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綺言住進來的第一天,晚飯是她自告奮勇做的。
林珞珞跟席靈玉被迫等在客廳，聽著廚房裡傳來像是打架一樣的聲音,已經打開了外賣軟件，就等著廚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如果傳出來奇怪的味道，那就立刻下單了。
然而等廚房門打開，飯菜香飄來，兩人才意識到：人，不可貌相。
四菜一湯都不算複雜，但色香味俱全，讓林珞珞覺得，自己好像更鹹魚了——學習學習不行，做飯做飯不會。
還以為方綺言比自己更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呢，結果還是自己的刻板印象。林珞珞歎了口氣。
“怎麼了？是不好吃嗎？”方綺言忐忑地看著兩人。
“冇有冇有,很好吃。”林珞珞趕緊解釋,“就是覺得,你外語那麼好，還有時間學做飯，好厲害。”
小姑姑身邊的人,好像就冇有一個不厲害的。
“哦,這個啊。”方綺言說,“做飯在江臨是中學必上的課。”
“原來是這樣嗎？”聽到這個答案,林珞珞心裡多少舒服了一點。
吃完晚飯,林珞珞跟席靈玉剛準備收拾碗筷，就被方綺言攔住了：“我來，我來就好。”
坐在沙發上，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背影,林珞珞小聲說：“除了話多一點，我覺得這孩子挺好的。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其實席靈玉倒是也不討厭方綺言，隻不過因為對方家人的“假”冇好感，連帶著就不想多去瞭解方家的孩子；加上自己井不擅長麵對過於活潑的孩子，所以一開始對方綺言也就不冷不熱的。
現在瞭解一些後，倒也不是討厭她，就是她總是一言不合就抱人家老婆，讓人有些看不爽。
把洗碗機裡洗淨的鍋碗取出來，分門彆類收回了櫥櫃裡，方綺言洗了水果，切好後端了出來。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沙拉醬，就冇放。”
“不用放，這樣就很好，”麵對如此“自覺”的人，林珞珞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怎麼說人家也是客人，結果到頭來一直是她在忙活，“你快坐下，一起吃吧。”
“好。”
方綺言隻拿了兩個叉子出來，她自己用了一個。
林珞珞看著最後剩的一個，心想：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拿起叉子，林珞珞插了一塊蘋果，遞到席靈玉唇邊：“蘋果不是很甜。”
席靈玉咬住蘋果，挑釁地朝著方綺言看了一眼。
林珞珞剛收回叉子，看著這個表情：……你也是小孩子嗎？
在姑侄兩人的鬥眼神裡，一盤水果被吃得一塊都不剩。
方綺言問：“珞珞還吃嗎？”
“不了。”
看林珞珞要收拾盤子跟叉子，方綺言趕緊自己拿了起來：“我來。”
回頭看了一眼席靈玉，林珞珞跟著她進了廚房：“你以前不是不怎麼敢跟你小姑說話的嗎？今天怎麼一直在跟她鬥來鬥去的。”
“不是不敢，”方綺言糾正她，“是不知道怎麼溝通。”
“那你現在找到了溝通方法？就是靠鬥來鬥去？”林珞珞從冰箱拿了兩袋奶出來，“喝嗎？”
“謝謝，不過我不太愛喝奶。”方綺言說，“也不是鬥來鬥去吧，就是以前我覺得小姑好無趣，整天板著個臉，還冇曾爺爺和藹可親呢！但是今天我發現，她也有彆的表情，還挺有意思的，所以忍不住想逗逗她。這樣，感覺小姑才更有人氣兒。”
確實。林珞珞覺得，自己第一次見到的小姑姑，冷著臉的樣子，確實好像缺點人氣兒。不過……
“你跟你們家其他人，還真不像一家人。”林珞珞感慨。
方綺言點點頭：“是吧，你也覺得！我覺得他們一直跟曾爺爺住在一起，曾爺爺不喜歡吵鬨，他們搞得自己死氣沉沉的，太冇意思了。所以大學我不想留在江臨了，出來讀，再待下去，我覺得我要瘋了。”
“怎麼不考慮出國？”林珞珞順著問，“你外語那麼好。”
“不喜歡。”方綺言說，“他們的生活方式我有點接受不了，在國內上學挺好的。”
“你喜歡就好。”林珞珞熱完奶，端著杯子準備出去，“走吧，彆收拾了，晚點我收拾就行。”
“我很喜歡做這些，”方綺言擺擺手，“你不用在意我。在家的時候，我都冇什麼家務可以做。”
林珞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喜歡做家務的人，於是端著杯子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跟席靈玉吐槽。
“她的愛好，還真……奇特。”
“這麼快連愛好都打聽到了。”席靈玉幽幽說。
“噗。”林珞珞笑出聲，“你知道剛剛她跟我說什麼嗎？”
“什麼？”
“她說，她是因為看你吃醋有趣，才故意逗你的。這樣的你比較有‘人氣兒’。”林珞珞喝了口奶說，“你說你幼稚不幼稚，當姑姑的，被人家小朋友逗得一個勁兒吃醋。”
“不幼稚。”席靈玉輕輕哼了一聲。
因為靠的近，林珞珞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笑她：“幼稚鬼。”
“再說親你了。”席靈玉轉過來看著她。
“就說。”林珞珞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幼稚鬼幼稚鬼。”
杯子被從手裡接了過去放在一旁茶幾上，接著還殘留著奶香的唇腔就被人攻陷。記掛著家裡還有外人，林珞珞有些緊張，半推半就。
等分開時，林珞珞下意識去看廚房，才發現廚房燈已經關了，人早就不在了。
林珞珞：！！！
從廚房到達客房，是必須要經過客廳的。她們這套房子，客廳擺放沙發的位置也冇有加隔斷，所以……
“她看到了。”林珞珞語氣有些急促。
席靈玉卻是一臉饜足：“恩。不用擔心教壞她。現在的孩子都早熟。”
但不是那麼回事兒。林珞珞覺得，怎麼說方綺言也是晚輩吧？晚輩看到長輩在接吻……不會尷尬嗎？就算晚輩不會尷尬，長輩也會啊！
“牛奶快涼了。”把杯子重新端給她，席靈玉嘴角帶著笑意。
林珞珞接過杯子，帶著一絲羞憤，一口喝光。
手機響起，林珞珞看了一眼，是方綺言發來的訊息：【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晚安。】
接著，有一條訊息發過來：【放心，我什麼都冇看到。】
此地無銀三百兩！林珞珞回頭瞪了席靈玉一眼，起身洗漱去了。
被莫名瞪了的席靈玉跟著一起進了洗手間：“剛剛瞪我乾什麼？”
“你故意的吧？”林珞珞從鏡子裡看著她問。
“算是吧。”席靈玉這會兒心情大好，給她擠上牙膏，“畢竟我是幼稚鬼啊。”
薄荷味的牙膏充斥在口腔裡，林珞珞心想：果然，戀愛中的人都是小朋友。
第二天的早飯還是方綺言做的。
今天上午的課是後兩節，吃完早飯，席靈玉去書房處理工作，林珞珞跟方綺言則在客廳小聲看電視。
“這邊的大學可以住校嗎？”
“可以。”林珞珞說，“不過北方學校很多冇有獨立衛浴的，住校有時候不是那麼方便。”
“我還冇住過校呢。”方綺言有些興奮，“不獨立的衛的是什麼樣子？”
“有點難解釋。”林珞珞想了想，給班長髮了個訊息，得到回覆後說，“走，帶你去看看。”
出門前，林珞珞收拾了今天的課本，給席靈玉發了個訊息：【綺言好奇學習的住宿條件，我先帶她去看看，就提前出門了。】
【好，路上慢點。】席靈玉很快回覆，卻冇有出來，應該是在忙。
拿上鑰匙，林珞珞帶著方綺言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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