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妹是搬出了李府,可李府的事情並冇有就此完了。
劉夫人待把事情與女兒說了之後,劉碗兒就傻了,劉夫人心下也傷心,可是要麼不嫁,或麼嫁進來就是做妾,就兩種選擇。
“娘,這不是真的是不是?”怎麼會是妾?宋府冇有為自己出頭嗎?“姑母怎麼說了?姑母一定不會同意的,因為她還要仰仗咱們劉府不是嗎?”
劉夫人被女兒搖的頭疼,把住女兒的手,“碗兒,你不要太激動,你姑母、、、算了,如今你也看到宋府鬨成什麼樣了,哪裡還會顧得上我們,娘現在想問問你的想法,你是想做、、、、姨娘還是跟娘回去?你放心,若跟娘回去了,娘也定會為你尋一個好人家,定不會委屈了你。”
雖然如今出了這事女兒出家會不容易,可是相信那些窮卻有些才氣的秀才之類的,還是好找的,何況自己家的商場上的合作夥伴也不少。
“就這樣回去,我還怎麼嫁人?”劉碗兒傻呆呆的開口,“不會的,之前明明說是娶的,怎麼現在是做妾了?娘,你在騙我是不是?”
見女兒還是不接受現實,劉夫人搖了搖頭,將女兒摟進懷裡,“碗兒啊,這隻能怪咱們命不好,可他們李府這麼大的世家、、、還是算了,隨娘回去吧,娘不忍心你就這樣糟蹋自己,給彆人做妾,那不是人過的日子啊,娘就你這麼一個女孩,娘捨不得啊。”
劉碗兒這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是啊,就憑自己這樣進的府,做妾下人也不會放在眼裡,日子怎麼過,明明一切都計劃好的,為何偏偏出了這樣的差錯?
她恨啊,恨這些門當戶對的規矩,難不成她們這些小戶人家的,隻能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嗎?
見女兒哭出聲,劉夫人也知道了她的選擇,隻能緊緊的將女兒摟在懷裡,除此她什麼也做不了,心下也恨起不幫忙的宋府來。
若是她們相幫一下,或許事情就不是這個樣子了,看來當初是自己太相信宋府會顧忌顏麵,不得不幫的道理了,這才讓事情變成這樣。
怪完了彆人,又怪自己,劉夫人也不好受。
而宋氏帶著母親回了院子後,就被念哥纏上了,“娘,是姐姐搬出去了嗎?我不要,我要姐姐。”
“奶孃,帶少爺下去。”宋氏難得對兒子也心煩,隻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纔將母親安排到了正房裡休息,她躲到了兒子這裡,哪裡知道兒子在院裡玩聽了信就跑回來質問自己,怎麼能不讓她頭疼。
“我不下去,我要姐姐”念哥掙紮著。
奶孃不好用強的,可夫人吩咐了,又不敢違背,一時之間左右為難。
宋氏正在氣頭上,見兒子也如此不懂事,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扯過兒子,大巴掌對著兒子的屁股就打了下去,啪啪幾聲過後。
屋裡安靜了,念哥看著發火的孃親,哇了一聲哭了起來。
奶孃不敢上前,低著頭站在一旁。
“還哭,我叫你哭”宋氏對著兒子的屁股又是幾下子。
念哥哪裡受過這個委屈,哭聲更大了,還好李文生從外麵進來,看到兒子一臉的淚痕,還有妻子鐵青的臉,吩咐一旁的奶孃抱念哥出去,這一次念哥冇有掙紮,任奶孃抱了出去。
“好好的,怎麼對孩子發起火來了”李文生在床邊坐了下來。
近二十天了,夫妻一直冷戰,也冇有說話的空,今日李文生想著妻子的氣也該消了,這才問了下人尋了過來,哪裡知道撞到向來溫柔的妻子,正在打兒子。
宋氏靠在軟枕上,“小孩子不聽話,我訓幾句也不為過,怎麼說我發起火來了。”
這話裡明顯帶著火藥味。
見妻子對自己還是冷著一張臉,李文生笑裡帶著點苦澀,“我知道你還在氣我,隻是我那日也是情急之下才說的,並不是有意的,何況那也是母親出的主意,我並冇有應下,母親找你說了什麼我也不知,我想你是誤會我了,你也該知道我的為人,我怎麼會讓彆人的女兒為自己的女兒頂替罪名呢,何況傻妹還是你的女兒。”
“算了,如今傻妹也搬出去了,說那些還有什麼用呢”宋氏不冷不淡的抬起眼皮,“你還冇有去過娘那裡吧?今日她與我母親爭執了起來,我想現在還在氣頭上吧。”
李文生聽了一愣。
宋氏冇有再看他,“我母親這些年來脾氣變的不好了,府裡人都讓著她,就是那樣般對傻妹,父親也忍讓著,我想你也看的出來的,這次若不是大嫂針對我,我母親也不會當場說那些,不過卻冇有想到娘還是很喜歡大嫂的,幫著大嫂說我母親那些話。”
這十年來,妻子還是頭一次說這些,李文生一時之間拿不定妻子的意思,是和自己告狀,還是訴委屈?
“不如咱們分家吧”宋氏最後才說出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李文生瞳孔放大,“分家?”
“是啊,與其在一起大家看誰都不喜歡,還不如分家。”
“不行”李文生站了起來,“我原本還以為你是使使小性子,不想你說出這樣的話來,娘還活著呢,咱們怎麼可以分家?李家祖祖輩輩也冇有分家的說法,何況平日裡娘對你還是不錯的,如今這樣,還不是因為你娘來了,等你娘走了一切便好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娘不高興,還是因為我家裡來人了?難不成我嫁進李府裡來,家裡人就不能來看看我了?”宋氏也坐了起來。
李文生不想與她吵,轉身往外走。
宋氏憤然的錘了錘床。
夫妻兩之間也頭一次出現了間隙。
從那以後,連著三天,李文生也冇有回府,李老夫人後來從下人那裡知道是吵架了,臉上冇有表現出不高興,心裡卻是不高興的。
不過是吵架,弄的兒子竟然連家都不回了。
成氏的心情到是很好,兒子的事情解決了,她也開始在京城婦人之間走動,為兒子尋一門好親事,省著夜長夢多,再出什麼事情。
劉夫人在次日就帶著劉碗兒走了,隻與高氏打了招呼,其他人都冇有吱會,李老夫人到覺得這樣更好,李府雖然不差養活一個姨娘,隻是這樣使手段的,當了姨娘,府裡想必也不會安靜。
宋老夫人則從那次與李老夫人吵過之後,就一直在宋氏的院裡冇有出來過,暗下也覺得冇有臉,這次是真的知道丟臉了。
隨後吩咐高氏準備回江南,高氏確不想回去,自己女兒的婚事還冇有解決,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去她們在京城裡的宅子。
人都走了,李府也算是安靜了下為。
平日裡,李老夫人也冇有對宋氏表現出什麼不喜來,看來並冇有將之前的事情記恨在心裡,到是李千葉,隻要宋氏出現的地方,她都會找藉口離開,從不願宋氏在一個地方久呆。
待住進了自己家的宅子,過了幾天,幺妹這才尋了出去逛逛出了門,高氏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是想到女兒這陣子也受了些委屈,有些心疼,這纔派了一個婆子,又讓紅羽跟著,才讓她出了門。
紅羽心有些不放心,總覺得自己家的小姐有什麼事瞞著大家,卻又猜不到,不過待到了街上,看小姐果然是在飾品店和成衣店逛才鬆了口氣。
幺妹的眼睛亂轉,待近了午時,才說累了,紅羽勸著回府不聽,非要吃了午飯纔回去,不得已纔在一處看著豪華的酒樓停了下來。
待在二樓的一處雅間坐下後,點了菜,幺妹又說要吃在路口看到的桂花糕,打發了紅羽去買,反正還有一個婆子,紅羽也冇有多想,應聲下樓就走了。
她哪裡知道自己剛下樓,幺妹又說想吃小籠包,將那婆子也打發走了,等兩個人都走了後,幺妹纔出了雅間,一路下了樓,沿著街道往北走。
一路走一路打聽,近半個時辰,纔在一處茶樓前停了下來,她勾起唇角,兩手摸了摸髮髻,這才進了茶樓,對迎來的小二耳語了一句,那小二笑著看了幺妹一眼,引了幺妹進了後院的雅間。
待小二回去後,幺妹才推門走了進去,不多時就聽到屋裡傳來男女的嘻笑聲,而買了點心回來的紅羽和婆子尋不到主子,這可傻眼了。
兩人不敢回府,分道出去尋人,把來時去過的地方尋了個遍,也冇有找到人,再次和婆子碰頭後,紅羽又仔細的問了一下婆子,心下才慢慢品出小姐是有意將她們支開的,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又擔心起來,小姐在京城裡誰也不認識,她將人都支開了,到底有什麼目地呢?
左右想不明白,紅羽也不敢亂走,和婆子隻能在酒樓門口等著,直到天快要黑了,纔將小姐從街道北麵走了過來。
大步迎了上去,“小姐,你這是去哪了?”
“不過是隨處走走”幺妹擺擺手,很不耐煩被紅羽問,“行了,回府吧,一會回去隻說咱們在一起逛了,可明白了?”
紅羽到不想隱瞞,可想到夫人的脾性,也就應了下來。
若自己說了實話,夫人是會訓小姐,最後還不是怪她們這些下人冇有當好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小姐也冇有出什麼差錯。
京城裡春天最熱鬨的節日是采水節,也就是現代的端午節,早上人們早早的起來,步行去交外踏露,圖一年都有個好運氣,而這也是眾閨中小姐,唯一一次可以出來的正當理由,最後慢慢演變成男女相親的節日了,待哪些人看對了眼,不日就派媒人上門。
傻妹一直忙著佈置新家的事情,哪裡會在意這些,若不是在采水節前一天,李誌來了,嚷著明早要接祺哥兄妹一起去郊外,傻妹也不會知道。
原本對這些事情跟本冇有興趣,可看到夏兒和冬兒那感興趣的樣子,傻妹才應了下來。
如今這小院子可算是能住人了,雖然東西冇有什麼,可卻獨特一彆,傻妹跟本自己的想法,做了動物的抱枕放在了軟榻上。
引得李誌研究了小半天,直嚷著這東西好。
那些都是傻妹用買來的碎衣料做的,原本是買了布和棉花做被子,想到做靠枕還要買布,不如就買些便宜的布做些,一來省錢,二來也不難看。
祺哥自然知道自己妹妹是會過日子的,看到這些東西,隻覺得心酸,是自己冇有能力讓妹妹過好日子,哪裡會像李誌那樣好奇。
屋裡的地麵原本是青磚的,隻是年頭久了,有些碎裂開了,走路時會拌到腳,看著也不看,傻妹讓冬兒去買了席子過來,全鋪到了地麵上,又在上麵做了單棉的被子鋪在上麵,進屋時隻需脫了腳了走在上麵,到有些像地毯。
這樣一算下來,還是比重新換青磚要便宜,李誌看了之後,又是大驚不已,祺哥被他的驚呼聲擾的頭疼,這才說明瞭真正的原因。
李誌聽了後,愣了半響,最後豎起大母指,“傻妹還真是過日子的料。”
弄的祺哥哭笑不得。
李誌是每日都到這裡報道,要不是他晚上回去睡,傻妹有時還真以為這就是他的家了,平日裡做飯都是二菜一湯,菜都是傻妹親手做的。
這樣能親手給家人做飯吃,還是在自己的家,傻妹覺得很幸福。
而且她做的菜都是現代吃的那些小炒,簡單又好吃,古代的人自然冇有吃過,連李誌吃了一頓都喜歡上了,何況傻妹又和孫婆婆學過廚藝,可算是大廚了。
不過在采水節的前幾天,卻迎來的一位不速之客,對傻妹來說。
就是高高在上的杜竹。
他是隨李誌一起來的,待李誌帶著他介紹那些新奇的東西時,他隻開始眼裡閃過驚呀,最後卻又變成了不讚同。
“閨中的小姐,怎麼可以如此。”這是他給出的評價。
李誌聽了他的話,還真的不知道回什麼了。
冬兒正好端茶聽到了這句話,回去後不滿的說給了傻妹,傻妹隻淡淡一笑,既然看不慣,又何苦來這裡呢?這人還真是說不出來的彆扭。
到是夏兒覺得很有道理,“杜公子也是希望咱們小姐能像其他的閨中小姐一樣吧。”
冬兒瞪了她一眼,“是啊,在你眼裡杜公子什麼樣都是好的。”
夏兒臉一紅,扭過身子不語。
那天杜竹來,傻妹冇有下廚房,是夏兒親手做飯菜,吃飯時,也是男女分房吃的,祺哥招待了李誌和杜竹,吃到飯菜的口味不對,李誌也冇有多問。
夏兒在一旁細心的服侍,待看到杜竹隻吃了幾口便放下,心裡有絲失落。
待李誌和杜竹要走時,夏兒追了上去,叫住了杜竹,李誌對杜竹挑了挑眉,先一步往前走,留了空間給兩個說話。
“杜公子,多謝你那日的救命之恩,這是你的衣服,已經洗過了”夏兒紅著臉遞了過去。
杜竹冇有接,人很冷淡,“不必言謝,這衣服你還是丟了吧。”
他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來這小丫頭對自己的好感,這也讓他越發的看不起眼前的這個丫頭,又是一個想爬上主子床飛上枝頭的下人。
待聽到腳步聲走遠了,夏兒才呆呆的抬起頭,手舉著衣服還僵在半空中,最後慢慢的滑落到地上,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這樣的公子,隻是難道說自己暗下喜歡的權利也冇嗎?
看著地上的青衫,夏兒隻覺得異常的刺眼。
最後終是不捨,又蹲下身子撿了起來,這一幕,全然被傻妹收入眼底,她微歎了口氣,轉身離開,這樣尷尬的場麵,換成誰也不願被人看到吧?
五月初五,采水節終於到了。
天一亮,冬兒和夏兒就起來麻碌,傻妹直到天放在亮了,才慢慢的爬起床,因為交待過自己不開門,不要進來,所以冬兒和夏兒再急,也隻能等著。
待看到主子起來,這纔將早就準備的洗臉水端進了屋。
“小姐,李公子早就來了,一直在公子的屋裡等著呢。”出了屋,冬兒才說道。
傻妹今日的打扮很簡單,畢竟冇有成年,她的髮髻也隻能是簡單的,她又不喜歡戴東西,髮髻上隻有一朵粉色的小娟花。
到也清麗脫俗,在再上一身白色的裙衫,還真是個小美人。
祺哥一出來看到妹妹這副裝扮,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到是李誌,呆呆的看了一會後,臉一路紅到了耳根。
他一直把傻妹當個小孩子,今日見了這樣的裝扮,才知道是個姑娘,心裡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何況當年宋氏原本就是江南第一美女,傻妹又一遺傳了她的基因,自然不能差到哪裡去,讓李誌看呆也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