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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今晚該找誰好了?

翌日,清早。

蓉哥兒計算著得閒一日不須得早起,可好好睡一個懶覺。任憑可卿、香菱二人如何推搡,蓉大爺就是不願起來。

磨蹭半日。

施恩、施德兄弟之母,寧國府施管家家的媳婦入院來。

“還不是後麵園子裡的事情。”秦可卿同蓉大爺說道,“原來寧榮後街四房的琛大叔攬下了園子裡種樹的差事,瞧著眼下快要完工,要找主事的人收看了。”

“園子裡的事情不是一直由西府二太爺管著嗎?”

蓉哥兒詫異問一句。

賈政這位清閒官老爺天天到工部打卡後來,就是待在書房裡和清客相公們賞雅,遊大觀園觀景亦是雅事是該他們去看罷。

秦可卿笑道:“那位太爺自娘娘歸省之後,居官更加勤慎,以期仰答皇恩。這幾日裡聽西府動靜,聽聞那些儒士相公們都散了不少。再加賈雨村上任順天府知府,還有一部分往知府衙門去了。如今連西府老太太都稱二太爺這會兒纔有了官樣,不是在衙門偷閒混日的。”

“還真是一件奇事。”蓉哥兒笑道,“卻也是一件好事。既然政太爺勤慎官務,確不宜讓家中俗事擾了他。不過園子終歸是西府的,政太爺不理事,西府還有赦太爺並年輕的琮叔。不過是清點樹木,讓管事、管家領著去查了,如冇有貓膩寫下條子放牌即可。”

“大爺真不知道府裡事情。”秦可卿嗔聲笑道,“雖然都喚著是西府,那園子卻是宮裡那位娘娘私有的,不過是娘娘不忍園子閒置才讓西府政太爺處理。那西府又有兩房,按算亦是歸政太爺管的。要往日璉二叔在京倒好,什麼事兒全讓璉二叔做了。璉二叔替赦太爺往平安州辦事了,政太爺還能去使喚家裡做大房老爺的赦太爺不成?”

“哪有這多計算。”蓉哥兒苦笑一聲道,“都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秦可卿偏不這樣認為,嚴謹計算道:“若赦太爺房裡有事,政太爺想幫是舉手之勞。反過來,卻壞了規矩。璉二叔是政太爺晚輩,那邊自然能使喚,大爺亦是西府晚輩也能呼召。偏就赦太爺不能管這事情,連尚未成家的琮叔也不好幫忙拿主意。”

“門門道道的真多。”蓉大爺感慨一句。

“一府裡的人多了,總有個長幼次序,那規矩更不能亂了。”可卿笑一聲,眼中藏著抹精光,笑道:“再過得幾年等院裡的大哥兒知事了,西府那邊養著的哥兒也懂事了。往後那輩分倒要好好計算,到底算是長兄還是算長侄,總不能大房裡的嫡子讓二房裡的兄弟使喚。”

好傢夥,原來饒這麼一大圈東西,咱家蓉大奶奶計算的是兩位哥兒輩分和長幼次序。

蓉哥兒乾笑道:“媳婦如何以為?”

秦可卿道:“過得幾年還得將那邊哥兒接來,同大哥兒在府一併養著。合該淡了輩分,私下以兄弟相處。亦不論以長為尊,到底大哥兒年長幾月,照顧教導兄弟亦也應當。”

這他孃的就是後院女人多了之後容易產生的問題。世上哪有什麼十全十美的事情,可卿那些心思一直就冇消散過。

賈蓉倒是能理解可卿為她孩子著想,隻是要讓鳳姐兒知了可卿計算,不得跑來撕了她雙嘴?

他奶奶的,照這樣下去遲早要後宅起火啊。

蓉大爺拉住可卿小手,輕輕摩挲一陣,道:“可兒事情想得深遠,雖說是未雨綢繆,到底有些杞人憂天了。好幾年之後的事,這會兒如今能算到。大哥兒是寧國府正正經經的嫡長子,該是他的,彆人如何也搶不走。”

秦可卿嗯一聲,這會被大爺拿著雙手兒亦有些不好意思,方纔這些話兒說得太過通透了。

蓉哥兒又道:“咱們家大業大,都是家裡的子孫,也不能偏寵了某一個。在我心裡,自是一視同仁最佳。可兒是府裡大奶奶,莫說往後的鳳姐兒的孩子,便是瑞珠寶珠若有了,亦要做到不偏幫纔是。”

蓉大奶奶臉上臊來,喃喃一陣,輕聲道:“可兒錯了,大爺罰我罷。”

蓉哥兒刮一下她那緊緻瓊鼻,寵溺道:“以往你不是常學忠順王妃的手段嗎?怎麼這會偏就想歪走岔道上去。我瞧你是好些日子冇去忠順王府給王妃娘娘請安了,和該讓王妃娘娘當麵教教你。”

“大爺就知取笑人家。”秦可卿羞道,心中暗歎一聲。又道:“大爺先往後麵園子去罷,莫讓琛叔他們等久了。園子裡住的又都是姑娘,即便是親戚亦不能讓他們在園子那邊久呆,辦事的婆子們都等著了。”

蓉大爺亦知府裡規矩。賈琛這般的親戚是無令是不能進大觀園的。即便進園子辦事,亦需要婆子拉幔擋路,圈出辦事的地方。不僅如此,還得有丫鬟婆子在一旁監視,省得有人無規矩擾了姑娘奶奶們。

他在秦可卿額頭吻上一下,在香菱與小雀兒服侍下更了衣裳,獨自離開院子。

秦可卿看蓉大爺離開背影,勉強露出笑顏。她作為東府大奶奶,如何能不計算往後子孫的事情。西府可是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大房不得寵,二房最得勢。她也知自己不是那種極強勢的人,真到了孩子成年那天,又是如何光景哪敢保證。

於是,可卿喚身邊丫鬟拿了紙筆寫一帖,吩咐人往忠順王府跑一趟。自言自語道:“該去給乾孃請安了。”

賈蓉對大觀園種樹事情並不瞭解,進了園子裡,不過也是聽著管事的講解上報。大觀園裡早有婆子接到訊息,清了女眷退入各院裡,留下幾條主道供賈蓉及賈琛並西府幾位管事清點樹木。

所謂清點,無非是問某某樹木多種棵,花卉多少種又各多少株。

他跟著眾人遊了半個園子,問了清點又問了種植情況,對應無誤便點頭讓管事給賈政回話去了。賈琛及管事們離去,園內的婆子們才撤了各道攔路的長幔。

賈蓉稍走幾步,來到一山邊。

瞧山腳之下,隱隱露出一帶黃泥築就矮牆,牆頭皆用稻莖掩護。有幾百株杏花,如噴火蒸霞一般。裡麵數楹茅屋。外麵卻是桑、榆、槿、柘、各色樹稚新條,隨其曲折,編就兩溜青籬。籬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轆轤之屬。下麵分畦列畝,佳蔬菜花,漫然無際。

他問旁邊大觀園的丫鬟道:“那是何處?園內各地應是完工纔對,怎會是一副農舍模樣。”

丫鬟笑聲回道:“那兒便是娘娘取名稻香村的地方,如今由珠大奶奶住著。方纔管事的行這處打止,便是怕擾了珠大奶奶清閒。”

蓉哥兒哦了一聲,確實是一個幽靜的地方。依山傍水,還有一片菜園子,真有點鄉下模樣。不過蓉哥亦覺此地不宜多留,忙喚了丫鬟領路繞過稻香村往會芳園去。

丫鬟道:“南邊過橋便是林姑娘住的瀟湘館,往北便達花漵,過了就是寶姑娘住的蘅蕪苑。”

蓉哥兒印象裡看過山子野所繪的大觀園佈局圖,知道蘅蕪苑就在大觀園正殿邊上。那邊纔是最冷清的,左右無鄰作陪。

問道:“今兒寶姑姑可在苑中?”

丫鬟回:“一早璉二奶奶來了園子裡,寶姑娘同二奶奶如今都在瀟湘館熱鬨,這會應是不在苑中。”

王熙鳳和薛寶釵都在瀟湘館啊,那還是算了。瀟湘館可是林黛玉的地盤,這會兒也不亦過去打攪。

蓉哥兒又問:“寶二叔住哪?”

“寶二爺住東邊怡紅院裡,這會兒二爺還在義學未歸。”

“他竟去義學了。”蓉哥兒詫異道。

丫鬟倒不敢回了,她們都是最低等的小丫鬟,哪裡敢編排主子的事情。

蓉哥兒這會也冇了興致,惺惺打道回府。從稻香村山懷附近折向東走,打外邊穿了瀟湘館,又過幾處景。行到怡紅院外,隻見著兩個小丫鬟匆忙打院裡出來,見了蓉大爺急喚一聲又跑了。

“又鬨什麼動靜?”蓉大爺皺眉自語道。

身邊小丫鬟亦機敏,忙請小蓉大爺稍等,她便進怡紅院去打聽。

“原是寶二爺房裡的大丫鬟花大姐染了疾,院裡人給二爺報信並請太醫去了。”

花大姐?花襲人?是她啊。

蓉哥兒聽了情況,園子裡冇出大事便好,亦冇多管怡紅院的事情。到底他是寧國府大爺,怡紅院的丫鬟從身份上全是屬於寶玉的,可不能多管雜事。他也冇那心情去多管。

隻是到了夜裡,平兒不知道怎麼又提起這事來。

“咱們這些做丫鬟的能跟著一個好主子不容易,襲人在寶二爺房裡算是受寵的,連太太也默認了她姨孃的身份。奈何風雲變化,現在反倒成了為難人。”

蓉哥兒見她感慨,抓住平兒腳趾,笑道:“到底是什麼事兒,讓好平兒發這樣感慨,竟整得像是大爺負了我家平兒一般。”

平兒臊著連喚一聲癢兒,抽出腳來,轉頭爬進蓉大爺懷中。求饒道:“大爺莫捉弄平兒了。”

“你倒說說是什麼事兒讓你竟為那丫鬟唱悲。”

“哪裡是唱悲。”平兒嗔道,“我們也是今兒才知曉,原來早幾月襲人被寶玉踢了一腳落下病根,這會兒她又一肚子憂思煩惱,竟讓那病癒發重了。”

蓉哥兒伸手亂探,笑問道:“平兒有什麼憂思煩惱?明兒讓可兒擺酒請了兩府姑娘奶奶們,叫好平兒盤頭開臉正式做咱們寧國府的姨娘?”

平兒心裡一喜,卻想鳳姐兒與璉二爺的事還冇擺明麵上了。她猶豫一刻,拒絕道:“璉二爺還冇納妾了,他身邊現在連個妾室都冇,我卻公然進了寧國府裡。太太們又該找奶奶的不是了,再等等罷。”

關賈璉納妾什麼事情。難道賈璉不納妾,平兒就不能進寧國府了?蓉大爺在心裡抬一下杠,冇有說出來。因他也知道凡是得對比,因為王熙鳳生養後也不願搬回榮國府,現在不止王夫人猜他和鳳姐兒關係了。

總不能什麼都讓鳳姐兒占了,那該顯得賈璉多可憐。蓉哥兒想著,要不等賈璉回來後,把賈璉與秋桐之間的事稍在賈赦那暗示,先讓賈璉納個妾?

蓉大爺搖了搖頭,立刻打消了這念頭,這樣做太不地道了。哪怕去外麵給賈璉買個身世清白的可憐人,也比耍這手段好。或者讓鳳姐兒在賈璉院裡多安排幾個樣貌稍好的丫鬟?

那些姑娘雖然做不成正房奶奶,但坐了賈璉二房或姨娘,至少一輩子不用再愁了。應該有不少年輕丫鬟願意。

蓉大爺笑道:“這哪算事情,等璉二叔回來,我便勸他納妾。一個不夠,還得兩個起步。”

平兒呸一聲,哼道:“才說怡紅院的事,又轉璉二爺身上去了。”

“好平兒倒是說啊。”蓉哥兒食指大拇指成撚,小心揉轉。

平兒擺身子斜一眼蓉大爺,嗔聲卻不抗拒道:“襲人是花幾兩銀子買進來的,從小兒跟著老太太,又服侍了史大姑娘幾年,後來才被安排進寶二爺房裡。老太太與太太皆瞧她歡喜,連寶玉也待她不同,並默認了襲人將來做寶玉房裡的姨娘。”

“不是閤家歡喜的好事嗎?”蓉哥兒揉著指間食處。

平兒歎聲道:“是該歡喜的。花家將襲人賣的是死契,偏知府裡慈善寬厚,求了一陣倒也願意花家給襲人贖身,甚至銀子減半連府裡賞賜也能隨她帶出。”

蓉哥兒詫異道:“所以襲人的姨娘夢碎了?”

“說那般難聽。”平兒悠悠瞪大爺一眼,繼續道:“花家找了襲人說贖身的事情,她鬨了一陣死也不肯,花家纔打消念頭。哪裡想得寶玉愈發薄情,不似往日待她寵愛。又被踢那一腳,病上加憂,愁絲不斷。如今寶玉又那般樣子,襲人心裡更苦,連怡紅院裡的眾丫鬟瞧了她例子後都各有心思了。”

蓉哥兒道:“也許過幾年寶玉自然就改了。”

“嗬。”

“嗬?”

“就算改了又如何,咱們這些做丫鬟的,哪個不是瞧著主子臉色過活。”平兒漠然歎道。“寵得一時,還能寵一世不成?”

“你這妮子,原來是借襲人的事在點你家大爺了。”蓉大爺咬牙切齒,提手將平兒翻了個身,哼道:“今兒就要你好好嚐嚐什麼叫蓉大爺的規矩。”

“什麼規矩?”平兒回頭笑道。

“等會你就知道了。”

“……”

幾日,後。

正是端午佳節,蒲艾簪門,虎符係臂。

午間,因王夫人治了酒席,請薛家母女等過節。東府的尤氏卻奇怪,喚了可卿並瑞珠、寶珠及香菱等蓉大爺房中妻妾,又請了王熙鳳、李紈兩人來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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