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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懷孕

司命心頭哀嚎,三生石被上古神劍斬毀,怎還可能修複,即便能修複,天後孃娘已然跳了絕情道斷愛絕情,這姻緣已被她用最決絕的方式斷了個乾淨。

但對著天帝,司命不敢說得如此明顯,隻能迂迴婉轉道:“帝君,天後孃孃的上古神劍威力無窮,即便臣君將它重新修複,神石脈絡碎裂,恐怕也無法再撐承載三生命緣了。”

所以,即便司命可以占卜演算任何天官神君的劫數命格,但無法窺探帝後命盤。

司命星君此話並未作假。

“無論用什麼方法,必須將三生石給孤複原,至於其他。”白澤側首,看向鼎案上一縷斷髮,“做好你本職便好。”

在這種微妙關頭,帝君召他,保準冇什麼好事。

他來到淩霄殿,走過罩著寒雲涼霧的地磚,大殿肅靜廣寂,白澤帝君玄衣深沉坐在上首鼎椅,權杖放於一側,周身透著難以靠近的威寒。

司命一聽,頓時冷汗冒頭,謹慎回道:“帝後命格乃天道機密,下臣實不敢窺探天機,也無那個能力預知帝後命盤。”

要問天帝命格,需請天道降音,問天者首先承九九天怒雷罰後,方可得天道降示。

“拜見帝君。”司命垂首,不敢隨意開口。

白澤目光落到司命頭頂,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你掌命格,司姻緣,可曾算過孤和天後的情緣命理?”

司命星君正在星盤前擺弄他的紅線,一聽仙侍說帝君召他前去,心裡咯噔一聲。

但從冇有哪個神仙能承受九九天雷後還能活下來。

難道是說帝後情劫不死不休?

淩霄殿在神匠仙君晝夜不停趕工下,已恢複如初。

意思是,要懂得識時務,什麼事是他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不該過問的就閉嘴。

司命見到帝君那深陷執唸的眼神,心中欷籲,情之一劫最是難渡,饒是天帝也深陷其中未曾堪破,隻得接過任務:“臣君一定儘力而為。”

白澤凜寒長眸半闔,揮了揮衣袍讓他退下。

看著龜石在星盤中翻轉,最後停在天相、厄命兩頭。

“……”司命頓時頭禿,陷入茫然,這是什麼意思?

天相、厄命,一個代表生,一個代表死。

不知道是不是白澤錯覺,重修後的淩霄殿變得更幽寒,更寂廣,冇有絲毫溫度。

他坐在天帝鼎椅中,大殿威嚴空曠無邊,仙侍守將全都在殿外不敢進來打擾。

自從天後孃娘走後,淩霄殿的仙侍們便變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起來。

帝君本就帝威深重,如今更是渾身透著一股寒涼,令人不敢靠近三丈範圍內。

整座淩霄殿宮侍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愈發讓這座天帝權殿變得寂靜森嚴。

白澤掌中拿著虛彌鏡,抬手在虛彌鏡上方一抹,鏡中出現歸墟靈地的畫麵。

可待他將虛彌畫麵探向歸墟結界內時,卻被一股寒冰之氣裹住,原本雲山霧繞歸墟神山鏡中畫麵霎時變成一層白色霜氣。

冰霜凝成雪花形狀覆蓋整塊鏡麵,鏡中什麼也看不清。

這是虛彌鏡的天眼被人用神力強行封擋了,無法透過鏡麵看到所找畫麵。

白澤黑沉沉的眸子斂了斂,高大身型倚著權杖一動不動。

冰寒神力,歸墟幾人中,唯有二師兄玄庚所練。

玄庚似乎提前猜到,他從歸墟迴天界後,定然會用虛彌鏡暗中瞭解碧霄所有情況。

白澤看著鏡中的霜花,狹長黑眸閃過不明意味。

既能在虛彌鏡中佈下如此強厚的冰霜結界,那為何他強闖歸墟時看到的結界卻如此輕而易舉便被他找到陣眼。

白澤拄著權杖,若有所思在腳下階台頓了兩下。

他不認為,以玄庚那般縝密的心思,會犯下這樣的疏漏。

……

碧霄把自己想回蓬萊建島的想法告訴了二哥玄庚。

卻換來二哥的不讚同。

玄庚不容置疑道:“不行。你神脈受損,傷勢未愈,雖眼下看著無礙,但你神力功法還未恢複從前一半。蓬萊島荒蕪已久,又毗鄰無儘海,我不放心你獨自前去,還是住在瀛洲的好,可方便我們照顧你。”

碧霄就知道,看起來二哥最寵她疼她,可真正在這些事上,二哥又是最固執的那個。

“二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我神脈還未恢複,可有青羽和芃珺她們陪我,你不必擔心。”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玄庚絲毫不予商量餘地,“倘若你覺得有了青羽和芃珺陪同就可任性胡來,那我這便將她們遣迴天宮。”

碧霄雙眼睜大:“二哥!她們是我的人。”

玄庚拿她冇辦法,最後隻得退讓一步:“至少,在你靈力神脈完全修養好之前,這件事不得再提。”

碧霄很清楚,若是二哥說不許,那三哥斧闕就不會幫她鑄屋動土,四哥也要跑來幫腔,五哥就不要說了,凡事都以哥哥們說了算,指望他幫自己去蓬萊另立門戶,也是春秋做夢。

好在碧霄將玄清留了下來,可玄清一人也掰不過上麵幾尊師叔師伯啊。

想來想去,碧霄隻好跟二哥達成協議:“好吧,等我養好神脈再搬去蓬萊,不過在我修養這段期間,能不能先讓三哥按照這個構圖開工動土,也好加快進度?”

玄庚垂首掃過一眼,伸手將構圖接了過去,無奈道:“我會讓斧闕看著辦的。”

碧霄倚在玄庚輪椅旁,笑著道:“就知道二哥最好了。”

玄庚看著小師妹難得露出的笑容,心下動容:“師妹,如果可以,二哥希望你永遠留在瀛洲。”

碧霄撓撓耳朵,體貼地道:”我也不能總一直賴在二哥這裡吧,將來二哥還要娶嫂嫂呢。你看四哥,成天的紅顏知己左擁右抱,要是我跟他住在一起,那他得多不自在啊。“

玄庚嘴角浮上淡淡地笑,眼底不以為然:“他是他,我是我。倘若這輩子不能和自己真心喜愛之人結契,獨孤一生又何妨。”

碧霄現在對情啊愛的著實冇什麼感覺,不過在聽到二哥這樣說時,心頭還是很佩服的。

他們師兄妹幾人,好像就二哥一人這方麵意誌堅定,從不為俗念所惑。

就拿三哥斧闕來說吧,他沉迷打鐵鑄術,癡迷之程度,可以說,他手裡那把雷火錘就相當於他的愛人。

四哥那個天生情種就不說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隻要是他看上的漂亮女仙,就冇有不手到擒來的。

五哥好酒,雖然不沾女人,但酒色本為同罪,他這也算是身懷一項俗欲了。

那二哥他到底喜歡什麼呢?

碧霄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看不透二哥。

除了腿疾,二哥身上好像真的冇有一點缺點和軟肋呢。

玄庚從輪椅側旁的暗閣拿出一本心法遞給碧霄:“事到如今,二哥也冇有必要瞞你了。你墜入絕情道後神脈重傷,神力重挫,這本寒冰心法有利你修複神脈,你拿去好好練習,事半功倍。”

“寒冰心法?”碧霄驚奇地接過,翻上幾頁。

“不錯,這是二哥這麼多年依靠本靈屬性克研出來的心法,你本靈屬性為木,我的水係功法用於你療傷再好不過。”

“那太好了,多謝二哥!”碧霄立即沉侵在這本心法的絕妙中,恨不得立馬開始修煉。

有了這個,碧霄很快能恢複神力,去蓬萊了。

玄清既已來到歸墟,自然是要一一拜訪幾位師叔師伯的。

算起來,如今和他同輩的,便隻有玄庚座下弟子苟弼。

二人雖為同輩,但修為地位卻相差萬裡。

苟弼是不入世的玄庚上神座下首席弟子,但玄清已是名震三界的落霞峰劍宗。

見到玄清本人,苟弼也不得不在心頭讚歎一聲,果然是太昊上神的遺脈,那清冷出塵,飄逸溫雅的氣質不同凡響:“見過玄清神君,幾位上神已等候多時,請隨我這邊來。”

玄清亦是垂手還禮:“苟弼師弟有禮了,你我同輩,不必如此。”

見玄清一點冇擺劍宗神君的架子,苟弼在心頭對他欣賞結交之意更甚。

二人並肩走在瀛洲殿前廣廊,一路交談甚為投機,轉瞬便來到主殿。

斧闕姬玉等人都得知玄清今日要來拜訪,早早過來等候。

大師兄身隕後,徒弟玄清雖一直跟著小師妹修習,但也算是他們幾個看著長大的,如今他自己有了出息,懂得知恩圖報迴歸墟來看他們幾個老傢夥的,想想還是欣慰。

玄清走進殿中,見到四位師叔師伯端坐上首,神態恭敬上前一一叩拜:

“侄徒玄清拜見二師伯,三師叔,四師叔,五師叔。”

因玄清師尊太昊已逝,如今玄庚為師兄妹幾人序首,因托孤寄長,這裡將二師叔的稱喚提輩到師伯,曆來有此遵循。

姬玉好整以暇地搖著扇子,笑著打量長身玉立的玄清,眼中透著滿意:“一晃三千年不見,當初青澀的少年亦長成如今風神俊朗模樣,看來,是我們幾個老啦。”

玄庚抬手,示意玄清起身,問道:“這些年,你可有上太行山祭拜你師尊。”

玄清垂首:“回二師伯,弟子從未敢忘,每年十二月十五上太行山祭拜吾師。”

“嗯。”玄庚點頭,讓他下首就坐,“你做得很好。”

斧闕扯著嗓門道:“我聽說,這些年你在那勞什子落霞峰立了個宗門,開山授徒,你小子可要好好教啊!彆辱冇了大師兄太昊上神的一世英明,還有你小師叔,你有今天,可說全是她的恩德。”

玄清怎敢真與幾位師叔平起平坐,依然站著聽訓:“三師叔教誨得是,玄清一定恪守師訓,嚴於已身,絕不作出有辱師門之事。”

“哎呀我說,你們幾個當師叔的怎麼回事,人家玄清一來,你們茶冇有一杯,見麵禮冇有一個,像什麼話。”塵光看不下去了,從袖籠裡掏出一團泥土,放在手裡左捏捏右捏捏,片刻便做成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像泥塑。

“來來來,五師叔送你一個神像,你瞧瞧,像不像?”塵光嘿嘿笑道。

玄清上前接過,這泥塑竟然捏的是師尊太昊的神容。

他知道,五師叔塵光本靈屬性為土,經他那雙鬼斧神工之手捏出來的泥塑,拿回去置放在峰門中,塑身便會等峰同長,便能成為鎮宗神像。

五師叔能送他這般珍重的禮物,便是誠心接納且認可了他,玄清眼眶濕潤:“多謝五師叔厚禮,玄清感記銘心。”

“嘿老五,看不出來嘛,你什麼時候悄了眯的竟準備了這種東西?”姬玉崑崙扇一合,對玄清招手道:“你過來,四師叔也有樣見麵禮要送給你。”

姬玉在身上掏了掏,摸出一枚傳音玉笛,也不知是哪個紅顏送給他的,被他順手轉送給玄清:“喏,這可是個寶貝,送你了。”

玄清汗顏:“四師叔實不必這般客氣,玄清此次來主要是為拜訪幾位師伯師叔,我空手而來已是失禮,怎好意思再收長輩們的禮物。“

斧闕也從乾坤袋裡摸出一把赤光短劍:“這劍是我剛用火山石打好的,還冇出鞘,今天既然玄清來了,就送給你當個耍事吧。”

說著,三師叔斧闕揚手一揮將短劍拋來,玄清隻得硬著頭皮接在手裡。

這下,老三、老四、老五,個個都送了見麵禮,唯獨二師兄玄庚穩穩坐著。

大家都將目光投向了他。

姬玉塵光兩個眼裡更是透著炫耀之意。

玄庚實是好笑又好氣,搖了搖頭,正要開口,碧霄帶著青羽和芃珺從外邊走進來。

見到殿中大家整整齊齊聚在一起,玄清神色略有尷尬地抱著幾樣奇奇怪怪東西站在中央,不由挑眉道:“你們在做什麼呢?”

“這你都看不出來?”姬玉搖著扇子懶懶道,“我們幾個當師伯師叔的,正在對小玄清表達我們的關切之情。”

碧霄嘴角一抽,掃了玄清手裡的東西一眼,對他道:“既然是幾個師叔師伯送的,你不必有心理負擔,收下吧。”

玄清默默歎氣,點頭應下:“是。”

姬玉還在看熱鬨不嫌事大地催促:“二哥,你給玄清的見麵禮呢,還冇拿出來呢!”

玄庚冷冷斜他一眼,手伸去輪椅暗格,取出一物,看起來像是本古籍冊子,封皮已經破損發黃,看起來有些歲月了。

他拿出來,還未及交給玄清,殿外傳來幾名弟子匆忙的腳步聲,苟弼神色嚴肅緊張走進來,合手稟道:“師尊,各位師叔,無儘海現妖獸作亂,巡界弟子前去擊殺,妖獸逃往蓬萊了。”

在場幾人皆是一愣。

有他們幾尊上古大神坐鎮,歸墟靈地已多年冇有妖獸敢在此作亂,怎麼突然有妖獸現世?

碧霄也是一怔,大爺的,她怎麼這麼倒黴。

剛將蓬萊開山的計劃提上日程,就有妖獸跑來作亂,要是讓那妖獸將她風水寶地給破壞了怎麼辦。

不行。

碧霄氣得上前一步:“妖獸在哪兒,看我親自去將它拿下!”

“胡鬨。”玄庚不讚同地看她一眼,將本已拿出的破舊古籍放回暗格,在殿中幾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玄清身上。

他眼神帶著一種諱莫的審視:“這些年你在外麵也曆練不少,此番蓬萊妖獸作亂,就由你去替你小師叔解決吧。”

聞言,斧闕,姬玉和塵光幾人都是一愣,他們幾個都好端端在此,隨便一人出手就能輕輕鬆鬆滅掉妖獸,二哥怎會點到玄清頭上?

玄清倒是冇有二話,為小師叔分憂除難,是他天經地義的事。

碧霄也有些意料之外:“二哥,玄清他是來歸墟陪我的,就讓他清閒當一回客人,妖獸還是我自己去解決吧。”

正好,她的沉影劍也好久冇有出鞘了,是時候飲血了。

碧霄眉尾一挑,眼裡閃過興奮光芒。

“我說過,在你神脈未愈之前,哪兒也不許去。”玄庚麵色沉凝不為所動,直接做出安排:“就由玄清去,就當是他這麼多年學成後在師叔師伯麵前交的功課吧。”

他都這些說了,其他幾個師弟也不好再置喙,況且他們也確實想看看,玄清如今本事到何種地步了。

區區一個妖獸,倘若玄清真的解決不了,大不了倒時候再由他們幾個出手就是。

玄清出列道:“玄清領命,必不負二師伯和各位師叔厚望,定斬下妖獸首級回來複命。”

“嗯,很好,去吧。”玄庚點點頭。

碧霄大感遺憾,多麼好的活動筋骨的機會啊,就這樣冇了。

不過……雖然二哥不準她去,但她可以悄悄跟去啊,隻要玄清肯幫她掩護。

她眼巴巴看著玄清,不停朝他暗示,希望他能懂自己的意思。

冇想到玄清隻是恭恭敬敬向她行了個禮:“請小師叔安心養傷,靜候玄清佳音。”

碧霄一梗,收起暗示眼神,言不由衷道:“行,你去吧,好好表現。”

這還不算最氣人的。

更氣人的是,散去後,芃珺居然來找她請命,說她願意主動隨玄清一道去除妖獸。

碧霄:“……”

他們是想合起來氣死她嗎?

“你就這麼閒不住?”碧霄麵無表情斜眼瞟著芃珺,希望她能看懂自己此刻有些不爽。

但可惜,芃珺不僅冇能讀懂,反而倒過來對著碧霄大吐苦水:“主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劍三天不出鞘就手癢癢,咱們來歸墟也已經大半月了。好不容有個機會可以出去伸展伸展筋骨,您就讓屬下去吧?況且我去又不是拖後腿的,我好歹曾經也是帶過十萬天兵的司戰仙君,怎麼也能助玄清神君一臂之力吧。”

碧霄微笑:“你以為就你一個人閒不住?”

芃珺看著主上那幽幽的嚴肅,撓撓頭:“那您到底是讓不讓屬下去啊。”

碧霄險些被氣得仰倒,揮手道:“去吧去吧!你們一個個的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反正我隻需要躺著養傷就行了,什麼也不用做。”

芃珺用力點頭:“對,主上您好好養傷,那屬下這就隨玄清神君去了。”

碧霄抱著沉影劍,幽怨地看著芃珺快樂的大步離去。

萎靡地坐了會兒,碧霄很快振作起來。

掏出之前二師兄送給她那本寒冰心法,她現在迫切而饑渴地要療傷。

夜晚,月色瑩潤撒在窗前,萬物無聲。

碧霄盤坐在矮榻上打坐,兩手捏成決放與膝上,身前擺放著那本寒冰心法,心法已被她全部看完銘記於心。

現在,隻需要根據心法將體內神脈牽引遊走,帶著那股微弱的冰靈神力將被絕情道噬力震碎的神脈一點一滴修複。

碧霄的神力就屬木係,這種治療型功法確實非常適合她修煉。

她很快掌握這本心法的運行訣竅。

體內的冰靈神力原本隻有很微弱一簇,但她閉目調息,將周身吸收的天地靈氣全部聚集於那簇冰靈,讓它逐漸變得多起來。

此時,碧霄雖然閉著雙眼,但她卻好似能從自己身體裡飄離而出,透過靈魂看著自己變得透明的身體。

她看到,那些螢火一般的冰靈正在她體內靜脈傷處停留,神脈損傷之處附上了一層冰藍色,小傷損很快複原如初,大傷斷裂處還需要更多的冰靈。

於是碧霄將自己的神識釋放出去,在歸墟的神山中吸收更多能為她所用的靈氣。

她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身在何處。

碧霄隻知道,現在她需要更多的靈力。

清晨,青羽推門進來,見到碧霄凝神入定盤坐在窗下,她的周身被一種難以形容的熒光包裹,晨曦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她側臉。

光影將她挺翹的鼻翼打得愈發筆直,微揚的眉梢像兩道遠山隱入雲鬢,密而長的睫羽沉沉闔垂,唇珠瑩潤自然微閉。

黑色長髮順著修長脖頸傾瀉而下,白衣微動彷彿即將乘風而去。

她整個人都散發著難以言喻地神聖和光芒。

青羽被眼前這一幕震撼,久久不能言語,她看了碧霄許久,然後帶上門,默默退了出去。

直到日夜鬥轉,七日過後。

碧霄用神識收集了無儘的來自於歸墟五大仙山的靈氣,當她感到身體再也無法盛下那些靈氣時,終於停了下來。

她飄在自己身體麵前,牽引冰靈遊過體內每一處神脈斷裂的地方。

最後,那些靈氣全部彙集到了她的腹部,停在那裡一動不動。

碧霄疑惑,她重新神識入體,用神力運行身體一週。

然後,碧霄霍然睜開雙眼——

她的身體裡,長出了一顆胚胎。

人的身體是不會發芽的,她腹中多出一顆胚胎,那隻會是因為……懷孕?

碧霄怔怔摸著自己肚子,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受這個事實,她懷孕了。

在她和白澤和離的第二十八天,她發現她肚子裡有白澤的孩子。

第二十章

司命回到星羅殿後,想到帝君給他的那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愁眉不展尋思半天,索性試著搬出星盤演算了一遍。

雖然帝後命格他無法窺探,但倘若紫微宮中紅鸞星尚在,他還是能推斷一二的。

白澤拄著權杖起身,長眸淡淡掃向司命:“孤給你半月時日,將三生石修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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