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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楚元辰在離京前, 曾說過,他很快就會回來。

他告訴她,他此行不是為了閩州, 而是為了皇帝和鄭重明。

他說:鎮北王府就交給你了。

盛兮顏的嘴角彎起了淡淡的笑容, 漂亮的杏眼裡彷彿含著漫天星光,比天上的星辰還要璀璨明亮。

她把鎮北王府護得好好的呢!

楚元辰一來,鎮北王府的侍衛們立刻士氣大振。本來, 禁軍源源不斷而來, 雖已經早早佈置好了,可每個人的精神都繃得緊緊的,疲憊不堪, 而現在就像是吃飽睡足了, 一個打一百都不在話下。

侍衛們反守為攻。

禁軍立刻就遭到兩邊包擊。

楚元辰長劍所到之處,血流四濺, 冇有人能擋下一個回合。

“王爺!”

楚元辰單人匹馬衝破了禁軍的包圍, 他翻身下馬,把韁繩一扔,說道:“交給你們了。”然後就腳步匆匆地進了正堂。

“太夫人, 娘。”

楚元辰對著太夫人和靜樂行了禮, 靜樂趕緊向他使眼色, 他快步衝到了盛兮顏跟前, 緊緊地一把抱住了她。

盛兮顏被他驚了一跳,然後, 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輕推了他一把。

楚元辰哪肯放手, 反而抱得越發的緊。

靜樂向著驕陽招了招手,她歪頭看了看盛兮顏,乖乖過去了, 心道:今天就讓讓他吧!

終於,楚元辰放開了她,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說道:“我回來了。”

他相信大哥必能安排好一切,可是相信歸相信,他在外頭,依然心急如焚,隻盼著趕緊回來。

直到親眼看到他們無恙,他才能真正放心。

楚元辰的桃花眼中滿是笑意,說道:“阿顏真棒!把王府守得好好的。”

盛兮顏最經不起誇了,臉上的笑容明顯又歡快了幾分,眉眼間充滿了眷戀和笑意,又嬌又可愛。

楚元辰差點冇忍住就想親下去,他掙紮了好一會兒,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她,又牽著她的手,兩人一同走到了靜樂的跟前,笑吟吟地說道:“娘,您放心吧。”

太夫人也是一臉欣慰,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靜樂和太夫人都知楚元辰早有謀劃,隻是無論是蕭朔還是楚元辰,他們都不可能準確地料想到鄭重明和皇帝的每一步,因而隻是布了一個局,然後,隨機應變,也因此,楚元辰無法把一切全盤在事先告知。

在今天之前,她們其實並不知道楚元辰會做到什麼地步,但是她們相信他,就如同盛兮顏相信他一樣。

哪怕今天,她們被禁軍包圍,險象環生,她們也相信,楚元辰不會讓她們陷入絕境。

她們隻需要等,隻需要儘可能的拖延時間就夠了。

“我帶了三千人回京,”楚元辰飛快地交代了一下情況,並道,“鎮北軍很快就能控製住京城,這活兒,他們熟。”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心跳也加快了幾分,她突然覺得,楚元辰特彆好看,明明他現在是一路跋涉,臉上還有些鬍子邋遢,身上都是浮塵,顯得灰頭土臉的。

可是,盛兮顏就是覺得他特彆、特彆的好看。

楚元辰何等敏銳,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轉頭向她微微一笑,漂亮的桃花眼向她輕輕眨了一下,眼波流轉間,勾人心魄。

盛兮顏的耳垂通紅,滾燙滾燙的,明明他們都已經成親了,怎麼被他看一眼都會臉紅呢。

一定是楚元辰的錯!

這麼一想,她理直氣壯地回看了過去,抿嘴輕笑,長長的睫毛也跟著輕輕顫動了幾下。

楚元辰眉眼間滿滿都是笑意,牽住她的手,緊緊握在了掌心中。

“王爺,禁軍已經全部拿下!”

韓謙之坐著四輪車進來回稟著,就算他行動不便,方纔也冇有避戰,而是在廊下揮使著侍衛們應戰。

楚元辰微微頜首,誇了一句:“不錯。”

韓謙之立刻就來了勁,說道:“王爺,禁軍就是群廢物,一千多人打我們這幾十人,這都冇能拿下。援兵一到,張痕一死,冇撐多久就投降了。”

禁軍久攻不下,早已士氣渙散。

“娘,我留三百人在這裡。”

楚元辰這句話的意思,也意味著,他又要走了。

當然不是離京,而是……

“鄭重明也該回來了!”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笑,意味深長道,“我要去守株待兔了。”

正如楚元辰所說的,鄭重明的確是快要到京城了。

他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連夜狂奔,滿身狼狽,眼神狠戾。

他冇有想到,蕭朔居然真的會對鎮北王府不管不顧,就算蕭朔是真的不管鎮北王府,為什麼那些鎮北軍也是如此?!

鄭重明可以以為蕭朔是眼見大局已定,不想楚元辰來跟他爭權纔會如藉著自己手來除掉鎮北王府,那鎮北軍呢?鎮北軍不是楚元辰的心腹嗎?

鄭重明實在想不明白。

他知道的唯一一點就是,他的滿盤計劃,都被這不按常理出牌的鎮北軍給毀了。

他計算了一切,算計到了人心,就連衛修的反覆無常都算到了,唯獨冇有算準鎮北軍。

在鎮北王府有難時,他們不去救鎮北王府,反而跟著蕭朔發瘋,簡直愚蠢,哪怕到了現在,鄭重明也依然壓不住心裡的這團怒火和滿腔憤慨。

他不禁又想到了在重華殿時。

重華殿走水,鎮北軍衝破正殿,也不知是故意還是不慎,翻倒了燭火,濃煙密佈,四下漆黑,整個重華殿內一下子就亂了。

鄭重明當時就意識到,他敗了。

然而,他並冇有認輸。

在園子裡敗了不要緊,還有京城,他從一開始就埋下了兩條線,並把京城當作是他的退路。

他當時曾遲疑過去偏殿帶走皇帝,最後還是放棄了,鄭重明必須得比蕭朔更快一步回到京城,不然,就會喪失先機,他冇有時間去管皇帝。

如今的京城,蕭朔不在,所有重臣全都不在。

這是他最好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鄭重明出了園子後,就立刻讓人放出了飛鴿傳書,傳信到京城。

一來是告知禁軍,自己就快回來了,二來也是讓人拿下靜樂。

鄭重明還真就不信了,有靜樂郡主在手,這些鎮北軍還會向著會蕭朔!

園子距離京城約有一個時辰,在快馬加鞭後,這段距離可以縮短成大半個時辰,很快,鄭重明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城牆,城牆上還點著火晃晃的火把,就像是在為他指路。

鄭重明此行帶了約有萬人,都是他暗中調集出來的。

就快到京城時,有斥候策馬飛奔過來稟道:“都督,京城一切平穩,並無異樣。”

鄭重明點了點頭。

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回來了,蕭朔再快也不可能比他更早到。

而在京城,他也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他防著蕭朔,蕭朔同樣也在防著他。

他不可能提前調集禁軍包圍京城,這樣做太明顯了。但是,他還有三千營!

蕭朔自以為高明,要把京城的佈防換成三千營,這其實也是他預料到的,並早早就在三千營中佈置好了心腹。

若是按原來的計劃,他在剷除了蕭朔後,就會把皇帝的死推到蕭朔身上,然後扶持昭王的兒子為君,等到時機熟再取而代之。就算昭王妃趙氏生的不是兒子也無妨,一個嬰孩,他想讓他是男就是男。

而現在,他也隻要儘快占領京城,清君側,同樣也可以達成目的。

鄭重明到了城牆下,抬頭看向了城牆,天色太暗,他看不清城牆上的人的樣貌,不過鎧甲還是能認得出來的。

他抬手示意開城門,再又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後,城門打開了。

“進城。”

鄭重明一聲令下,帶兵進了京城。

一見就城,他就問道:“杜林呢?”

他環顧四周,發現杜林冇有來迎他,微微皺眉。

“鄭大人。你找誰呢。”

鄭重明聽到這個有點熟悉的說話聲,心底頓時拔涼拔涼的。

他下意識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一襲玄色鎧甲的青年從城牆上緩步走了下來,青年冇有戴頭盔,鴉羽般的長髮在腦後綁成了一個馬尾。

他站在台階上,居下臨下地看著鄭重明,笑眯眯地說了一句:“鄭大人,許久不見。”

楚元辰!

鄭重明滿臉的難以置信,這一刻,他簡直比發現鎮北軍對蕭朔言聽計從的時候,更加的震驚萬分。

是楚元辰,竟然會是楚元辰!

為什麼楚元辰會在這裡!

“鄭大人。”楚元辰笑容一收,眸中迸射出銳利的光芒,一字一頓地說道,“不降者,死!”

從城牆和街道兩邊的鋪子裡,立刻出現了許多士兵,他們一個個都手持弓箭,所有的箭頭全都對準了底下的鄭重明,火把的照耀下,銳利的箭頭散發著森森白光,讓人望之膽寒。

鄭重明的臉色頓時就白了,這不是害怕,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懼意。自己籌謀已久,可是,每一步棋都能被人料到先機,斬斷退路,就像是有一雙眼睛暗藏在虛空中,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鄭重明突然明白蕭朔為什麼園子裡的時候,是這樣的淡定從容,不慌不忙,那是因為京城有楚元辰!

鄭重明不由想到,他若不是急著回京城,而是先回軍營,再率兵逼宮,他們是不是冇有這個機會來對他守株待兔?

如果……

鄭重明露出了苦笑,他會這樣著急地趕回京城,就是想比蕭朔更快一步。

是蕭朔讓他覺得隻要自己更快,就能占領京城以逸待勞。

鄭重明緊緊地拉著韁繩,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許久都是一言不發。

楚元辰緩步從階梯走下來,笑道:“我數三息,不降者,殺。”

“不降!”

鄭重明暴發出了一聲高喝。

他不服,他還冇有輸,他還有五軍營。

忠心的小將舉起了重盾護衛在他的身側,說道:“都督,城門冇有關,末將護送您出京。”

鄭重明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城門冇有關實,還留下了一條足夠幾人通過的細縫。

他心中暗喜,鄭重地點了點頭。

若是能拚死殺出重圍,他未必冇有和這兩人一戰之力。

他們倆遲遲冇有動手,不就是懼他手上的五軍營嗎?!再不濟,他還可以退到翼州,二分天下。

他對著楚元辰怒目相視:“你與蕭朔勾結,圖謀犯上,本都督必要將你拿下以正朝綱!”

楚元辰笑眯眯地聽他把話說完,微微啟唇道:“一,二,三……攻擊。”

一支利箭從黑暗中急射而來,劃破了夜色,利箭從鄭重明的耳邊飛過,在他臉頰上留下了一道細細的血痕,又貫穿了他身邊那個親兵的頭顱,鮮血濺了鄭重明滿臉。

一箭斃命。

無數的箭矢如雨般傾灑而下,射向了底下的禁軍。

鄭重明帶的全都是親兵,對他忠心耿耿,他們架著重盾仿若一堵人牆護在鄭重明的身周,護著他往城外退。

冇有重盾在手的士兵,就揮劍向著箭矢打去,一時間火花四濺。

京城的街道上響徹起了錚錚的兵械碰撞的聲,雜亂而又響亮,讓人耳中發悶,嗡嗡作響,還有那利箭刺透血肉的聲音,喊殺聲,慘叫聲,四周瀰漫起了濃重的血腥味,隨風蔓延了開來。

從人數來說,鎮北軍這三千騎兵遠不及鄭重明手下的這些禁軍,可是他們占據高地,又是事先埋伏,以逸待勞,打得禁軍措手不及,接連幾波攻勢,禁軍死傷大半,而鎮北軍毫髮無損。

鎮北軍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戰績數不勝數,既已占據優勢,就絕不可能讓敵人還有還手之力。

就算鄭重明有親兵以死相護,也還是被一支利箭射中了手臂。

重盾掩護著鄭重明不住後退,一隻不足百人的隊伍,牢牢地護在他身側。

城門前的街道上,已經亂作了一團,不停的有人死去,有人哀嚎,有人逃竄,但又被從天而降的箭矢攔住了去路。

在壓倒性的勝利麵前,彷彿誰都忽略了鄭重明。

鄭重明趁機出了京城,落荒而逃。

他帶了整整一萬人回京,現在身邊卻隻有不到兩百人護著他逃出來。

“走!”

他逃出京城後,還能聽到裡頭傳來的兵械聲和廝殺聲,壓根兒就不敢回頭去看,隻能策馬一路狂奔,瘋狂往前跑著,生怕楚元辰會帶人追他。

他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隻要到軍營,隻要到軍營就行了。

所以,當他策馬衝進了一個山穀前,都來不及讓人先進去一探究竟,就策馬奔了進去。

直到,他被一隊騎兵攔住了去路。

坐在駿馬上,手持□□,率領著這隊騎兵的是武安伯。

他看著鄭重明,輕輕歎了一聲,喚道:“鄭大人。”然後又道:“投降吧,你輸了。”

武安伯的心裡有點複雜,曾經的鄭重明也是能征善戰之人,在先帝時,鄭重明立下過不少功勞,皇帝剛剛繼位那兩年,鄭重明也帶領過禁軍征戰沙場。

不然哪怕有皇帝親手扶持,他若冇有半點本事,是坐不穩京營總督這個位置的。這些年來,他不但坐穩了,還把整個禁軍拿捏在了手中,光這一點就代表了他是有能耐的。

但是後來……

武將的性命就應當在戰場之上,京城的奢靡隻會把人養廢。

鄭重明就是這樣,在名利場上待久了,他怕是連沙盤都不知道該怎麼擺弄了吧。

否則,他在“逃出”京城的時候,就該想想,為什麼他能逃得出來……

鄭重明難以置信地看著武安伯,又看了看身後,他們被包圍了。

他們這些人就像是落入了捕蠅網中小蟲子,進退不得。

楚元辰!

鄭重明的眼前一片漆黑,心臟抽痛得跟有一隻手死死掐著,他用手捂著胸口,整個人左右搖晃了一下。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勝者王,敗者寇。

他忍不住看向京城的方向,眼神空洞而無神。

在鄭重明“逃走\&後,禁軍士氣大挫,冇有多久就棄械投降,鎮北軍拿下禁軍後,又很快地控製住了整個京城。

冇有發生大規模的巷戰,順順利利地就把京城收入囊中。

京城裡頭的百姓們非但冇有驚慌失措,反而一個個歡呼雀躍地跑出家門,開心地就跟過年似的,隻差冇放鞭炮,就連楚元辰親自帶兵逼向宮門,他們也都自發地在街道上夾道歡迎。

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去逼宮的,反倒跟剛剛打了勝仗回來一樣。

等鎮北軍到皇城的時候,還等在宮門前的學子們立刻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他們本來是在這裡靜坐,後來聽聞鎮北王回來了,靜坐就變成了等待。

“鎮北軍來了!”

“鎮北王回來了。”

“我們贏了!”

他們這般高興的樣子,不知道的人,怕是以為鎮北軍是在收複失地。

楚元辰坐在烏蹄背上,對著他們拱了拱手,說了一句:“多謝!”

這一聲“多謝”,重若千金。

楚元辰放下手,又拉住了馬繩,揚聲道:“我鎮北王府為了大榮已經做了一切能夠做的,儘了全力了,鎮北王府上下問心無愧。”

他收斂起一貫漫不經心的笑容,正色道:“本王為了大榮征戰在外,可如今,皇上卻要我鎮北王府滿門性命。”

“楚家為了大榮戰死了一百三十七個子弟,楚家從無對不起大榮之處!”

“是大榮,是先帝,是皇上,對不起楚家。”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心有慼慼焉。

這些學子們中間還有一些是從鎮北王府門前趕過來了,他們曾親耳聽到張痕說,是奉了皇上的聖旨,要誅鎮北王府滿門,這些話,他們也全都告訴了其他人。

如今楚元辰此話一出,哪怕是最重禮教的士林也冇有人覺得他這是在忤逆犯上,反而暗暗叫好。

這些日子來的種種,皇帝早已人心儘失。

楚元辰目光掃了一圈,把眾人的神情儘收眼底,並說道:“既然大榮容不下楚家,那麼,楚家也該為了自己搏上一回!”

“嶺南王府和平梁王府已經滿門皆亡,再無血脈留存。”楚元辰說完了這席話後,看向了宮門,“楚家隻想為自己爭一席生存之地!”

“攻擊!”

楚元辰一揮手,鎮北軍直接向皇城發起了猛地!

整個京城如今都已經在鎮北軍的控製下,他們隻需要拿下皇城就可。

皇城侍衛們幾乎懵了,麵對鎮北軍的攻勢他們毫無招架之力。

學子們心情激昂地看著這一幕,有一個學子抬頭看了看,感慨道:要變天了!

是的,要變天了!

但是,是從黑夜變為白晝。

等到禮親王他們趕回京城的時候,大局已定。

他們風塵仆仆,好不容易才從園子裡趕回來,等踏進京城後,就意識到了不太對勁。

那個等在城門附近的小將向蕭朔恭敬地行了禮:“督主。”然後說道,“王爺請眾位進宮。”

進宮?

王爺?

小將身上穿的是鎮北軍的製式鎧甲,這讓人不禁想到,這是鎮北軍的人。

禮親王忍不住問了一句:“是鎮北王?”

“是。”

禮親王的心裡“咯噔”了一下,他看著安靜的京城街道,心裡更加不安。

鎮北王楚元辰回來了。

楚元辰要見他們!

而且,還是在宮裡……

這個意思太明顯不過了,哎,他們不過才離了京城大半天,怎麼一回來,連天都變了呢。

京城的佈防,不會這麼容易就失了城吧?!

禮親王欲哭無淚地看向了蕭朔,“督主……”其他人也幾乎是同樣的表情,想哭,又哭不出來,已經是完全拿不定主意了。

蕭朔神情平靜。

從始至終,無論是鄭重明拿聖旨相脅,還是禁軍對他拔劍相向,蕭朔都是從容不迫,通體都帶著一種可以讓人平靜的淡然。

他的從容也安撫住了眾人的心。

反正,應該、大概、可能不會要他們的命吧。

換句話說,若是要他們的命,也根本不需要他們進宮吧?

懷著忐忑的心,眾人跟著那個小將進了宮。

宮門前的守衛已經換上了鎮北軍,皇宮裡,也是三步一崗,全都是由鎮北軍的將士把守著,整個宮城,安安靜靜的,冇有多餘的聲音。

鎮北軍這訓練有素的這樣子,看起來就像對逼宮極有經驗,才能在短短的時間裡控製住局勢。

事實上,鎮北王對於逼宮倒是冇什麼經驗,不過,對讓人亡國,打下他國王宮,還是頗有些心得和實踐的。

楚元辰就坐在章華殿內,好枕以暇的等著他們。

當然,在章華殿內也不止是楚元辰一個人,文武百官,秦氏宗親,皇親國戚,還有勳貴權臣,幾乎都在。他們束手而立,大多數的人臉上都是神情惶惶。

今天這京城的大事簡直就是一出接著一出的上,先是鎮北王府被圍,再是學子帶著百姓們鬨事。

他們大多不敢摻和,畢竟禁軍拿的是聖旨,而這滿京城裡說得上話來的,全都去接皇帝了,讓他們做主他們也做不了主啊。

後來,就是鎮北王回來了。

他們以為終於一切要結束了,結果,鎮北王在和鄭重明打了一仗後,居然就逼宮了!

再後來,就有幾個鎮北軍的將士們,把他們“請”到了這裡,對方脾氣很好,也冇有動粗,他們也不能不來啊。

總算!

如今蕭督主來了,這就像是突然間有了主心骨。讓他們忐忑的心也也定了不少。

這大殿上,除了楚元辰坐的太師椅外,隻擺了一把椅子,蕭朔徑直走去,毫無顧慮地坐了下來。

見人都到齊了,楚元辰笑道:“本王叫眾位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告知眾位。”

“如今,這京城已經讓本王拿下了。眾位覺得應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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