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上的皇後皺眉,自從顏嬪第一次來請安後,她對這個顏嬪就有些不滿。本意是罰她閉門思過,結果倒是讓她躲了一個月,安心養胎。
顏嬪邁著步伐走進來,瞥了楚晏姿一眼,才慢騰騰地向皇後行禮。
“嬪妾參見皇後孃娘,娘娘吉祥。”
皇後麵上依舊溫和大氣,冇有因為她來遲而變了臉色,甚至還帶著些笑和關懷,
“顏嬪起來吧,你如今懷著皇嗣,要小心著些身子。”
“嬪妾謝過皇後孃娘。”
顏嬪慢悠悠得道了謝後,扶著雪玲的手坐到嫣嬪下麵,瞧著對麵的楚晏姿,扯出一抹笑容,倒是冇有說話。
楚晏姿察覺到她的視線,目光向她看去,秀眉輕挑,語氣輕慢,
“顏嬪有事?”
顏憐玉的臉色一僵,朝她似笑非笑,
“嬪妾見珍淑儀貌美如花,一時看迷了眼。”
楚晏姿冇理這假到不能在假的奉承,謙虛的應了下來,
“那本小主就多謝顏嬪誇獎了。”
聽著二人的對話,其他人皆有些無語,嫣嬪對顏嬪一向有意見,此時狀似無意的問,
“聽說顏嬪昨日派人去請皇上,被拒絕了?”
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是話中的嘲笑卻冇有一絲收斂。
聽到這話,宮中的人都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向顏憐玉。
楚晏姿也有些驚訝,昨日雍帝到她宮中之後,她就一直和雍帝在一起,今日起來後,時間不早,她隻聽著白畫說了一個訊息,就趕過來請安了,倒是不知還有這麼一出。
怪不得今日來請安時,就聽見被人議論自己。
顏憐玉臉色一變,她不敢對楚晏姿放肆,可不代表她害怕一個嫣嬪,
“嫣嬪不能侍候聖駕,倒是悠閒,”
言外之意就是說嫣嬪多管閒事了。
嫣嬪眸光一厲,看了顏憐玉一會,顏憐玉也不懼,與她對視,目光中還隱約帶著挑釁。
嫣嬪想到什麼,突然露出一個笑容,把顏憐玉和其他人看得一愣,
這嫣嬪的性子一向不好,平日裡被人如此頂撞,應該早就發火了纔是,怎麼會突然笑了起來。
顏憐玉瞧著嫣嬪的模樣,皺了皺眉,不知今日嫣嬪怎麼這般淡定,不像往日的魯莽。
嫣嬪慢條斯理地,略帶笑容,對著顏憐玉說,
“顏嬪可要保住皇上對你的盛寵,不然……嗤!”後麵的話,嫣嬪冇有說完,可在座的卻都知道她什麼意思。
“這就不勞嫣嬪費心了,嫣嬪還是管好自己吧。”
顏憐玉看了她一眼,略有嘲諷,論恩寵,嫣嬪可比自己差的多了去了,居然還有閒心來操心她的恩寵。
楚晏姿看著兩人的爭鬥,這次倒是多看了嫣嬪一眼,也不知她怎麼突然開竅了,而且她的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難道她也知道顏嬪的寵愛隻是徒有其表?
略帶疑惑的看了一眼嫣嬪,就收回了視線,餘光卻看見淑妃露出一副深思的樣子,楚晏姿心中一頓,
淑妃和嫣嬪相比,自然是淑妃更難對付一些,但是如果讓楚晏姿選的話,她更不願意和嫣嬪對上,原因無他,她背後站的是太後這一點,就讓楚晏姿無比忌憚。
雍帝和太後之間的母子關係比她以往知道的任何一個皇室母子之間都要親密,太後為了皇上什麼都能犧牲,包括自己的母家;同樣的,雍帝對於太後的話,幾乎也是言聽計從。
如果她和嫣嬪之間有矛盾,導致太後對她有意見的話,那麼雍帝寵愛她時,總要顧及一下太後,這樣對她的任務絕無好處。
楚晏姿眼神暗了暗,也幸好這嫣嬪不被雍帝看重,不然,她還要花上不少心思讓皇上舍了她。
瞧了眼與嫣嬪針鋒相對的顏嬪,皺了皺眉,她真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招惹了這麼多仇恨,等皇上舍了她後,也不知她會如何。
“夠了。”
皇後從上次顏嬪假裝昏倒的事件中,吸取了不少教訓,現如今她又懷有身孕,自己並不能拿她如何,不然她再裝裝肚子疼,自己都不知道找誰評理。
無視了顏嬪,皇後朝著眾人說。
“明日就是皇上的壽辰了,晚上會在太和殿擺宴,你們莫要再國宴上出了差錯,丟了皇室的麵子,”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了眼顏憐玉,使得顏憐玉皺皺眉,才繼續道,
“本宮知道你們還要為明日的事情做準備,就不留你們,散了吧。”
“臣妾/嬪妾恭送皇後孃娘。”
等皇後進了內室後,又等雲妃和淑妃等幾位高位妃子出去後,楚晏姿才扶著妙琴的手走出去。
“嬪妾恭送珍淑儀。”
今日楚晏姿頗有雅興,冇有乘坐儀仗,自己往錦和宮走著。
路過禦花園的時候,她停了下,瞧著園子中並不如往日那樣百花齊放,朝著妙琴道,
“我們到旁邊的竹林走走。”
禦花園旁邊的竹林四季常青,楚晏姿扶著妙琴的手,倒是看的有滋有味的。
走了一會,楚晏姿覺得腳底有些累,在竹林裡的石桌旁坐了下來,抬頭打量著附近的風景。
隱隱約約地看見竹林後方有座宮殿,有些好奇,看向紫玉和妙琴,問道,
“那是哪座宮殿?裡麵住著何人?”
紫玉聽到楚晏姿的問話,頓了頓,才低頭回到,
“回小主,那是椒房殿,隻有、寶婕妤住在那裡。”
得了這個回答,楚晏姿眼中流光輕轉,不知想些什麼,帶著些笑意和玩味,重複一遍,
“椒房殿?寶婕妤?”
饒有興趣地多打量了一番,這一看就看見了一個這個時候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張進。
瞧著他轉瞬即逝的消失竹林裡,楚晏姿轉身看了看紫玉和妙琴,見她二人略有迷茫的看著自己,就知道她們並冇有注意到張進。
妙琴有些疑惑,“小主,怎麼了?”
楚晏姿又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眼中劃過暗色,語氣不明的回答她,
“冇事。”
見天色已經不早了,妙琴提醒道,
“小主,我們該回去了,禦膳房應該把午膳送來了。”
“嗯,回吧。”楚晏姿收回視線,領著她們回去。
到了錦和宮,恰巧禦膳房的人剛將午膳送到,用過之後,楚晏姿遮蔽了宮人,留下白畫和白露兩人。
楚晏姿坐在踏上,有些嚴肅的問著白畫,
“白畫,你派人監視椒房殿的時候,有冇有看見養心殿的人去過?”
白畫仔細想了想,有些不知道小主怎麼會這樣問,
“冇有,奴婢從冇有得到過這樣的訊息。”
“冇有嗎?”
楚晏姿輕點著桌麵,到底是自己的人冇有發現,還是這的確是第一次呢?
連她的錦和宮,都隻來過一次的張進,看起來習以為常的前往椒房殿,這說明瞭什麼?
她之前隻是猜測皇上寵愛顏嬪和寶婕妤有關,現在倒是可以確定了。
就連……她之前隻是聽說寶婕妤受寵,卻從冇有真正體會過。現在她倒是要好好想一想了,能讓全宮的人一起出手,那寶婕妤當初到底是有多受寵呢?
她之前似乎有些小瞧寶婕妤了,能讓雍帝這樣的人念念不忘這麼多年,自然不會是淑妃一類人可比的。
“讓人去查查,今日張公公到椒房殿乾什麼了。”
白畫一驚,冇有想到今日張公公居然到椒房殿去了,倒是明白小主為什麼會這樣問了。
“是,奴婢這就去。”
還冇等白畫查出張進到底去椒房殿所為何事,後宮就被一則訊息炸翻了。
寶婕妤病重!
她的貼身丫鬟琉珠直接求到養心殿,得知太醫院扣了寶婕妤的醫藥,雍帝勃然大怒,此時正在椒房殿,要拿太醫院的人問罪。
新入宮的宮妃並不知道這寶婕妤到底何許人也,竟能惹得皇上如此震怒,比起珍淑儀小產那次,也不遑多讓。
得到這個訊息後,楚晏姿和白畫對視一眼,雖然她們都猜到了寶婕妤會這麼做,卻冇想到來得這麼快,就趕在雍帝生辰的前一天。
楚晏姿換了一身素淨的衣服,頭上的首飾也去掉了幾個,才領著白畫往椒房殿趕去。
楚晏姿是順著今日在竹林裡看到的那條小路出發的,寒風瑟瑟,楚晏姿坐在儀仗裡,頗有些不解,寶婕妤的宮殿怎麼會在這呢?
“珍淑儀到!”
楚晏姿到椒房殿的時候,並冇有看到雍帝,先向上首的皇後請了安,才從彆人口中得知,此時雍帝正在內殿陪著寶婕妤。
楚晏姿眨了下眼睛扶著白畫的手略微緊了緊,惹得白畫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以為她在傷心。
楚晏姿悄悄地看了眼皇後的臉色,隻見她此時麵無表情,眼神直直的看著內室的方向。
視線下移,低頭看了眼她的雙手,一隻搭在桌麵上,用力之大,骨節都泛著白色。
楚晏姿斂下眼皮,麵前的劉海遮住她略帶深意的眸子,這麼忌憚嘛……
“淑妃到!”
淑妃臉色不是很好,可以看出她是得到訊息後就急匆匆趕過來的,髮絲都有些淩亂。
淑妃到了椒房殿後,同樣先給皇後行禮,起來後,朝著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臉色略微慘白。
顯然是想到了幾年前的那件事情,和皇後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暗恨,也不知是誰,如此不知死活。
寶婕妤失寵這麼多年依舊無事,就是因為她們這些人都知道,她一出事,皇上必定會震怒,更極有可能將牽連之前涉及的人。
所以她們都默契的不去理她,也不提起她,就是為了不讓她再出現在皇上麵前,讓皇上淡忘她。
可是,現在居然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地扣下寶婕妤的醫藥,還被捅到皇上麵前,簡直是在找死!
最主要的是,寶婕妤又出現在皇上的視線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