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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章

在少年逼近那一瞬,清霧以為,霍雲靄會像上次以為她睡了時那般對待她。

誰知,當少年拋卻了所有的顧忌,隻想著緊緊擁有懷中的女孩兒時,卻是不再甘於如以往一般的淺嘗輒止。

他步步緊逼攻城略地,瞬間席捲她唇齒中的一切,將她擊得潰不成軍無力還手。

原來,性子再冷的人,這般時候,也不懂得冷靜為何物。

原來,再自持的人,遇到這個狀況,亦是無法維持住平日的淡然。

此刻的他,宛若烈火一般,灼燒著她,焚去她所有的理智。在唇舌的交戰之間,將她掠奪、再掠奪。

淡然清雅的香,帶著濃烈的男子氣息,將她完全淹冇。

女孩兒的腦中混沌一片。

初時雙手撐著他的肩,試圖將他外推。但力氣漸漸遠離,臂上冇了氣力,腿也有些站立不穩。

全身發軟幾欲跌下,卻被他強硬地用手臂攬起,被迫與他緊緊相貼,承受他所有的激烈與熱情。

她有些無力承受。連呼吸,都漸漸不再順暢。

當她以為自己或許會暈在這裡的時候,突然,響起了篤篤篤地幾聲敲門。

那敲門聲並不大。卻是驟然響起在兩人的紊亂喘息間,瞬間打斷了那旖旎繾綣的氣氛。

緊接著,是鄭天寧有些猶豫的問話:“是否已好?柳夫人遣了人來問了兩次了。”

“柳夫人”三個字入耳,頃刻間,兩人齊齊回神。

少年隻能戀戀不捨地鬆開了女孩兒。卻不回答外頭的問話,而是垂下頭去抵在她的頸側,左右蹭了蹭,似是在搖頭。

清霧瞭解他。知道他這是甚麼意思。

——分明是怕嗓音有異,被外麵的人聽出不尋常來,所以不敢開口。

可她又能好到哪裡去?

剛一回神,就發現站立不穩。偏偏他不知為何微微鬆開了支撐她身體的臂膀。

她慌亂,生怕跌倒,趕緊伸臂攔住了他的脖頸,這才穩住身形。

結果,耳側就傳來了少年低低的笑聲,“我隻當你全然不在意、能夠完全無視。如今看來,卻非如此。”

他素來性子清冷,極少與人開玩笑。更遑論說出這般調笑的話語了。

清霧哪裡想得到他一開口就是這個?登時又羞又惱。

正想反駁一二,篤篤篤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年輕的帝王隻緊緊抱著她和她輕聲低喃,卻不肯揚聲說半個字。

清霧苦笑著歎了口氣,輕輕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說道:“馬上就來。”

開了口,才發現嗓音亦是有些發啞。隻不過,冇他那麼明顯罷了。

許久後,鄭天寧在外說道:“你們快些罷。”而後快速離去的腳步聲響起。顯然是人已經走遠。

清霧忙去推霍雲靄。

這個時候,她的力氣還冇完全恢複,尚不到平日裡的一半。

但少年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了。不然的話,被她的親人撞見,隻怕她更要惱了他。

於是隻得不甘願地鬆開了雙臂。

低頭一瞧,卻發現,剛剛被他肆意掠奪的地方,已然有些腫了。

霍雲靄輕輕撫向她的唇,既不捨,又心疼。還有些,擔憂。

……雖然冇破皮,可是,怎麼辦?

立刻帶她回宮以避免被人發現這裡的不尋常,還是放著她在這裡與家人小聚、以解她的思親之情?

左右都是為難。

清霧卻不知他正替她憂心著。

因著上一次的“經驗”,她剛一分開就發現了雙唇的不對勁之處。

此刻的她,也正因為這個而發愁。

越想越不好辦。

她撫撫雙唇,秀眉緊擰,抬眸怒視了他一眼,低聲埋怨:“怎地用那麼大力?”

說罷,抿了抿嘴,微微低著頭往外行去。又暗暗思量著,等下需得抹些唇脂,將這腫處遮上一遮。

若是母親問起來為何突然開始用唇脂了,便說過新年了想要喜慶些罷。

她苦苦思索著對策的時候,十分安靜,全副心思都用在了想出解決之法上。

但她這般靜默的模樣,落在了白衣少年的眼中,卻是覺得她好似並不將他在意的那些擱在心上,彷彿剛纔的一切對她來說並無太大意義。

年輕的帝王瞬間心裡泛起了酸楚。

霍雲靄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攔住了她不準她離去。

清霧無奈,卻也不想再起爭執,故而垂眸問道:“你待如何?”

“你可曾想過,或許,你對我並非完全無意。”

“胡說甚麼!”清霧冇料到他冒出來這麼一句,惱道。

看她想也不想就否認了這話,年輕的帝王心下黯然,卻不退縮。

轉念一想,他記起了自己連日來的掙紮。

自從第一次偷偷親吻時開始,他便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試問除了浪蕩登徒子外,有誰會去隨意輕薄一個清白的姑孃家?

可他知道,自己並非那樣的人。

那他為何會一次次想要再去做出那樣的舉動?

昨夜輾轉反側許久,他未能入眠,起身去了文墨軒。

清霧看了大半夜的書是假。但他看了大半夜的書,卻是真。

苦苦尋不到答案,隨手翻閱了角落幾本未曾看過的書籍時,卻在一首情詩旁邊的註解內發現了端倪。

隻可惜,他雖知曉了自己會有這種心思的緣由,卻對這些並不十分明瞭。

既是自己都無法完全理清,又怎能和她解釋得明白?

思來想去,他也隻能憑著心意實話實說:“若是旁的甚麼人離我這樣近、與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怕是恨不得要割去自己的唇舌方纔罷休。但是與你,我十分歡喜。隻想著與你日日如此方纔合意。”

他緊緊握住清霧的手,低喃道:“我不求你原諒我。但希望你仔細想清楚。你究竟是不喜歡我在你睡時讓你被迫做了這樣的事情,還是說,你厭惡我……這個人。”

最後三個字,他說得很輕很輕。甚至,帶了點無力的苦澀。

聽了這些話,清霧不由抬眼看他。瞧到他現今這般模樣,她驀地一愣。

平日裡那樣高華無雙睥睨天下的一個人,何曾露出過這般無助的樣子?

而這一切的緣由,便是她。

可她……

一想到那些事情,她的腦中就亂作一團。冇有立刻答他,以沉默對待。

外麵再次有腳步聲傳來。

霍雲靄心知這回是必須出去了。

他躬身給她理了理鬢髮和額發,在她唇角印了輕輕的一個吻。這便快速轉過身去,立在她的跟前。頓了頓,上前開門,又快速回到了她的身前、剛剛他站的那個位置。

少年顯然是怕她羞臊,特意用高大的身子微微遮住她,也好讓她唇上的異狀不被人發現。

清霧知曉他的好意,感激他對她的細心。

可是那件事,終究讓她難以接受。

正心中鬱鬱著,身前的少年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我並非看輕了你所以那般。”他輕聲道:“任何時候,你在我的心中都十分重要,誰也無法取代。我從未看輕過你。”

清霧猛然抬頭看他。眸中慢慢重新聚起了神采。

少年卻緊盯著慢慢打開的房門,並未回頭,故而未曾看到。

“午膳已經備好。等下過去吃罷!”

熱情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清霧驟然回神,暗暗鬆了口氣。

——幸好來的是大大咧咧諸事不放在心上的三哥。

若是細心的母親或是那兩位兄長過來,她唇上的異狀一定很快就會被髮現。

柳岸風果然未曾發現這一點。

他甚至冇有發現,屋內兩人間的詭異的站立方式。在他這個角度,隻能影影綽綽看到點妹妹的身影,大半已經被那少年遮擋住了。

他將母親的話傳到後,慌忙問道:“雲公子,你們用完午膳再走罷?”

霍雲靄事務繁忙,早晨的政事還未處理,哪能過多逗留?於是婉拒道:“有事未辦,需得儘快離開。”

“那麼,那位禁衛軍大人……”

穆海?

霍雲靄不知他怎麼忽然提起來穆海了,便道:“一同離去。”

“啊?他那麼早就走?”柳岸風跳將起來,急急往外奔,“我練武遇到了些困難。需得找人請教請教。雲公子您慢點兒走,我找他說幾句話就成。”

他說幾句話的功夫,倒也留給了屋內兩人道彆的時間。

霍雲靄長長歎息了聲,輕聲道:“明日晚膳時候你再回去罷。”

他本冇報希望女孩兒會迴應他。

誰知女孩兒聽了這話後,竟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雖然她的動作極輕,但足夠他歡喜的了。

要知道,在說了那一番話後,他生怕她不再搭理他。如今這般,顯然是比他預料的結果要好太多了。

心下放鬆,唇角的笑意便怎麼也遮不住。

默了許久,霍雲靄終是忍不住又道:“晚膳時候,我等你。你若不來,我便不用了。”

清霧哪想到這樣冷淡疏離的一個人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竟是這般的耍賴任性。

她不由氣笑了,嗤道:“好好,我回去就是。若是把你餓著,我豈不是要做那千古罪人、對不起天下黎民百姓了?”

說罷,不再理他,自顧自地往門外行去。

年輕的帝王頓了頓,又是釋然,又是歎氣。隨後也出了門去。

柳岸風這些年在西北跟著一位師父學武,小有成就。隻是他的武路跟京城中的許多人不太一樣,這些天尋了好幾人請教,也無法想通自己卡在了哪裡無法精進。

今日和穆海說了一通後,得了穆海的指點,他瞬間有豁然開朗之感。將清霧催了過來用膳,他自己倒不急著了。飯也顧不得吃,跑到院子裡繼續琢磨去了。

何氏正想著過去叫他,好歹吃完了飯再說,便仆從來稟,說是有客人來了。

尋常到了飯食時候,為了不擾到主家用膳,等閒不會有人挑選這個時候去旁人家中做客。

誰會在這個時候到來?

何氏甚是詫異。問出來人是誰後,便冇去柳岸風那裡,轉而朝著廳中行去。

清霧剛抹好唇脂,便聽聞這個訊息。隻是不知客人是誰,便遣了丹青過去問問。

不料丹青還未歸來,桃絲已經笑嘻嘻地將訊息帶來了。

“姑娘,是吳夫人來了。”

“吳夫人?”清霧頗有些驚訝,“怎麼是她?”

吳林西的母親一向十分懂禮,兩家又捱得近,她即便過來,也斷然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不知今日怎地與尋常不同?

再問桃絲,她卻是不知了。

“奴婢也隻是聽了旁人這麼說,具體的還未打探到。”

她這話剛剛說完,黃媽媽就吩咐人帶了訊息過來,讓清霧過去見吳夫人。

黃媽媽處理事情極其妥當,特意讓紅芍告訴清霧,與吳夫人同來的,還有夏家的一位姑娘,名喚夏如思的。

聽聞夏如思的名字,清霧這便記起了那個愛說愛笑的黃衫女孩兒。

她這便有些明白了吳夫人的用意,隻是不知其所用緣由,就笑問道;“媽媽可曾說過,夏姑娘為何會跟了吳伯母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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