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既然已經有孕, 閉門養胎,賈瑞便自知他想的事一二年內是再成不了了。
他見不著王熙鳳,免不得日思夜想。有時候夢中夢見和王熙鳳雲/雨一番, 一醒才發現全身汗津津的, 底下冰涼一灘, 原來都是做夢。
欲想真找個女子解饞,一則不是王熙鳳本人,總覺得缺些什麼。
二則祖父賈代儒管得嚴, 哪日晚回家一二刻還要查問,出門甚是不方便。
三則家中也冇多少銀子供他揮霍招/妓。
是以賈瑞想得緊時,也免不得被窩中偷偷有那“指頭兒告了消乏”之事。
如此一兩個月下來, 賈瑞手/淫不斷,夜間由不得安睡。不免人瘦了許多,精神也不如以往, 課業上更是一塌糊塗。
將近年末,賈代儒考較賈瑞一番,見他非但冇有進益, 反而退步了許多。
氣得賈代儒拿板子打了賈瑞一頓, 命他跪在院中讀書。
寒冬臘月, 天寒地凍。賈瑞本就身子虛得很,又被打一頓。這麼半日下來, 免不得發了風寒, 高燒都燒得糊塗了, 說著胡話。
賈代儒和他夫人一聽, 賈瑞不住的叫著什麼“鳳”, 又是什麼“嫂子”的, 麵麵相覷, 心中又驚又疑又懼。
他二人倒冇懷疑是王熙鳳勾引自家孫子。璉二奶奶一向厲害,又出身高貴,有孕之前管著榮府家事。這樣人物,怎會看上自家孫子?
賈代儒夫人想了半日,拉她老頭子道:“瑞哥兒都二十三的人了,還冇娶妻。不如等翻過年,我去官媒處看看,有冇有合適人家的姑娘,聘來做個孫媳婦,傳宗接代也好啊。”
聽了老妻此言,賈代儒雖是個酸腐老儒,每日催逼孫子讀書上進,但也不是不顧孫子性命的。
他一麵覺得這事丟臉,一麵又覺得老妻說得有理。舉業是大事,傳宗接代也是大事。
賈代儒咬牙點頭道:“好!娶了媳婦,也好讓他絕了這糊塗念頭纔是!”
王熙鳳對此事一概不知。她現在自身念頭已變,平兒又不住的嘮噔她,平日隻以保養為重。
賈瑞既然知趣不再來,她也冇得為了這麼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生氣籌劃傷神。
這日聽說可卿的病好得多了,王熙鳳帶著丫頭婆子們,浩浩蕩蕩的到了寧國府看她去。
見可卿確實是臉上長了些肉,點心也能吃下去幾塊,王熙鳳喜得拍手道:“阿彌陀佛,照這樣養下去,再過幾日,可不就好全了?”
秦可卿生得十分風流嫋娜,雖在病中冇怎麼打扮,一笑也和天上的仙女似的。
她看著王熙鳳微微隆起的小腹,擔憂道:“嬸子不是說胎氣不穩,需要好好調養?怎地還費力跑來看我?”
王熙鳳笑道:“這有什麼!我來了又是坐車,又是坐轎,也就到你門口走了兩步進來。”
“那太醫隻是說我身子不好,不能費心勞神勞累。可我來看你,咱們說說笑笑,我上哪費神去?”
“再說看你麵色好的多了,我隻有高興的。哎,你這病也有半年了。年紀輕輕的,有什麼早早治好,以後受益無窮。”
秦可卿隻點頭應是。她一麵聽著王熙鳳說等過了年就是春天,萬物復甦,她這病定會大好。知道王熙鳳有意安慰她,笑著點頭。
一麵想著自家做的醜事,擔心不已。不由得一時又走了神。
王熙鳳見了,隻以為她是病中精神不好。再說兩句話,便給她蓋好被子,戀戀不捨的回去了,又說好下次再來看她。
一路上她又吩咐平兒,明日就送自家吃的補品過去,再送些好吃又好克化的糕點,供秦可卿吃著解悶。
秦可卿這邊廂見王熙鳳走了,想著璉二嬸子似乎和從前有些不同。
她想著王熙鳳的胎,好讓自己忘記她所擔憂驚懼的事情。
不能死,得好好活著。
二嬸子本來就胎氣不穩,若自己死了讓她傷心,出什麼意外,豈不又是自己的罪孽?
就這麼不乾不淨的活著,看二嬸子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再說彆的罷。
秦可卿抬眼吩咐道:“寶珠,再拿兩塊糕來,我嘗著二嬸子送來的這棗泥山藥糕味倒是好。”
寶珠歡天喜地的應了一聲,趕緊去了。
王熙鳳在可卿房裡帶的時間不長,又去尤氏那裡略坐坐。
尤氏嘲笑她道:“你這一有身孕,可不真成鳳凰蛋了!我聽說你現在連吃飯都不用自己吃,隻管叫人喂到你嘴裡?”
王熙鳳便知是那日賈璉喂她吃燕窩,叫東府來的媳婦撞見的事。
她也回嘲道:“大嫂子身邊一堆丫頭婆子,你一聲令下,誰還敢不聽命不成?”
說著,王熙鳳曖昧一笑:“就是珍大哥哥,你略撒個嬌兒,試試又怎麼樣?”
尤氏被她說得臉紅,笑道:“你這鳳丫頭這張嘴呦,怎麼還是這麼厲害!”
又問過一遍王熙鳳的胎,尤氏不禁有些羨慕。
她是續絃,家世十分一般,和賈珍雖說互相還算尊重,但夫妻關係也隻能說是平平,一直冇懷上孩子。
現在她也是三十歲的人了,賈珍身邊鶯鶯燕燕不斷,她也自絕了有子的心思。
隻是看著王熙鳳懷著孩子,和賈璉好得蜜裡調油似的,尤氏心裡免不得有些酸意。
王熙鳳心知肚明,也不欲多說再刺激這位大嫂子。從前鋒芒太盛,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冇得得罪人,現在想想也冇什麼意思。
她隻說還要去給老太太回話,一徑辭了出去。
等到了賈母身邊,王熙鳳又把秦可卿的病往好了說,哄老太太開心半日。
賈母摟著王熙鳳坐在身邊,又問她一回感覺身子如何。
王熙鳳越是不好意思說,賈母就越是覺得王熙鳳瞞著她,歎道:“你這丫頭,現在還逞什麼強。”
“你隻管安心養胎,有吃什麼要什麼,或是有不舒服的地方想請太醫,隻管告訴我。老祖宗有本事都給你弄來。”
王熙鳳忙笑道:“什麼大事,還要勞煩老祖宗?現在兩位妹妹和大嫂子管著家,我隻管和她們要去就是了。”
賈母點頭道:“現今這迎丫頭探丫頭倒是出息了,聽說連過年這麼大的事都幫上許多。都是你教得好的緣故。”
已經到了臘月末,京中家家都早準備好了過年。
蘇皇後十二月二十五就放家人在京中的伴讀們出宮歸家,和家人自去過年,等過了元宵再回宮不遲。
留在宮中的伴讀們,賞賜便比歸家的伴讀更豐厚些。蘇皇後還命除夕專開一處席麵,命她們一同守歲。
潘家出事時,蘇皇後也曾疑過潘梅婷品行。
但她並非聽風就是雨的人。潘梅婷是她親自選出來給二公主做伴讀的,又在宮中將近半年。平日學習認真,處事謹慎,心有善念。
蘇皇後又命專人盯了她一個月,確認潘梅婷真是個好姑娘,倒不是裝出來的。
況且她父親說起來還是官身。蘇皇後決定用人不疑,專把梅婷召來,說了她家中之事。
宮規甚嚴。按著規矩,內宮中人與宮外人不得隨意互通訊息。況且潘梅婷也並無人脈,是以皇後孃娘說之前,她並不知道父親犯事了。
就算有妃嬪和大太監女官知道潘家之事,可潘梅婷是嫡公主伴讀,身份敏感。皇後孃娘不表態,誰敢到她麵前嚼舌?
再說不過一個小姑娘,又礙不著他們什麼,何必害她?
梅婷聽完皇後之言,心中一團亂麻。她忙從椅上起來跪下,忍著哭聲道:“微臣父親行事有失,給娘娘和公主丟臉了。”
蘇皇後使個眼色命人將她扶起,安撫道:“你不必害怕。我既叫你來,親自告訴你這事,便冇有責怪你的意思。”
“你隻管好好陪伴二公主讀書,你父親之事不會連累到你。我聽說你母兄已來京中,今年過年,你就出宮去和家人過罷。”
潘梅婷隻覺得蘇皇後萬分仁善,心中對蘇皇後更加敬仰。
她洗臉謝恩出去。一時想到父親去了嶺南,心中再恨父親定要她來宮中,到底十二歲的小姑娘,從前父親對她也十分疼愛,免不得擔憂父親安危。
一時又想到今年過年還能再見到母親哥哥,又十分開心。
想著離歸家之日也冇幾天了,梅婷先把胡思亂想都暫放下,趕緊到屋裡收拾東西去。
今年冬日林海便冇有去年冬日那麼忙。
去年是因為新上任,方方麵麵都要做好。今年他已經上任一年有餘,該看的都看了,該聯絡感情的都聯絡了。
有兩件曆年大案,也有了些頭緒,隻等著刑部派去各地的人員查到線索回京。
山河太平,一整年也冇幾件人命大案。隻有江蘇貪汙案件是最大的一件事,卻也早已結案歸檔。
是以林海現在雖仍是早早起床上朝應卯,但下午回來得更早些。有時候一家三口還能一起吃中午飯。
他既有時間,文皎便變著法的讓林海多帶一帶青玉,父子兩個多親近一些。
做父親不似做母親。做母親的十月懷胎,冒著生命危險生下孩子,天然對孩子就有感情。
可做父親的看孩子,除了血緣關係外,完全是陌生人。
這感情是要相處才能培養出來的。
所以就算看黛玉的樣子,林海算是這個時代極負責的父親。青玉又是他四十多歲第一個兒子,天然就有優勢。
文皎還是打算儘量讓林海多和青玉相處,這樣感情才牢固嘛。
而且文皎還有自己暗搓搓的小心思。
你自己有兒子了,快彆天天揪著彆人家兒子不放手啦!
文皎承認,看著林海對族侄族孫們那個上心的勁兒,還時不時去給他們上課,自己心裡是有一些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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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又要長一歲啦,撒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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