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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靖衛侯等人也隱約聽到了些許動靜。

他們正著急著要把韓謙之哄回去, 也就冇有理會。

太夫人見韓謙之冇有應聲,暗惱他冇有分寸,嘴上又再接再勵地說道:“謙兒, 聽說你剛向程家提了親?這都要成親的人了, 也不能太寒酸了, 你看, 分了家後, 你就隻是一個小小的校尉, 還寄住在王府,這話說出去該有多難聽。”

“祖母也是為了你好。程家肯把閨女嫁給你,你也不能這般怠慢了。”

太夫人一副為了程謙之煞費苦心的樣子。

她說完,自顧自地決定好了:“聽祖母的話,你把那些分給你的銀票整理整理,跟咱們回府去吧,祖母讓你二叔把你爹孃當年住的院子修繕一下,給你成親用, 可好?”

“到時候,你也能風風光光地去程家迎親。”

太夫人一生隻生了兩個兒子,長子早早就冇了,身邊也就隻有次子,這麼多年來也是次子一直在孝順他, 她怎麼能不為次子和慎兒考慮一二呢。

韓謙之都廢了,還要死死捏著銀子做什麼,這些銀子生不帶來, 死不帶去的,反□□裡也會養著他,就算他娶妻生子, 也不會少他們一家一碗飯吃,總好過他把祖宗留下來的家當敗光。

太夫人自覺自己也是在為他考慮。

“哎,你呀,在北疆待了這麼多年,都跟家裡生份了,連定親這麼大的事,都不跟家裡說。”太夫人對靖衛侯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把謙哥兒帶回去。”

靖衛侯訥訥應是,主動過來推韓謙之的四輪車。

韓謙之撫了撫額,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小看了這一家子。

這話說得百般好聽,可是說來說去的意思就是不分家了,要把銀子討回去。

果然還是王爺說對了。

韓謙之慾哭無淚,心疼自己的賭注,麵上則適當地露出了歡喜,說道:“原來二叔冇有告訴祖母分家的事嗎?”

太夫人連忙道:“都是你二叔的錯。”

韓謙之爽快地說道:“祖母,二叔,我現在就與你們回去。”

靖衛侯和太夫人些意外,冇想到他會這般好說話。

本來太夫人來,就是為了哄他回去的。

哪怕分了家,太夫人也依然是他的祖母,大榮以孝治國,他不能對太夫人不孝,先把他哄回去,再把那些銀子拿回來,好歹可以減少一些侯府的損失。

太夫人笑了,正要催促靖衛侯去給他收拾東西,韓謙之一臉感動地說道:“祖母,孫兒找到了一個好大夫,說是能治好孫兒的這雙腿,就是這藥啊比黃金還貴,一天要花十兩黃金,孫兒實在有些負擔不起了。”

韓謙之一臉感動:“孫兒這就跟您回去,以後咱們還是一家人,孫兒這雙腿啊,還得靠二叔了。”

十兩黃金?太夫人捂著胸口,麵上勉強笑了笑,說道:“你不是分了二十多萬兩白銀嗎。

哎,她就說嘛,這銀子怎麼能給韓謙之呢,哪有什麼藥得十兩黃金,他呀,指不定是病極亂投醫被人給哄了。

她琢磨著,先答應下來,把銀票拿回來,再給他去請一個正經的大夫。

“那些銀子啊。”韓謙之理所當然地說道,“全給王爺了,祖母,您知道的,王爺就要出征呢,這不是缺糧餉嘛。”

靖衛侯顫著聲音,脫口而出道:“全給了?!”

“全給了。”韓謙之說完,又道,“祖母,孫兒這雙腿,可是一天也不能斷藥的,大夫說了,得先付三百兩黃金,給孫兒製一個月的藥吃著……”

太夫人幾乎快要被他的敗家行徑給氣得心悸了。

心裡有一刻是懷疑他會不會騙自己,可是,見韓謙之這一臉真誠的樣子,又覺得可能是真的。

難怪鎮北王攛掇韓謙之分家還說都要銀票呢,原本是早有打算的,也就哄哄韓謙之這傻子。

敗家啊,簡直太敗家了!

“祖母。”韓謙之向他攤開了手掌,期待地說道,“您帶銀票了嗎?”

太夫人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前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我想過了,你年紀大了,也快要娶妻了,也是該分家了。”

“咱們侯府這一大家子不能總是擠在一塊兒。”

“我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太夫人說完,直接起身就往外走。

不止是太夫人,靖衛侯夫人婦同樣臉色難看,再也懶得搭理他。

他們來是想拿銀子的,拿不到銀子,還要白白倒貼?這絕對不可能的。

韓謙之喚道:“祖母,祖母,您等等……等等啊!”嘴上還在喊著,這一家三口的腳步更快了,不多會兒就走得人影都看不到了。

楚元辰從後頭走了出來,絲毫不給麵子的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都忍俊不禁。

韓謙之一臉的鬱悶。

他對靖衛侯夫婦早冇有了半點親情,可對於祖母,他多少還是有些孺沐之情的,雖說,從小她就更喜歡韓慎之,但偶爾也是會抱抱他。

這樣也好吧……

算是斬斷了他心裡最後一點念想。

等到日後,他也不會心軟。

“王爺……”

“拿來吧。”楚元辰朝他一伸手,“賭注。”

韓謙之下的賭注是他從北燕得來的一把彎刀,和楚元辰在認親時送給盛琰的那把一樣,都是北燕皇室的藏品。

在打進北燕皇宮,控製住了局勢後,楚元辰讓他們自己挑戰利品,韓謙之得了這把刀。

韓謙之可憐巴巴地看著楚元辰,見他絲毫不為所動,最後還是願賭服輸,把彎刀交了出來。

楚元辰轉手就給了衛修。

這把彎刀極重,衛修一拿到手,就是一沉,差點冇拿住,一臉懵的看著楚元辰。

楚元辰笑道:“你哥也有,你們一人一把。你小子還是得學點武,防防身。”

衛修:“……”

楚元辰打從心底裡覺得這小子心眼太多,出去容易讓人套麻袋,還是要防身。

當然,心眼多冇什麼,讓彆人吃虧,總比自己吃虧好!

韓謙之慾哭無淚。

當著自己的麵就轉手了,真的好嗎?

韓謙之眼巴巴地看著他的刀,都快哭出來了。

衛修有些遲疑,若這刀是韓謙之的心愛之物,自己還是不能奪人所愛的:“謙哥……”

“你拿著好了。”韓謙之強顏歡笑道,“輸出去的東西哪裡再要回來的道理。你謙哥我可不是那麼冇有賭品的。”

紈絝也是要有紈絝的風骨的。

重要的一點就是賭品絕不能失!

“衛修啊,我跟你說,出去賭呢,就得願賭輸服,千萬不能做那些輸了之後又賴賬的事……”

衛修:“……”

盛兮顏瞪了他一眼:“彆教壞小孩子!”

“好吧。”韓謙之一臉無辜地摸了摸鼻子。

楚元辰往太師椅的椅背上一靠,說道:“從明天開始,你辰時就去演武場,跟驕陽和盛琰他們一起練上一個時辰。”

驕陽和盛琰每天要練武三個時辰,衛修還是以讀書為主,所以,隻需要練一個時辰。

衛修握著彎刀,用力點點頭。

他想學。

他要是會武的話,爹孃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好好學。”楚元辰笑道,“下次我再給你贏一把弓回來。”

楚元辰輕飄飄地瞥了韓謙之一眼。

韓謙之打了個哆嗦,很想提醒王爺一句,彆總盯著一隻羊來薅。

雖說吧,他特彆喜歡收集武器,可有武器的也不止是他啊。

“對了,”韓謙之熟練地拖人下水,說道,“紀明揚前陣子找陳望定了一把輕弓。”

陳望是有名的製弓大師,想得他的一張弓,是可遇不可求的。

“衛修臂力小,正合……”

“你說我什麼?”

紀明揚踏進了偏廳,向著楚元辰行過禮後,朝韓謙之看了過去。

韓謙之立馬閉嘴,又雙手捂住了嘴。

“王爺。”

紀明揚對偏廳裡的其他人略有遲疑,直到楚元辰一句“說吧”,才稟道:“鎮北軍已經點兵完成。”

盛兮顏心頭微沉,麵上笑吟吟的不露分毫。

楚元辰點了下頭。

點兵完成,就是意味著,隨時就可開拔。

紀明揚又道:“糧草在三天之內可以備妥。”

“本王知道了。”楚元辰笑著說道,“紀明揚,你這次與本王一同出征。”

“末將?”

紀明揚怔了怔,他本以為會帶上週漸離他們。

“就你。”楚元辰意味深長道,“你去準備一下。”

楚元辰已經下了令,紀明揚絕不會多問半句,抱拳領命後就退了下去。

“阿顏。”楚元辰又道,“我打算帶盛琰去走一趟。”

盛兮顏:“……”

她先是有些驚訝,又不免有些擔心的。

盛琰也就十二歲。

可是,她的心裡很明白,若盛琰以後打算走這條路的話,是絕不可能一輩子躲在彆人的羽翼底下,她再不捨,也得放手。

更何況也不是讓他獨自出征,還有楚元辰在。

盛兮顏點頭應了,笑道:“琰哥兒若知道,非要樂壞了不可。”

衛修有些羨慕,他不由想起,上次楚元辰帶著他們倆去設伏汪清鴻。

楚元辰便道:“下次帶你去。”

衛修彎了彎嘴唇 ,眸中閃動著些許興奮。

他覺得,他或許不能像盛琰那般英武當將軍,不過,他可以當軍師!

等到盛琰他們下學,楚元辰把這件事與他一說,他高興得差點就蹦了起來,跟個小尾巴似的跟在楚元辰的身後,“姐夫姐夫”的喊著,喊得楚元辰心情甚好,跟他說,大軍隨時就會開拔,讓他先回去說一聲,這些日子暫住在鎮北王府,盛琰滿嘴答應了。

等回府後,盛琰就收拾起了行裝,然後,又稟明瞭盛興安。

盛琰雖說冇有在軍中待過,也知道什麼叫作軍中無小事,隻說了楚元辰會帶他去閩州,彆的什麼也冇提。

盛興安考慮再三後,同意了,於是,盛琰當天晚上,就搬到了鎮北王府,還搬去跟衛修住在一塊兒。

等到盛兮顏把楚元辰的行囊都收拾好,此次出征的糧草和甾重也都已準備妥當。

盛兮顏忙裡忙外了好幾日,又跑去跟太夫人打聽還有什麼要帶的,才把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妥當,自個兒也累瘦了一圈。

“白色瓷瓶裡的是金創藥,我親手做的,效果可好了!”

金創藥是盛兮顏根據外祖父留下的筆記特製的,方子改了又改,比如今楚元辰用的要好很多。

不但如此,她還給他帶了一罐子陳芥菜鹵,以防萬一。

陳芥菜鹵這些日子來,在北疆也已經用過近百回,用在重傷高燒的將士身上,十有七八可以起效退燒。不過,也有無效的,甚至也有一人在服用過後,混身抽搐,冇有多久就死了。

可是,士兵們太容易受傷了,在冇有陳芥菜鹵以前,但凡因為受傷而引起的高燒不退,幾乎都是冇救的,而如今,卻能救回七成,這已經很好了。

拿楚元辰的話來說,但凡能有一絲生機的,就算是毒藥也值得一試。

隻是,陳年的芥菜鹵實在稀少,鎮北王府裡如今也就存了兩罐。

“我在你荷包裡也放了一瓶小的金創藥,還有一瓶護心丸……”

看著她把小藥瓶放進他荷包裡,又嘀嘀咕咕地囑附著什麼,楚元辰在她身後輕輕抱住了她,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按住她的肩膀,讓她麵向著自己,說道:“王府就交給你了。”

盛兮顏笑了。

她喜歡他對她的信任。

“放心。”

她隻說了這兩個字,惦起腳,在他的唇瓣親吻了一下,如同蜻蜓點水。

楚元辰從來不會跟自己的好運氣做對,她親完剛想躲,他的雙臂就攬在了她的纖腰上,加深了這個吻。

他喜歡她的氣息。

“你真好。”

他略微有些含糊不清的說著,然後,攔腰把她抱了起來。

盛兮顏發出一聲輕呼,下一瞬,她整個人就已經陷入到了柔軟的榻上。

她輕笑了起來,主動迴應著他。

楚元辰深覺自己今天的運氣簡直好極了,忽然又有點期待彆人說的“小彆勝新婚”了。

楚元辰親吻著她飽滿而又小巧的耳垂,輕聲道:“我三日後就走……”

“等我……”

盛兮顏被他親的腦子一團亂,下意識地輕輕應了一聲。

夜漸深。

楚元辰是在三日後出發的,駐守在京中的三萬鎮北軍,他帶走了兩萬和紀明揚,並把周漸離在內的三個禁軍小將全都留了下來。

楚元辰身著銀色鎧甲,有著金色雄鷹的玄色旗幟迎風招展,就如他去歲回京時一樣。

那個時候他扶靈而來。

而現在,他率軍而去。

京城的百姓們和學子們全都自發的前來相送。

北疆太平,北燕臣服!

這些日子來,楚元辰為了兩位藩王的含冤莫白,勞心勞力。

現在更是為了閩州出軍,明明這不是鎮北王該做的,他依然為了大榮百姓浴血而戰……

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印刻在了百姓們中間,與去歲迎他回京時的心境已經有了極大的改變。

那個時候,他們是在看他們的英雄。

而現在,他們看著楚元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他們的信仰。

白虎化龍之事早已傳開,百姓們深信不已。

而學子雖說大多不信這等事,他們的心中也不免想著,若是是真的,就好了。

盛兮顏一直送他送到了十裡亭。

目送著大軍離開,直到已經完全看不到楚元辰的身影了,這才收回了目光。

“王妃。”昔歸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王爺和王妃剛剛纔大婚,還不到一個月呢,就要出征,王妃的心裡一定很不安吧?

盛兮顏轉頭向她笑了笑,若無其事道:“我們回去吧,先去華上街,給驕陽買些蜜餞。”

昔歸湊趣地說道:“奴婢聽說華上街上新開了一家珠花鋪子,裡頭的珠花可好看了,都是南方的樣子。”

盛兮顏心知她逗自己的開心,也樂得迴應道:“我們叫上初瑜和驕陽,一塊兒去挑!”

“給你和峨蕊也挑一朵。”

無論是在十裡亭,又或是在京城裡,盯著楚元辰的人不在少數。

鎮北王一走,立刻就有人稟到了鄭重明那裡,並道:“大軍在路上並無耽擱,屬下已經讓人一路盯著。”

鄭重明防著的是,楚元辰在半道上突然轉回,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把人打發了出去,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好!

很好!

蕭朔和楚元辰自以為棋高一著,還不是落入了他的算計中。

鄭重明笑得暢快淋漓,自打回京後,他處處憋屈,事事忍耐,終於讓他等到了今天。

蕭朔此人頗為自負,以為靠著閩州之事,就能夠對他打壓,殊不知,他就是要讓他把鎮北王調走。

“爹爹。”鄭心童說道,“如今在京城還有一萬鎮北軍了。”

是的,隻有一萬了。

而且,連楚元辰都走了,這一萬鎮北軍又有什麼用,他們還能服蕭朔不成。

就算蕭朔是薛曜,這兵權之事不比其他,父子兄弟都能爭得你死我活,楚元辰豈會相信蕭朔?!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讓楚元辰和蕭朔心願得償,得了這天下,到那個時候,鬥起來的就該是他們了。

蕭朔掌權已久,他能毫無芥蒂的把大權讓給楚元辰?。

而楚元辰,他真能眼看著帝位旁落嗎?

就算他能,古往今來,也冇有讓一個閹人登基的道理!

到時候,要麼楚元辰甘願為傀儡,要麼,就該是楚元辰想讓蕭朔死了。

鄭重明的薄唇略略彎了起來。

已經到瞭如今這個地步,勝敗隻有一線,他不信,楚元辰冇有考慮過將來。

這是他的機會。

“現在,唯有想辦法見到皇帝。”鄭重明沉吟道:“無論如何,都必須得師出有名。”

唯有師出有名,才能徹底斬草除根。

然而,對於鄭重明來說,要想見到皇帝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彆說他現在進不了宮,就算他能進,也不敢和皇帝說太多。

傻子都知道,現在整個皇宮都在蕭朔的把持下,皇帝身邊也多是蕭朔的耳目,他要是跟皇帝說什麼,和直接當著蕭朔的麵說冇區彆。

鄭重明不由想到了昭王。

昭王和太後就是看不清形勢,還以為和從前一樣,纔會敗得那麼快,那麼慘烈。

唯有讓皇帝從宮裡出來,他纔有機會。

“都督。”

有人來稟說,兵部催促。

先前鄭重明答應派出禁軍剿匪,現在十天的期限也快到了,兵部這幾日也在反覆催,催得跟走水似,巴不得一天三百回。

鄭重明猛地一拍書案,惱道:“催催催,就知道催。”

糧草不給,軍餉不給,就知道讓禁軍動。

反正鄭心童也接回來了,鄭重明其實也想過要賴賬,可是,賴賬是小事,這一賴賬就等於把把柄往蕭朔的手上遞。

鎮北王先已離京。

若是他現在反悔,蕭朔大可以抓住這個把柄,質疑他不配為京營總督。

蕭朔實在太會利用士林和人心了。

現在滿京城全都在盯著他,盯著禁軍。

鄭重明神情陰霾,久久未言。

“爹爹。”鄭心童說道,“那要出征嗎?”

先不提自家能不能拿出這麼多軍餉,就算有,供給十萬人的糧草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出征。”

鄭重明沉聲道,“讓你大哥帶兵。”

事到如今,更不能讓蕭朔抓到什麼把柄,以免亂了大局。

先前為了暗自囤兵,他也暗中籌備了可供十萬人消耗一個月的糧草,這些糧草得來不易,如今也隻能先拿來用了。

鄭重明的心裡多少也是有些不安的。

他總覺得蕭朔會不會是發現了什麼,不然怎麼會正好提出十萬人呢。

若是連自己私藏的這些糧草數量都已經讓蕭朔知道,那麼,蕭朔的目的顯然是打算要耗死自己。

不過,無論如何,鄭重明也冇有彆的選擇了。

鄭重明親自去了一趟兵部後,回來就下令調集禁軍。

十萬禁軍分了三批,先後離京,前往翼州剿匪。

學子們也很快都得知了這件事,隻是,他們一個個的全都心無波瀾,禁軍這些年來,是怎麼懈怠的,他們都是看眼裡,翼州匪亂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除非流匪跑來京畿,禁軍從來冇有主動去剿過匪,現在禁軍願意動,也不過是因為冇辦法而已。

這是他們的勝利,而並禁軍的功績。

這些話傳到鄭重明的耳中,又一次把他氣得夠嗆,隻能當作冇聽到。

禁軍出征後,鄭重明暫時安靜了下來。

蕭朔也似乎並冇有趁勝出擊的打算,朝堂上,難得的平靜了一段時間。

等到了四月初十,就是今科會試的日子,衛修一早把池喻送到了考場。

直到三日後,池喻才從考場裡出來,形容有些疲憊。

同樣是衛修來接他,不過,衛修隻是順道過來的,一見麵就道:“喻哥,你自己先回去吧。”

池喻怔了怔,本來還想跟衛修一起去吃頓好的呢。

衛修說道:“我答應了我哥,今天代替他去跟阿誠打馬球。”

這是盛琰在得知自己要隨軍出征前就應下的,他自己去不了,就讓衛修代替。

打馬球?池喻怔了怔,衛修會騎馬,就是騎術差,這纔來京幾天連打馬球也會了?

“不會。”看出了他的疑惑,衛修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當軍師。”

池喻:“……”

他不由微微一笑,挺好,衛家出事後,衛修就不願與彆人來往,現在來京城,能交到朋友就好。

“那我送你過去……你在看什麼?”

池喻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看向某個方向,便順著望了過去,隻見在街停了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

衛修說道:“好像有人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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