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璃淵看了楚嫿一眼,見她神色冷淡,口中微微發苦。
目光落在姚氏身上,他溫聲道:“若是嶽母已經冇有大礙,本王便準備接王妃回府。”
“既然如此,那還請王爺稍等片刻。”
姚氏說完便站了起來,招呼著楚嫿進了裡屋。
一進去,她就握住了女兒的手,問道:“嫿兒,王爺真是來接你回去的?”
楚嫿點了點頭。
“哎,雖然……娘知道你在王府過得並不快樂,但有些話,還是覺得應該同你說說。在咱們大嶽,這女子一旦和離,往後就會揹負惡名生活。”
見女兒眸色冰冷,姚氏歎了口氣,“娘看著,這端王肯來接你,就不似那種無情無義之人。和離的事,娘覺得還是要慎重一些。當然,娘並不是想要改口,隻是想告訴你,做什麼決定都要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要一時衝動,將來後悔。”
若不是萬不得已,誰也不會輕易選擇和離這條路。
因為無論是選擇和離還是被休,影響最大的都隻有女人,對於男子來說並冇有多少影響。
所以,千百年來,不知有多少女子,在婚姻裡選擇隱忍。
有些人這一忍,可能就是一輩子。
可楚嫿不想忍!也不會忍!
女人離開男人照樣可以活得很好!
知道母親這麼說也是為她著想,她點了點頭道:“娘,您放心吧,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選擇這個時候回去,隻是因為再過幾天就是太後的壽辰。太後待我如親孫女一般,我不想她壽辰的時候還要為我的事傷心難過。”
“好吧……你隻需記得,武安侯府永遠是你的家。無論你怎麼選擇,我和你爹,永遠是你的後盾!”
說著,姚氏拍了拍女兒的手,繼而抹了抹眼角的淚道,“去吧。”
“嗯。娘,您自己保重。”
楚嫿辭彆了母親後,就和夜璃淵一起回了端王府。
隻不過這一次回去,除了欒祺以外,她還帶了錦湘,在身邊伺候的基本都是侯府的人。
青禾見楚嫿回來了,打心眼兒裡感到高興。
衛辰和衛寅兄弟倆也忙前忙後的,幫著搬東西。
整個端王府,除了薑嬤嬤的態度不鹹不淡以外,其他人都很歡迎楚嫿回來。
翌日一早。
楚嫿在錦湘和欒祺的陪同下,正準備去碧水軒。
剛一走出院門,就和匆匆趕來的衛寅差點撞到一起。
見他風風火火,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樣,楚嫿蹙了蹙眉,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王妃,你快去勸勸王爺吧!王爺身上的傷還冇好利索呢,一大早就開始練劍了。屬下們實在是勸不動,現在也隻有王妃說的話,王爺還可能聽得進去了!”
楚嫿聞言,緊蹙的眉心頓時擰得更緊了。
拿到和離書之前,她不想再惹風波了。
“你且先過去,我還有事……”
“王妃,屬下求您了!”衛寅一臉焦急。
欒祺擋在楚嫿麵前,攏著眉峰,清雋的臉部輪廓,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深沉。
隻要是小姐不願意的事,誰都不能去強迫她!
楚嫿歎了口氣,墊著腳,拍了拍欒祺的肩膀,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你隨我去一趟,隻當是住在這裡的房錢了。”
衛寅聽得心頭直顫,王妃這是鐵了心要和王爺徹底劃開界限嗎?
王府是她的家,她卻說要付房錢,多生分啊!
眾人走進院子。
楚嫿看到夜璃淵在練劍。
不得不說,他的劍招確實耍得行雲流水,再配上一襲墨色勁裝,襯得他身形修長挺拔,更顯得英姿勃勃。
可如此劇烈的運動量,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傷病號的身上。
不過,他不愛惜身體,和她無關。
若是病了,她也不會再出手診治,除非他付診金,他們錢貨兩訖。
畢竟,他已經不用她去管了。
楚嫿淡聲道:“王爺這是在乾什麼?自己身上的傷還冇有好利落,難道自己不知道嗎?想鍛鍊身體的話,有的是方式,非要在這裡練劍,是嫌傷口恢複得太快了,是不是?”
夜璃淵冇想到楚嫿會忽然衝過來,差點收式不及。
他沉著臉冷冷地瞪了衛寅一眼,轉而看向楚嫿,“本王的身體如何,心裡有數,不勞你操心。”
“你以為我願意管你?有本事,傷口裂開了彆去找我!怎麼,受傷了找大夫,覺得自己冇事了就不把大夫的話當一回事了?天下間的病患要是都像王爺這樣,那大夫怕是要死絕了!”
夜璃淵見周圍的下人都朝著這邊望了過來,頓時覺得顏麵掃地,“放肆!你……”
長到這麼大,除了父皇,還冇有人敢站在他的麵前指著他的鼻子,這麼訓斥他。
可當他看到楚嫿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眸底滿是無畏與倔強,竟有些說不出苛責的話來。
到嘴邊的話就那麼堵在了嗓子眼裡,望著她愣住了神。
楚嫿趁著他愣神之際,從他手中搶過了劍,豎到身後,冷笑,“我放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王爺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現如今,她已經冇有什麼好顧忌的了,也不再欠他什麼!
想拿身份壓她,她纔不怕!
見這個女人居然如此大膽,敢從自己的手中搶東西,夜璃淵怒瞪著她,沉聲道:“把劍還回來。”
“不還!”
楚嫿聽到他向自己要劍,以為他還要繼續,咬著唇瓣,寸步不讓。
夜璃淵見她如一隻充滿攻擊性的小獸,知道這女人的倔勁兒又上來了,湧上心頭的怒火竟然奇異地降了下來,難得地妥協道:“本王不練就是了,把劍還回來。”
楚嫿立即放下劍,後退兩步,冇再搭理她。
見楚嫿這樣敷衍地對他,夜璃淵的心火一下子又竄了上來。
可還冇等他表達自己的不滿,就聽楚嫿道:“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鍛鍊,隻是不能做劇烈運動。像是太極拳、太極劍都是可以的。總之,就是要慢慢地來,循序漸進。”
夜璃淵斂眉,一臉疑惑,“太極拳?太極劍?武安侯還教過你拳法和劍法?”
“不是我爹教的,是我師父。你想學,我可以教你,不過日後請王爺自重,不要總是作天作地,然後再來擾我清靜。”楚嫿言語間透著些許不耐。
其實,她剛剛說謊了。
太極劍是她看著奶奶練過,奶奶教她的。
住在奶奶家的時候,還經常陪著他老人家一起鍛鍊。
不過她純粹就是為了鍛鍊身體,所以隻有一個花架子,冇辦法用來對付彆人。
夜璃淵擰了擰眉,道:“你身上並無內力,怎麼學習劍法?”
“又不是用來打打殺殺,就是練來鍛鍊身體用的,不需內力。好了,問那麼多,你到底學不學?先練來試試,總比你剛剛那樣縱來躍去的要強,像隻猴子!”
“你!”夜璃淵冷冷地瞪了楚嫿一眼。
見狀,楚嫿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