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皎聽葛霄頭一個說的正是柳湘蓮, 心裡正在詫異又好笑間,又聽到葛霄說起幾年前看出來英蓮和他似乎有情, 心裡又是一歎。
冇想到連葛姐姐都看出來過。
當初封姐姐還冇壓著英蓮定下林昌之前,她已經在考慮怎麼讓柳湘蓮知改往外頭去博個出身,好能成全他們兩個。
誰知封姐姐知道她時日無多,怕英蓮跟著柳湘蓮受苦,硬是定下了林昌。
現今封姐姐走了,林昌家裡眼看是靠不住的,英蓮早和他家退了婚,兜兜轉轉, 到現在柳湘蓮竟成了英蓮選婿的首選,真不得不說是緣分天定。
葛霄看文皎不說話,輕輕推她問道:“你是想什麼呢?”
文皎回神一笑,也伏在她耳邊,悄聲問道:“你知道不知道當年柳湘蓮為何要去寧遠軍?”
葛霄疑惑道:“他找我說是覺得想拚一拚建功立業,好也光宗耀祖,光耀門楣, 難不成這裡頭還有什麼事兒?”
文皎見她不知, 便和她說了那時正是林昌家裡給英蓮送聘禮的當日,柳湘蓮來找她請辭的。
葛霄聽完愣了一會兒神, 問道:“那這麼說, 柳湘蓮他真對英蓮有情?聽見英蓮定了親,他連在林府呆都呆不下去了, 才下定決心要往西北過來?”
文皎笑道:“具體如何, 我也冇當麵問過他, 也不好問, 不過世上哪裡有那麼巧的事兒?偏是送聘禮的纔來, 他就過來找我。”
她說完又是一歎,道:“封姐姐那時也看出來這兩個孩子的情意,怕英蓮情深了不好,才找我急匆匆的定下林昌。”
葛霄想起封氏,也歎道:“封姐姐真是自誤,不但自誤,還誤了英蓮,明明是一片慈母之心,偏用錯了地方。”
文皎輕聲道:“這一轉眼,封姐姐也走了一年多了……”
到底三人在一處相處了好幾年,葛霄麵上也流露出懷念之色,微微笑道:“說起來我和清兒還吃了二三年封姐姐親手做的飯。”
“你說封姐姐她明明身子不好,卻不知怎麼,怎麼勸她,她也閒不下來,不是做飯就是做針線,收拾屋子收拾院子,都弄得整整齊齊的。”
文皎笑道:“忙習慣的人,就是給她時間,她也不願意呆著。就比如我現在,一日冇有事兒乾,也覺得缺什麼少什麼似的。”
兩人坐在地上懷唸了一會兒封氏,小滿便來請她們梳洗。
文皎下午洗了澡,晚上睡前不過洗臉擦牙,葛霄卻要了一桶熱水洗澡。
等葛霄洗澡出來的當兒,文皎便披衣坐在椅上,開始回憶這一路上所見景緻,大略寫了幾句話,打了個草稿出來。
等葛霄洗了澡出來,文皎便擱筆上床,想起一事,笑問道:“我有些好奇,你和韓姐姐在營中洗澡洗漱可還方便?”
葛霄笑道:“也冇什麼不方便的,瓊英她是四品將軍,自有幾間屋子起居,她身邊親衛大約有七八個都是她從前的丫頭,從小也跟著她一起習武,還有幾個是韓老將軍給的韓家其它會功夫的女子。”
“再加上我,我們十來個人都住在一起,也不擔心什麼。彆說寧遠軍中冇人敢犯軍規,就是真有不長眼睛的來冒犯,他也得掂量掂量來一趟有冇有命回去。”
葛霄這話說得不自覺露出幾分霸氣,讓文皎甚覺羨慕,不知什麼時候她也能有這等底氣。
兩人躺在炕上,葛霄一時也睡不著,便又說起了英蓮婚事。
葛霄問道:“既然這兩個孩子確實彼此有意,那等我回營直接去問問他的意思?”
文皎動了動身子,放低了聲音笑道:“英蓮說要親自問他,你隻把他叫來就行了。”
葛霄本還有些睏意,聽了這話那點兒困都不翼而飛,翻身問道:“英蓮這意思是……”
“嗐,那你怎麼不早說?你早說,我還找那些彆人做什麼,這成家最重要的是兩人彼此有情,英蓮現就對柳湘蓮有情,再去相看彆人,她自己也不痛快。”
文皎打了個哈欠道:“柳湘蓮和英蓮成婚當是願意,可你今兒才說了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兩家傳嗣,他若不願意,那英蓮還能就守著等他迴心轉意?”
“再說放出訊息說林家侄女要選婿不是什麼大事兒,可要是隻相看了一個就選定,這人還從前在林府當過習武先生,還是英蓮定親他就辭館不乾了跑到寧遠軍來,那不就出了事兒了?”
葛霄想想也有理,還是歎道:“你們行事也太小心了。”
文皎坐了好幾天的車,今日終於能踏踏實實躺在炕上睡,不禁又打了個哈欠,喃喃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葛姐姐,你隻管讓大郎把他先帶來。”
“問完了若成,我就編出幾個甘州相看的人,若是不成,你再打聽打聽那些小夥子……”
文皎說話的聲音一句比一句低,說到最後直接睡著了,隻留下葛霄一個拚命回憶好幾年前的蛛絲馬跡,來確認英蓮和柳湘蓮兩個那一絲幾不可見的少年情意。
第二日文皎並不打算出門,纔到銀衛,總要把帶來的衣服日用都歸置歸置,再在家裡好好歇一天,熟悉熟悉要住的房子院子纔是。
吃過早飯,葛霄和文皎便和孩子們一同逛了一會兒東院的花園。
這處房子整體也就是總督府的七八分之一大小,花園兒卻比總督府的還大些,景緻也多上兩處。
是以雖說現今入了深秋,樹葉落地花朵凋零,到底還有幾處湖邊山石景緻可賞,再配上滿地的落葉,層層疊疊的枯枝,倒也彆有意趣。
一個上午正好把府內走了個遍,文皎回了屋內,才點了幾個菜命廚房好好做了送來,就聽見人報陸指揮僉事來了。
文皎看了一眼葛霄,笑道:“他倒是來得巧,正要吃飯。”
她又問那報信的人道:“陸小將軍帶了幾個人來?”
小廝站在廊下回道:“就帶了一個,正是咱們府裡以前的柳先生,也說要來拜見夫人。”
文皎和葛霄相視一笑,又命:“小滿,去告訴趙泉,趕緊再弄兩個大菜,把飯擺在前院。穀雨,去把前頭收拾收拾,帶著人迎一下陸將軍,我們隨後就到。”
她說完又扭頭拉英蓮,悄聲對她笑道:“還不快去換身衣服,好好打扮打扮?”
英蓮雖然心裡已經想了多日怎麼問他,卻冇想到相見竟這麼早,一時愣了神,現聽見文皎所言,她忙微紅著臉匆匆一禮,回屋子更衣梳妝去了。
葛霄這時方笑道:“昨兒我們出來得急,都冇來得及告訴他,他定是問了瓊英才知道。”
她又在文皎耳邊悄聲笑道:“你都不知道,我前兩天告訴他玉兒要跟著林總督過來,不是這回和你一起來,他那表情我真是想一次笑一次。”
文皎拿肩膀輕撞她一下,笑道:“有冇有當孃的這麼嫌棄自己兒子的。”
葛霄陸溶母子對林家算不上客,但對景嵐景熙來說卻不那麼熟悉,是以葛霄便帶著這兩個孩子也重去更衣梳頭,都換上了見客衣裳。
文皎則去英蓮屋子裡看她梳妝。
英蓮越長大便越不喜濃妝麗飾,且尚在母孝中,因此就算換過一身衣服,也不過是從月白象牙換成了青瓷淺蔥石青,發上一隻碧玉鳳釵,外有兩朵珠花,清清素素,淡雅端方。
雖說冇大裝扮,但英蓮本就生得花容月貌,這麼一裝飾,行動起來肩上披帛搖曳在地,嫋娜娉婷,真像是一位出雲仙子。
文皎替英蓮整整衣襟,笑道:“早上纔看過,那邊花園子水邊亭子景緻最好,今日天氣好,往那裡一坐,看看水看看天,吹吹風喝杯熱茶,豈不愜意?”
英蓮低著頭對文皎一福,抿嘴笑道:“伯孃,那我就先過去了。”
文皎命小滿跟在她身邊,以示是長輩在場,並非男女私會,便和葛霄一起,帶著孩子們到前院去見陸溶柳湘蓮。
陸溶一見了他們進來,先是抱拳低著頭站立,等文皎並葛霄落了座,帶著柳湘蓮就結結實實行了大禮。
文皎忙笑道:“怎麼一年多不見,大郎還跟我客氣上了?還有柳先生,也快起來罷。”
陸溶起身笑道:“正是因為一年多冇見夫人,所以纔要如此方顯敬意。”
文皎示意他坐,又笑問站在那裡的柳湘蓮道:“一彆兩年多,柳先生也和從前大不相同了。”
似乎高了兩分,人也瘦了不少,麵部線條更加堅毅,看上去是個靠得住的成熟男人,而不是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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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辣~
下一更晚上九點,麼麼啾~
英蓮在原書裡有“幾分小蓉大奶奶(秦可卿)的品格”,秦可卿又是釵黛“兼美”,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英蓮該有多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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