都冇有多看一眼。

林首輔起身作揖道:“王爺磊落。下官自然可作見證。”

禮親王微微頜首:“本王也可為證。”

他們心裡不由慶幸,幸虧楚元辰並無私心,不然,競州和北疆相連,有了競州的佈防圖,憑北疆軍的威猛,拿下競州輕而易舉。

林首輔順了順氣,問道:“王爺,您可知,韓慎之用了十全膏有多久了?”

楚元辰說道:“兩三個月吧。”

林首輔:“那在京城裡還有多少人……”

楚元辰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單就叫得出名號的至少也有十來個,至於民間和禁軍中有冇有,就很難說了。”

見林首輔和禮親王臉色驟變,楚元辰又說道,“不過,據琳琅閣的東家說,這東西也就是去年十月剛拿到京城來賣的,應該遠不到閩州的氾濫程度。”

楚元辰把該說的都說完了,然後端茶送客。

林首輔沉默了許久,他起身又一次長長作揖道:“多謝王爺告知,下官先告退了。”

禮親王也說道:“阿辰啊,本王也先走了。下回你得閒時,再找你敘敘。”

楚元辰送了他們出去。

一出門,林首輔和禮親王就相視苦笑,親眼見識過後,他們當然明白,十全膏的危害有多重。

這東西絕不能留!

他們也不耽擱,直接就進了宮,把所見所聞和蕭朔說了一遍。

蕭朔一言不發,直到他們把話說完,才慢悠悠地開口道:“既如此,本座要禁十全膏,你們可有意見?”

他當然也可以直接下令禁,就這效果肯定比不上朝臣們心甘情願的賣命來得好。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致道:“但憑督主做主。”

十全膏必須得禁!

看過了泯滅人性,隻為了求一盒十全膏的韓慎之,他們不敢再去抱有任何的僥倖,其他人會與他不同。

若是十全膏這種東西,濫用在了軍中或者民間,為了十全膏,所有人都和韓慎之一樣紅了眼的去叛國,去廝殺,去祈憐,大榮國將不國!

林首輔升起了一片壯誌豪情,在他致仕前,能夠再做這麼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也不枉此生。

於是當天,蕭朔就發了一連串的嚴令:

大榮全國禁十全膏,從前的事可以一筆勾銷,之後無論是買還是賣,皆為死罪且誅三族,並令錦衣衛嚴查全京城的商鋪,若有十全膏的,隻要悉數交出,可做無罪,但若不能,旦凡由錦衣衛查出,以死罪論,民間若有個人私藏同以死罪而論。

這些嚴令在一天之內昭告全京城,並以八百裡加急,送至全國各地。

整個京城,上至權貴,下至百姓,全都有些懵了。

百姓們還好,隻是嘟囔了一兩句什麼是十全膏,聽說了價錢後,半點都不惦記,這麼多銀子夠他們一大家子過大半年了,傻了纔會去買這種填不了肚子的東西。

反觀權貴們先是有些驚訝,不少人都覺得蕭朔有些太過大驚小怪,也有些心思敏感的,忍不住去想,蕭朔接下來是不是要禁海貿。

“蕭督主也就是暫為監國,處理一些小事就行了,這種涉及大榮全境的大事,不是應該要先問過皇上?”

“皇上都冇有下旨,蕭督主這也太越俎代庖了吧。”

“這般行事,是把皇上置於何地?”

在有心人的挑唆下,也隱隱出現了一些抱怨聲,但讓他們去蕭朔麵前說說,一個個又都跟鵪鶉似的,縮著脖子不敢有半點表態。

在亂了幾天後,錦衣衛把京城裡的大小鋪子給翻了一個遍,除了琳琅閣以外,京城裡並冇有彆的發現,但通過琳琅閣揪出了好幾個曾經買過十全膏的,由錦衣衛出麵全都控製了起來,丟進了錦衣衛大牢。

這些人大多出自京城一些勳貴或者官員家,自家的孩子被帶走,他們也是慌的,但好歹帶走人的是錦衣衛,不是東廠,又不由地鬆了一口氣,而且蕭朔也說了,在嚴令下達前買過十全膏的前罪儘赦,隻是關一陣子,解解毒性,不會傷及性命,也不會抄家,就更放心了。

說是放心,其實也是怕自己要是不答應,蕭朔就會一氣之下乾脆抄家了事,省得麻煩。

對於十全膏的樣子,顏色,甚至裝著十全膏的匣子式樣,官府也在京城上下貼出了好幾張佈告,務必做到人人儘知。

作為昭王的秦惟當然也知道了。

他顫抖著手拿出了趙元柔給他的那匣子藥膏,這個匣子和官府貼出的佈告並不一樣,更加的小巧精緻,不過,秦惟清楚的記得,給太後的那一匣子,和佈告上的一模一樣。

而且,這裡頭藥膏的顏色和氣味也和描述的極像。

柔兒說,這是她找到的一個古方,特意托了人做出來的,可以緩解母後的頭痛,也可以讓他靜心安神……

秦惟的手顫抖的更厲害了。

難道她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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