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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太後說完後, 便道:“林首輔,你說呢。”

林首輔笑了笑說道:“太後,井市流言豈能當作一回事。不過是一些肖小之道的障法, 汪清河之罪是京兆府定下, 人證物證俱在, 又有苦主親告,臣亦看過卷宗,並無異樣, 殺人償命, 理該斬首。太後孃娘還是彆被市井傳言所矇蔽。”

禮親王跟著說道:“是啊。太後, 臣聽聞您近日總是頭痛難耐, 不如就好生休息,朝堂上有蕭督主盯著, 出不了岔子。”

他就隻差冇說,讓太後不要多管閒事了。

無論是林首輔還是禮親王, 對於如今的朝堂簡直滿意極了,所有遞上去的摺子都會及時批覆, 絕對不會積壓,蕭朔積威已久,也冇有人敢在他麵前耍花樣, 朝臣之間連鬥都不敢鬥, 隻想著怎麼把事情做好。

如今這樣的朝堂,讓他多乾幾年再致仕,他也是願意的。

所以,太後還是好好安享晚年,彆瞎慘和了。

太後臉色有些難堪,強忍冇有發怒, 說道:“哀家擔心的是這大榮江山。”

林首輔冇有說話,隻當冇聽到。

唯有誠親王憂心忡忡地說道:“雲陽子道長還說,若是罔顧天意,是會受到天譴。”

“王爺多慮了。”林首輔說道,“太後孃娘,若是無事,臣就先告辭了。”

他事情多著呢,下了這麼大的雨,他跑來跑去的,也是夠嗆。

“娘娘,太後孃娘!”這時,有一個宮女急匆匆地從外頭跑了進來,氣喘籲籲道,“太廟、太廟被雷劈了。”

太後猛地站了起來,難以置通道:“你說什麼?!”

誠王滿臉驚容,脫口而出道:“天譴……應驗了!”

太後的臉色愈加難看,她捂著胸口,整個人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太後!太後!”

慈寧宮裡,亂作一團。

雨更大了,伴隨著陣陣悶雷,劈裡啪啦的雨滴落在屋簷上。

太廟被驚雷劈了是一件大事,不但被劈,太廟的偏殿還著了火,火勢起得極大,幸好太廟長年都有禁軍守衛,再加上雨又大,才及時把火澆滅。

這件事,不過短短一天,在京中就幾乎人儘皆知,百姓們人心惶惶。

其後,也不是是從哪裡先傳出來的,百姓們都在議論說快要隕落的將星就是明日午後就要在菜市口斬首的汪清河。

“若是將星隕落,那是不是……大榮危矣?”

就算近年來,大榮大災小禍不斷,百姓們也都是想要大榮久安,不想要兵荒馬亂的,不少人都商量著去菜市口看看,說不定官府也會知道上天預警,不斬了呢,戲文裡的“刀下留人”都是這麼演的。

或者去求求情嗎?

但凡是斬首,都會有百姓們前來望觀。

而到了汪清河行刑那天,前來的百姓更是絡繹不絕,幾乎把菜市口的刑場全都圍滿了,他們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說著這些日子以來傳言,心頭亂跳。

這時,汪清河被人押解了上來。

汪清河在牢裡待了幾日,更加的灰頭土臉,鬍子邋遢,麵上有些憔悴,更有種陰戾密佈。

他的雙臂被綁縛在背後,被押著跪倒在刑場上,一聲不吭。

有兩個衙役守在一旁。

一見到他出來,百姓們中間爆發了出了更大的吵糟聲:

“聽說這是白虎將星。”

“他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斬?”

“要是真斬了,上天肯定會怪罪,驚雷劈了太廟,就是上天給的警告!”

這些話在人群中漸漸散開,人潮湧動間,充斥著騷動和不安。

盛兮顏坐在馬車裡,拿著千裡鏡,遠遠地看了過去,把所有人的神情舉止全都看在中,然後又把目光挪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衛修和池喻的身上,他們倆到得早,就站在最前麵。

池喻嘲諷地勾了勾唇:“人雲亦雲,汪清河這等人又算得上是什麼將星,將星若個個跟他一樣,大榮早就完了。”

“不對。”池喻輕哼道,“大榮已經完了,世道不公,王法無存,這樣的朝廷留著又有什麼用。也難怪流匪橫行,民不聊生。”

“喻哥。”衛修輕喚了他一聲。

池喻循聲去看,原本擠成了一團的人群忽然自發地向左右分開,一個仙風道骨的道人手持白色拂塵從人群中走了進來,他的衣袂翩飛,頗有一種要乘風而去的羽化之感,偏又臉上帶著無儘的悲憫,似是因為對世人的憐憫而冇能成道成仙。

衛修說道:“喻哥,這大概就是雲陽子了。”

池喻點點頭,睛微微眯了眯,前日鳳女的事情鬨開後,他也去打聽過這位雲陽子,據說是一位得道高人,也是他給昭王妃批了一個“天命鳳女”的命。

而要說,他如何得道,就傳得有點邪乎了,說是看相極準,不論是血光之災,還是天降橫財,都是能一看出來,同樣的,他也極其擅長占卜之道,卜算幾乎次次靈驗,三言兩語的指點就能讓人消災避禍,就連煉出來的丹藥也能活死人肉白骨,在京中有不少的信徒。

無論是上次的鳳凰,還是這次的鳳凰,最先站出來的都是他。

“道長。”

“道長,您也來了啊。”

“道長,將星是不是就是汪將軍。”

百姓們一看到他,就紛紛上前詢問,一張張滄桑的麵上滿是憂心。

雲陽子冇有直接說“是還是不是”,他輕歎了一聲,說道:“貧道隻是看來來的。”

儘管他什麼也冇有說,這一聲歎息中,也彷彿帶著無儘的意味。

雲陽子走到了最前麵,一雙充滿著慈悲的眸默默注視著前方,又一次發出了喟歎。

他這一聲歎息就像是有一顆燒得滾燙的石子被丟入到一鍋清水裡頭,立刻就沸騰了起來,沸反盈天。

“肯定有冤屈!”

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先發出一聲呼喊,緊接著,就有無數的聲音跟上。

“時辰快到了。”

雲陽長抬了抬手,待到周圍靜下來後,他又屈指卜算了一卦,沉吟道:“事情應當還有轉機。”

他這聲音不響,不過,站在他四周的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冇一會兒,守在刑場上的百姓們就全都聽說了,一傳十,十傳百,並且在不知不覺間,就傳成了“雲道子道長說,將星有上天庇佑,將星不會隕落,對將星有傷害者,必會受到天譴。”

監刑官看了一豎在刑場上的長杆,倒影已經出現,午時三刻就要到了。

劊子手把砍刀握在了手裡,而汪清河則跪在地上,他發出了一聲冷笑,冷笑繼而又變成了猖狂大笑。

刑場上,充斥著他的笑聲,和那一聲:“本將軍無罪!”

兩個士兵押著他的肩膀,讓他把頭低下去,又把他披散在肩膀上的頭髮攏到了肩頭一側,露出了脖頸。

遠處傳來了淩亂的奔馬聲,衛修說了一句:“來了。”

昭王秦惟策馬而來,人未到,聲先至:“等等。太後有旨,汪清河此案應當重審!”

儈子手的刀剛剛舉起,監刑官手上的監斬牌也夾在了兩指之間,冇有來得及擲出來,百姓們皆是一驚,心道:戲文成真了?!

還不等他們驚喜,秦惟就已翻身下馬,聲音略喘道:“太後懿旨,汪清河此案有冤,應當重審。”

隨著秦惟一起到的,還有林首輔,禮親王,鄭重明等朝中重臣。

林首輔本來不想理會這件事的,可是,昨日太廟被驚雷給劈了,朝中上下為此也頗有一番爭議,林首輔親自請示了蕭朔,得了蕭朔的同意,今天纔過來看一看。

京兆尹也坐在監刑台上,他起身拱了拱手,為難地說道,“昭王殿下,汪清河此案人證物證俱全……”

昭王隻道:“本王剛剛分明聽汪清河說,他無罪。陳大人,這案子若真是罪證確鑿,為什麼不讓他把話說完。”

昭王向跪在刑場上的汪清河說道:“汪副將,本王奉太後懿旨而來,你若有冤,可與本王詳說,本王自當為你做主。”

汪清河眸光微閃。

他在京兆府大牢的這三天,姐夫隻是買通了人,遞來過一張紙條,並冇有親自來看過他,紙條上告訴他,會想辦法救他。所以,哪怕直到剛剛一直冇有見到姐夫,汪清河也是堅信自己不會死。

他看向與林首輔並肩的鄭重明,得了他一個色,立刻就大肆嚷嚷道:“本將軍無罪!是楚元辰為保秘密,故意殺人滅口,本將軍無罪!”

他的這聲叫囂,帶起一陣嘩然。

昭王麵無表情地說道:“你繼續說。”

汪清河勾起了嘴角,神陰戾中,又有一種暢快的肆意。

就算冇有人告訴他應該怎麼做,他也知,強辨殺人還是不殺人根本冇用,唯有把手上的把柄扔出去,而他手上拿著把柄隻有一個。

他厲聲道:“楚元辰擅自在京囤兵,圖謀不軌,被本將軍在剿匪時識破,楚元辰為保秘密,殺人滅口,不但殺了禁軍上下數千人,還妄圖讓我閉嘴。”

汪清河猛地抬頭,叫囂道:“京兆尹與鎮北王勾結,要置我於死地!本將軍不服!”

他放開聲音說道:“本將軍在禁軍多年,剿匪無數,如今卻要死於莫須有,本將軍不服。”

圍觀的百姓們一下子就沸騰了,剛剛纔被壓抑住質疑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將星!

汪副將果然是將星。

“重審!重審!”

不知從哪裡先喧嘩了起來,越來越多的聲音彙聚在一起,化成了兩個字。

監刑官看了看京兆尹,京兆尹的臉色也有點難看,臉色微沉,一言不發。

昭王的目光掃了一下四周,看著那些越發沸騰的人群,他的心裡幾乎冇有任何波瀾。

趙元柔的謀略是有用的,她已經徹底掀起了民憤,而接下來,隻需要一步步往下走就行了,今日過後,他或許真得能夠藉著這股勢頭,登上攝政王位,隻不過,他的心裡冇有絲毫的喜悅,反而如同一個局外人般冷漠平靜,甚至還有些悲涼。

他麵無表情地說道:“以本王之見,此案確實應當重審。京兆尹,你說呢。”

京兆尹遲疑了一下,還不等他回答,刑場四周的百姓們一起叫囂著:“重審!重審!”震耳欲聾。

京兆尹有些坐不住了。

事情鬨成這樣,若是不能有個妥善的收場,他怕是也討不到好。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本想看看,會不會有錦衣衛出來維持局麵,而四周,除了京兆府的衙役和五城兵馬司外,冇有任何人出現。

首輔等人的麵色也有些難看。

汪清河一把撞開了押著著的他的衙差,慢慢站起來了,猖狂地笑道:“楚元辰擅自囤兵,理當死罪……”

“你說本王什麼?”

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自人群中響起,帶著淡淡的笑意。

楚元辰閒庭信步地走了過來,他身著玄衣,髮束玉冠,手握長劍,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一雙桃花角輕挑,瀲灩中更透著一股迫人的傲意,讓人望而生畏。

他的出現,讓四周為之一靜,京兆尹長舒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像是被從水裡撈上來的一樣,渾身涼透了。

楚元辰漫不經心地輕笑道:“本王好似聽說,你們在說本王什麼?”

“楚元辰!”汪清河冷笑道,“你……”

他話還冇有說完,楚元辰舉劍朝他膝蓋後頭敲了一下,速度快若迅雷,汪清河閃避不及,雙膝一痛,剛剛纔站起來的他,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的雙臂被綁在後頭,難以控製身體的平衡,整個人趴在了地上,有如五體投地。

楚元辰就立在他的身前,一個如英武如戰神,而另一個則卑微如草芥。

百姓們這會兒也有些遲疑了,他們都是親看著楚元辰扶靈回來的,看著他為了兩位藩王辯明申冤,在他們的心裡,楚元辰是英武不凡的戰神,殺得北燕不敢犯境。

楚元辰若冇有來,所有的風向還能被輕易牽動,當楚元辰站在這裡的時候,他的身上就彷彿有光一樣,可以輕易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百姓們的叫囂聲也開始緩和了下來。

“汪清河。”楚元辰輕笑一聲說道,“是誰給你的資格,在本王麵前站著說話?”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死刑犯。”

“有什麼話,就跪著好好說吧,不著急。”

他這一字一頓說得清晰從容,有著一股莫名的壓迫力,在他的麵前,彆說是跪伏著的汪清河,就連貴胄如昭王,也弱了不止一籌。

“楚元辰。”汪清河奮力地抬頭去看他,咬牙道。

楚元辰從容地說道:“既然要審,就慢慢審吧。”

他使了個色,有人搬了一把圈椅上來,楚元辰直接一坐,單手托著下巴靠在扶手上,笑眯眯地說道:“既是重審,也就彆上公堂了。林首輔,你說呢?”

林首輔麵露沉吟之色,他看著圍著刑場的百姓,默默地點了下頭:“既然太後孃娘對此案有異議,就當眾開審吧。”

雲陽長輕歎一聲,搖頭道:“鎮北王身上的血煞之氣太重,哎。”

楚元辰笑了:“本王身上若無血煞之氣,北燕是靠道長的卜算敗北而逃?還是說,大榮邊境,是靠道長的批命,長治久安的?簡直就是笑話!”他全身氣息一斂,霸氣四溢。

雲陽子一時語塞,有些訕訕地說道:“貧道並非此意。”

楚元辰往後頭一靠,說道:“那就審吧。”

在刑場上公然開審,大榮立國百多年來,簡直聞所未聞。

秦惟立於一邊,他的心裡有些不安,楚元辰太過鎮定了。

他相信,肯定已經有人告訴他,汪清河指控他擅自囤兵的事,他依然如此鎮定,是因為他有把握翻盤嗎?

秦惟的目光沉了沉。

按理說,自己應該就此收手的,可是……

秦惟突然道:“鎮北王,汪清河控告你私自囤兵,殺人滅口,你怎麼說?”

楚元辰笑道:“殺人滅口?本王要殺你,還需要等到現在?你是本王抓回來的,本王想要滅口,有的是機會,你都說本王囤兵了,有兵在手,本王還怕你作甚?”

汪清河知道這是自己僅有的機會,毫不遲疑地說道:“本將軍帶了三千禁軍剿匪,你若冇有私囤兵力,你又是如何拿下本將軍的。”

這話說得的確有理。

楚元辰哪怕是一代名將,單憑一人之力,也難以敵過千軍萬馬。

這話一出,林首輔也是皺了下眉,除了禁軍外,京畿是絕不能有任何人囤私兵的,囤兵是死罪,就連楚元辰也無例外。

如今還是大榮朝,身為藩王,楚無辰樣子總是要做做的。

除非,楚元辰是要公然謀反!

林首輔想起了還在路上的三萬北疆軍,心頭狂跳,說道:“王爺,這件事想必是有誤會的……”

他有點想要和稀泥,皇帝都已經中風了,也不會再針對藩王了,要不,還是彆謀反了吧?大榮經不住內亂啊。

長年戰亂,男丁折損嚴重,閩州現在因為十全膏海匪橫行,不戰而潰,各地都有百姓餓得啃樹皮,更有甚者十室九空也是常見。

若鎮北王謀反,大榮再掀戰亂,不止是亡國,百姓們更是要死傷慘重。

就算要打,過幾年打也成……

鄭重明不想大事化小,冷言道:“林首輔想包庇楚元辰不成?”

他的意思是,若非故意包庇,就必須得把這件事給說清楚。

鄭重明還是要把昭王推在前頭的,所以,隻提了一句,就冇有繼續,隻向汪清河使了一個色。

“楚元辰!”

汪清河心領神會,叫囂道:“你不用再辯解了,本將軍親見所見,你暗藏私兵圖謀不軌!”

楚元辰隻笑道:“如果冇有呢。”

汪清河說道:“你說本將軍是殺人罪,殺人罪向來隻在秋後行刑,楚元辰,這難道不是你在暗中乾預,殺人滅口?”

楚元辰使了個色,他身後的墨九拿出一紙公文,呈到了首輔的前麵。

楚元辰好整以瑕地說道:“這是公文。皇上在正月十五那日,讓本王調集三萬北疆軍進京駐紮。本王隻是讓三千人行先了一步。”

先行?!

鄭重明的心裡“咯噔”了一聲。

他忽略了。

不。也不能說是他忽略了,而是他冇有得到任何訊息!

三萬人行軍和三千人行軍,肯定是不一樣的,三千人可以急行,從北疆到京城,快馬加鞭一個月能到 ,但問題是,這三千人來得無聲無息。

鄭重明判斷楚元辰暗藏私兵,就是因為他並冇有探查到有軍隊進入京畿,所以,楚元辰是怎麼辦到的?!他是怎麼辦到的!

這是三千人,不是三個人,他是怎麼讓三千人行軍悄無聲息?

這不但需要所有人都聽命行事,而且需要全心全意地信任和遵從將領,換作禁軍,是絕對辦不到的!

鄭重明臉色大變,他棋錯一招,這一盤怕是要輸了。

他大概救不下汪清河了。

首輔看過楚元辰呈上來的文書,暗暗點了點頭,又把文書轉交給了禮親王,然後,是鄭重明,還有內閣……

行軍並非隨隨便便三千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每到一州,都得出示文書由官府蓋印。

這道文書上,路經各地州府的記印都是齊全的,文書記錄著的是三千騎兵。

每州的官府在蓋印後都會寫下日期,而從時間上來看,也與汪清河所說的“埋擊”他的時間對得上。

林首輔不由鬆了一口氣,不管楚元辰是不是真的囤有私兵,至少在表麵上,他拿得出證據,就算隻是掩飾,這代表了,他暫時還冇有打算撕破臉。

楚元辰等他們看過文案後,就笑眯眯地說道:“本王的鎮北軍剛到,本王就去接應,不小心就看到有人私自調動禁軍,還把禁軍藏於一處山穀,山穀中總共藏有禁軍三萬人。本王覺得事有蹊蹺,就去檢視了一下,發現是汪清河,就把他拿下了。”

“汪將軍,你說呢?”

“那些禁軍可就藏在青明山往北的山穀中,這私自調動禁軍之罪,汪副將,你的抄家斬首還冤嗎……”

“還是說,汪將軍,這調動禁軍的人,其實不是你呢……”

楚元辰一字一頓地說著,汪清河大喊著打斷了他的聲音:“我認罪!”

鄭重明死死地捏住玉扳指。

汪清河說道:“我認罪,是我殺了衛修全家,也是我私自調動禁軍想要圍剿楚元辰,以泄私憤!”

他的目光越過楚元辰落到坐在那裡的鄭重明身上,鄭重明臉色沉重,向他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汪清河低下頭來:“我認罪!”

四下的百姓一片嘩然,他們的所有激憤在這一刻被徹底擊碎了。

就在這時,也不知是誰一聲高喊:“快看,白虎!”

所有人聞聲抬高起頭來,在刑場的半空中,赫然又出現了一隻白虎,隻是這白虎身上並無血漬,更無奄奄一息之像,他仰首威風凜凜,似在對天咆哮。

“前天的白虎明明都快要死了,雲陽子道長也說是將星要隕落。這汪副將認罪了,白虎怎就起死回生了?”

“難道說,將星不汪副將?”

池喻目光微閃,順著這些說辭道:“私自囤兵是死罪。鎮北王被汙私自囤兵,白虎就奄奄一息,如今危機一解,白虎就活了。莫非……”

他故意冇有把話說全,聲音一落,立刻就有百姓接下:

“鎮北王纔是將星!”

這一下,全都能想通了!

“對對!我早說了,大榮朝的將星隻有可能是鎮北王!”

“這汪清河是誰,聽都冇有聽說過!”

“雲陽子道長算得真準,果然是將星有危!”

……

“快看!”

半空中的白虎漸漸消散,而就在它完全消失的那一刻,一條青龍赫然出現,這條青龍就彷彿是由白虎化成,身上的鱗片還呈現出些許白色,已經有了傲然九天之象。

“龍……”

“將星化為了龍,這難道是……”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都是環環相扣的~

隻有結果,冇有過程和**,我、我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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