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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副將。發現了。”

當黃昏來臨前, 有斥候匆匆前來稟道。

汪清河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隻問了一句:“人在哪裡。”

斥候稟了一個方位,然後說道:“鎮北王帶著兩個少年, 還有一眾侍衛, 總共一百餘人。侍衛們全都佩有弓箭和刀劍, 從舉止來看,訓練有素, 應當是從軍中退下來的練家子。”

汪清河冷笑了一聲。

都說楚元辰是一代名將,在他看來, 也不過如此。楚元辰肯定是以為自己和追殺衛池他們的流匪是一夥的,認為自己是假藉著剿匪之名,兵匪勾結。

所以,他會跟著那夥流匪的足跡來找自己。

汪清河也冇有自大, 而是讓斥候先行前去打探,果然就和他判斷的一模一樣。

“出發!”

汪清河一聲領下,速度整軍, 他這次帶出來的是禁軍約有三千人, 其中有一千是騎兵,餘下都是步兵。

楚元辰隻有一百多人,哪怕個個都有以一敵之十之能, 一千騎兵也已經足夠了。

汪清河果斷地放棄了步兵,讓其在原地稍作休整, 親自率領一千騎兵,從後方向著楚元辰包抄了過去。

前頭的斥候不時地傳來楚元辰的訊息。

楚元辰應該完全冇有發現他自己已經被尾隨,依然帶著兩個少年朝流匪的駐地策馬奔去。

直到快要追上他們的時候,楚元辰進入了一處山穀。

“這裡是……”

汪清河有些遲疑。

他不是那等紙上談兵之人,也是曾領過兵的, 自然能覺察到這山穀的地形,是個埋伏的好地點。

汪清河揮手,讓騎兵們都停了下來,再令斥侯前去仔細打探。

禁軍長年駐紮京畿,汪清河對於周邊地形都極為熟悉,當然也知道前頭的這座山穀。

山穀的地勢陡峭,尤其是山穀後半段,並冇有適合埋伏的地形,除非藏進山林深處,而若是這樣的話,是很難觀察到進出山穀的情況,難以準確的傳達敵情。所以,一般埋伏,都會選擇在前半段,隻要仔細偵查就能發現。

要是前頭真有伏兵的話,必是能夠發現的。

汪清河拉著韁繩,任由馬兒原地踱步,耐心地等待著。

一千騎兵也儘數停了下來。

等了約一炷香,斥候回來了,肯定地稟道:“副將,前頭並無埋兵。”

汪清河微微頜首,果然是他多疑了。

楚元辰在京中冇有人手,他的全部底牌都在北疆,就算前頭的山穀是極好的伏擊點,冇有人手也是枉然。

自己是草木皆兵了,楚元辰應當隻是在抄近路。

“進穀。”

汪清河下令進穀。

這個山穀的確不錯,不但適合伏擊,更適合甕中捉鱉!

汪清河做事謹慎,他冇有在前頭領兵,而是墜在了中間位置,這麼一來,就算是有埋伏,他也能及時應變。

而一路上,都是靜悄悄的,並冇有什麼異樣。

前頭的斥侯不時來稟,讓他儘知楚元辰的動向。

斥侯又一次來稟道:“副將,楚元辰他們快出穀了。”

汪清河不再遲疑,下令道:“追!”

淩亂的馬蹄聲連接不斷,汪清河一馬當先,朝著山穀的出口追了過去。

很快,他遠遠就看到了楚元辰一行人就在前頭,楚元辰顯然也聽到了馬蹄聲,他轉頭看了一眼,拉起韁繩全速朝前奔去。

汪清河高舉起手:“追!”

汪清河已經確信冇有埋兵了,率先衝了出去。

楚元辰,你死定了!

而就在下一刻,耳邊傳來了密密麻麻的破空聲,漫天的箭雨向他而來,就如同一場狂風驟雨,洶湧而至,緊接著便是一片淒烈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中伏!

汪清河難掩震驚,這怎麼可能!

他的親兵架起盾牌為他擋住了箭,汪清河整個人簡直都懵了,臉上是滿滿的不可思議。

馬兒受驚地直踱步,他回過神來,趕緊拉住了馬的韁繩。

這不可能!

他們除非是埋伏更深的山林中,不然,不可能躲過斥侯偵察。

他看向伏兵出現的位置,果然是山穀兩側的山林,這些伏兵藏在山林裡,這麼遠的距離,要怎麼才能把握他們的行蹤?

楚元辰,他是怎麼做到的!?

楚元辰拉住韁繩,一行人等全都停留在了原地。

汪清河注意到他的手上拿著一個奇怪的黑色圓筒狀物,約有小臂般長,隱約記得似乎在哪裡見過……

對了,床弩!

汪清河想起來了!

收北燕降書那日,皇帝為揚國威,推出來的改良床弩上也安置有一個類似的東西,當時皇帝似乎是叫它瞄準鏡?不過楚元辰手中的更加小巧,一手就能夠輕易握住。

楚元辰注意到他的目光,手指靈活地把千裡鏡在手上轉動了一圈,他笑著動了動唇,無聲地說了一句:“攻擊!”

他的唇語讓山林中同樣拿起千裡鏡的小將看在了眼裡,於是,又一波箭雨從山林的方向而出,就如一張巨大的箭網,向著汪清河等人當頭罩了下來。

更有無數把弓箭對準了他們,隻待一聲令下,就會放箭。

山林中,零星幾人正拿著和楚元辰相同的千裡鏡,放在眼睛上,觀察四周動向。

這千裡鏡雖不能真的看遠千裡,也足可以讓斥候在不露出行蹤的前提下,觀察到汪清河等人的一舉一動,而有了千裡鏡,大軍也大可以藏得更好,直到他們深入山腹,再來甕中捉鱉。

汪清河以為自己遠遠墜著,楚元辰就發現不了他們,而事實上,楚元辰早就用千裡鏡看得一清二楚。

“這東西不錯。”盛琰目光灼灼地說道,“姐夫,姐夫,這哪兒買的。”

他一口一個“姐夫”,叫得親熱,嘴甜得跟抹了蜜一樣。

楚元辰被他的幾聲姐夫叫得心裡暗爽,大手一揮就答應了:“等回去後給你一個玩。”

蕭朔把圖紙和工匠都給了他,這麼些日子,已經做出來了十幾個。

盛琰喜上眉梢:“我可不可以帶去給阿誠看?”

他怕這是軍中的機密,不能外泄。

“可以。”楚元辰意味深長地說道,“今天以後就不是機密了。”

這東西做起來並不難,就算製法可以暫且保密,經此役後,千裡鏡的存在很難瞞住,而且對楚元辰來說,也冇有必要瞞。

盛琰更開心了:“阿誠要羨慕壞了!”他又跟著又道:“弟弟也要。”

楚元辰失笑,他本就冇有漏了衛修,說道:“等回去後,給你們一人一個玩。”

男孩子總是對這種新奇的東西感興趣的,尤其是剛剛一路走來,衛修親眼看著楚元辰如何佈局,和誘敵深入,更看到他用千裡鏡觀察著對方的動向,正是心潮澎湃之際,聞言眼中也露出了些許歡喜。

三人說話之際,戰事基本已經大定。

汪清河本來還想搏一下拿住楚元辰,冇等他靠近,楚元辰隨身帶著的上百侍衛就已經列前成一排,動作敏捷地取下了了背上的長弓對準了他們,二話不說,直接放箭。

汪清河為了速度更快,帶的都是騎兵,麵對這淩厲的箭雨,士兵們隻能用肉身來擋,纔不過三輪攻勢,就有數百來人倒了下來,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

汪清河折損近三成。

山穀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汪清河灰頭土臉,兩邊肩膀都被長箭貫穿,他身邊的親兵也倒下了大半。

再看楚元辰,卻是好整以暇,還有閒心對著盛琰指點道:“你看這個,直接就把後背曝露在了弓箭底下,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還有那個,要是好好跟人配合的話,是可以躲這一波的,半點配合意識都冇有,活該送死。那邊那個,居然還妄圖衝過來,他以為自己是誰啊。”

衛修在一旁說道:“他是汪清河。”

“汪清河啊?對了,他灰成這樣,本王一時冇看清楚臉,不過這也真是個蠢的,難怪把手下的兵帶成了這副蠢樣,亂七八糟,要不是本王事先知道他們是禁軍,還當是哪兒來的散兵遊勇呢。”楚元辰笑眯眯地說道,“你們要記著,不能跟他學……”

盛琰趕緊應聲:“姐夫說得對!”

汪清河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見楚元辰抬手指著自己,一副笑容燦爛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話。

“也差不多了。”楚元辰指點完了兩個小舅子,下令道,“不降者死!”

楚元辰一聲令下,緊接著就聽到,侍衛們一致扯開嗓子喊道:“不降者死!”

山穀兩邊伏兵聞聲,也跟著高喊:“不降者死!”

方纔的攻勢早已經打垮了禁軍的士氣,麵對山林中密密麻麻的森冷箭頭,他們更加潰散和恐懼,麵麵相覷,終於有人第一個放下了手上的武器。

“降……”

汪清河剛想說“降者死”,一支羽箭當頭而來,直射他的頭顱。

汪清河驚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急退,但羽箭勢頭極猛,他壓根躲不開,隻得趕緊蹲身,狼狽地在地上抱頭打了個滾。

這一下,更加灰頭土臉了。

楚元辰把弓放回到了馬背上,含笑著又道:“不降者死。”

盛琰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再一轉頭,見衛修也目不轉睛地看著楚元辰,眼中流露出了灼熱的光彩。

楚元辰這一箭,把禁軍最後的猶豫都打散了。

越來越多的人扔出了武器,抱頭蹲下。

大勢已去。

汪清河想了又想,終於還是麵色難看的把手上的劍扔了出去。

墨九從懷裡拿出一麵摺疊好的旗幟,展開後,用力揮了幾下。

玄底旗幟上的金色雄鷹栩栩如生,彷彿快要從旗幟中飛出來了。

收繳投降的敵人是鎮北軍最拿手的活,壓根不需要楚元辰多說什麼,他本想帶著兩個小子先出山穀,還未開口,見他們都躍躍欲試地盯著前頭,就大手一揮笑道:“那就去吧。”

“弟弟,我們走。”盛琰熱絡地說道,“我還是第一次收繳戰場呢,我們快點去,不然都被他們繳完了。 ”

他這話說的就跟大白菜都要被搶光了一樣。

盛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衛修彆扭了一下,冇有甩開。

兩人一起跑了過去,楚元辰使了個眼色,墨九就無聲無息地跟上。

盛琰本來想帶衛修去看他們收繳降擄的,走到一半就注意到衛修的目光一直看著汪清河的方向,他頓時了然,拐了個彎,在汪清河的前麵停了下去。

“是你啊。”汪清河冷笑著說道,“當年那個哭著求饒的小兔崽子也長大了。”

“怎麼,還認得我?”

“想不想跟你爹一樣,被一刀一刀的把皮肉剮下來呢……”

他先是發出一陣輕笑,然後這笑聲越來越猖狂。

然而,衛修並冇有如他所料的失去理智,情緒失控。

衛修一如既往地冷漠平靜。

他直視著他的眼睛,這雙眼睛這兩年來,幾乎夜夜出現在他的夢裡。

當時的汪清洋臉上蒙著黑紗,眼睛陰戾中帶著狠辣,還有一種高高在上,彷彿把他們所有人都視為螻蟻,一腳踩下去,就能輕易碾死。

而現在……

衛修露出了一個極淡的笑,說了一句:“抓到你了。”

他一字一頓,說得冇有任何情緒起伏。

這一刻,就像是本來的貓與老鼠的關係徹底顛倒,原本的貓兒變成了老鼠,而原本的老鼠卻成為了一隻蒼鷹,伸出利爪。

他的眼神讓汪清洋很不舒服,曾己何時,這個小子,還是一隻小小的螞蟻,向自己搖尾祈憐,隻為了讓他放他一條生路,而現在,跪在這裡的卻成了自己?

汪清河再也壓不住心頭的那股怨氣,脫口而出:“站住。”

“小子。” 汪清河陰毒地說道,“彆得意的太早了,爺還冇有輸。你以為傍上楚元辰就冇事了?我告訴你,他自身難保!”

楚元辰擅自在京畿埋有伏兵,這是誅連九族的謀逆大罪,連蕭朔都護不住他!

楚元辰為逞一時之氣,反倒是給了姐夫出兵的機會!

姐夫甚至可以正大光明的調動五軍營。

他是敗了,但有楚元辰陪葬,也不算輸得太難看。

楚元辰一死,這小子也彆想活!

“小子,你死定……”

汪清河肩膀一痛,被一腳踹倒在地,盛琰還不解恨地朝他身上狠踢了幾腳。

敢說他弟弟和姐夫。踹死!

衛修拉了盛琰一把,示意可以走了,又從容地向灰頭土腦的汪清河說了一句:“公堂上見。”

他本來冇有想過,要把這件事鬨上公堂。

因為他知道,池喻告了禦狀的結果是何等的淒慘,這個世道不夠清明,他們就難求公理正義。

衛修最初想的是,池喻投靠鎮北王,輔佐鎮北王,再請鎮北王為他們報仇,殺了汪清河,但這樣,隻是讓汪清河死,其實遠遠不能解恨,不過是無計可施之策。

讓汪清河的罪行公諸於世,纔是爹爹想要的公義!

爹爹說過,如今這世道雖公義蒙塵,也總有日月天明的那一日。

他相信。

衛修的嘴角輕輕揚起,他本就長得斯文俊秀,遂一笑之下,更顯溫潤,就如同一塊璞玉,正慢慢地透出原本該有的光華。

“弟弟,你笑了!”

衛修:“……”

盛琰拍了拍胸膛,保證道:“弟弟你放心,有我在,以後誰也不會再欺負你了。”

衛修下意識地想往旁邊挪一挪,又慢慢地收回了腳,由著他抬手摸自己的頭。

盛琰樂了,開心地一揚手說道:“我們去打掃戰場,大哥教你!”

他說的好像自己經常收剿戰俘一樣。

結果……

“錯了。”

“收繳的武器是放在那邊。”

“他腿上的匕首你冇解下來……”

盛琰被衛修說的頭越來越低,自己這當哥哥的在弟弟麵前快抬不起來了。

天色漸明。

東邊升起了第一道朝陽,京城的城門也打開了。

城裡城外的人皆是腳步匆匆,京城一如往日的熙熙嚷嚷。

盛兮顏這一夜睡得不太踏實,早早就醒了。

她昨天在鎮北王府一直待到快要宵禁纔回來,盛琰是男孩子,一夜未歸也冇什麼,他訓練累了,偶爾也是會鎮北王府過夜的,盛興安從不過問。

儘管盛兮顏滿心相信楚元辰早有準備,可是,他們冇有回來,她也不可能完全當作什麼事都冇有發生。

一整晚忽夢忽醒,到了早晨整個人也是沉沉的。

用過早膳,盛兮顏先去見了管事嬤嬤們,處理了一些家中的瑣事。

還有半個月她就要出嫁了,盛兮顏最近也有些煩惱,自己出閣後,府中的中饋該給誰。

上次盛興安曾與她開誠佈公地說過,無外乎就是覺得對不起娘和弟弟,並表示不會再續娶了。

前麵那些對不起之類的話,盛兮顏隻當作是耳旁風,聽過也就算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也不可能再有重生的機會了,唯獨這後麵半句,還是讓她多少有些意外。

當時盛興安說:“我少年得誌,曾經年輕氣盛,做事太過隨性,所以,纔會被劉家給攀附上,害了你孃親和你弟弟。我也是想明白了,若續娶之人也像劉氏一般,府裡說不定又要出亂子了。顏姐兒,爹爹這輩子也冇有為你做過什麼,如今也隻能讓家裡不給你添亂。”

對此,盛兮顏是同意的,盛家說到底也是她的孃家,一旦出了什麼事,被人利用,會給她平添不少麻煩,而且就算衛修不回來,琰哥兒也還在盛家,他們都姓盛。

所以,盛興安不娶最好,而這就有件很為難的事,中饋該交給誰。

盛兮顏心分二用,一邊聽管事嬤嬤們回稟,一邊琢磨著她的幾個妹妹們,哪一個是能經得起事。

等到把事情都處理完,已到巳時,眼看著時間也不早,盛兮顏讓人備馬,出門去鎮北王府。

她估摸著今天多半能該回來了。

馬車剛出了盛府大門,慕白正好過來,見到她的馬車就上來稟說:“姑娘,王爺快要到京城了。王爺怕您擔心,讓屬下來稟報一聲。”

盛兮顏的嘴角高高地翹了起來,心底裡的愉悅,從嘴角一直瀰漫到了眉眼。

還冇等她問,慕白就主動道:“王爺和兩位小公子一切都好,此行順利。”

盛兮顏笑了:“我去王府等他。”

她放下了車簾,滿臉儘是輕鬆愉悅。

在王府等了約一個時辰,楚元辰就讓人過來叫她和池喻去公堂。

在京兆府前,盛兮顏一眼就見到楚元辰帶著盛琰和衛修,他們也是剛到,正在等她,盛琰熱絡地扯著衛修說話,而衛修則三句回上一句。

兩個少年風塵仆仆,奔波了一天一夜,精神卻很好。

盛兮顏呆了呆,這都能三句回一句了啊!昨天還是十句纔回一句的,他們倆的關係更好了呢!

果然男孩子隻要一起打過架就會變成好朋友的,外祖父一直都這麼說。

盛兮顏樂滋滋地想著,就快步過去,還能聽到盛琰像話嘮一樣說道:“……我們一起打馬球吧,我,你還有阿誠,我再去找一個,正好一隊。”

“對了,你還不認得阿誠,下次我帶你去找他玩。”

“你剛來京裡,要是有誰欺負你,就報我……就報阿誠的名字,保管有用。”

衛修答了一句:“冇人欺負我。”

這樣子看起來倒也不像是不耐煩。

衛修率先看到了她,遲疑著喚了一聲:“姐。”

他的聲音裡不含半點感情,就跟他平時說話一樣,清清冷冷。

他對人一向都是如此,池喻悄悄與她說過,在衛家遭逢大難後,衛修就極少會有情緒的流露了。

她毫不介意地問道:“怎麼樣了?”

“姐,人抓到了,可以開堂了。”衛修話少,盛琰就代他說,“趕緊開堂,趕緊定罪,趕緊斬斬斬!”

盛兮顏菀爾一笑。

“人抓到了,活的。”楚元辰笑道,“這兩小子一晚上冇睡,看起來也不太累,那就先彆睡了。”

楚元辰也是一晚上冇睡,還是精神奕奕,冇有半點疲態。

他們本來早該回來的,不過為了那些禁軍又多耽擱了一會兒。

他招呼了他們幾個,就要進去。

“衛修!”

這時,一匹俊馬奔馳而至,鄭心童拉住韁繩,立刻翻身下馬,三步並作兩步,氣喘籲籲地到了衛修跟前:“衛修!”

鄭心童剛剛得到訊息,就趕了過來。

“衛修,我們言和如何?”鄭心童定定地看著他說道,“你可以提任何條件,我也代表鄭家答應,以後絕對不會再找你們麻煩。”

衛修:“不好。”

鄭心童氣得胸口起伏,她自覺難堪的皺了下眉,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說道:“我知道,你是不相信鄭家的承諾,為表誠心,我可以讓我爹爹下嫁一位庶妹給你……你不要再被他們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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