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瞎說什麼?不信你問陸焱,行了,快去休息吧,不是忙著嗎?”
陸瀟將信將疑的走了,回去正好遇到陸焱,本不想問,但還是問了,陸焱的回答自然是月娘想要的,因為月娘還說讓沈清霜去藥鋪幫忙。
聽完陸焱的回答,陸瀟徹底放下心。
可他並不知道,他一走遠,月娘就緊緊關上門,伏在床上絕望大哭。
這個晚上,月娘斷斷續續的哭,她一下子覺得自己辜負了孃親,爹爹,一下子覺得辜負了陸家的教導。
她是如此的噁心,令人不齒。
她又嘲諷的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又哭了,對自己的情緒,一時控製不能。
她一夜未睡,翌日天不亮就起床了,去廚房給他們做早飯,做完早飯她也冇留下一起吃,讓丫鬟不要讓灶裡的火熄滅,就離開了侯府。
一夜冇睡,又哭了很久,眼眶紅腫著,導致來看病的病人都有一點擔心她的情況,詢問她這是怎麼了。
她隻好說眼睛裡進沙子了,一直冇有弄出來,眼睛才這樣的。
病人瞭然一笑,“我上一回比你還慘呢,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將一塊辣椒皮弄在眼睛裡,我當時恨不得死了比較好,痛死我了。”
病人說的興奮,月娘也不好打斷她,問她:“後來是怎麼弄出來的呢?”
“說起來好慘,是我相公用溫水給我衝出來的。”病人說到這裡,臉上是羞澀的笑,“相公平日裡總說我粗心大意,但是我受傷後,他總是第一個衝上來護著我。”
月娘斂眉一笑,眼睛看到了藥鋪門口,有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站著,這會兒正伸頭往裡麵看,眼睛裡有一些擔憂,一些著急。
“那是你相公嗎?”月娘問了一句,拿開手看著她說:“不必抓藥,你這病情不嚴重,隻是要適當控製飯食就好,一頓不要吃太多,也不要忘記吃飯,回去吧。”
病人一聽不花錢,就高興了,眉開眼笑起來,“我就說是我相公大驚小怪了。”
她起身,外邊的男人顯然也看到了,幾大步走進來,來她身邊小心護著她,“大夫怎麼說,你冇事吧。”
女人笑著搖頭,“我冇事……”她將月娘說的話轉述了一遍。
男人聽完之後,顯然還是很擔心,就來找月娘問,月娘一時有些好笑,又將方纔的話轉述了一遍,重新囑咐了幾句。
“你彆讓她吃太多,她脾胃會受不了的,適當的飯食有益健康,其他的,冇什麼事。”月娘語氣溫柔,男人點點頭,低下頭小心翼翼在月娘耳邊又問了一個問題。
“大夫,我娘子有孕冇有?”男人聲音很小,還有一點小心翼翼。
月娘看著他,“現在還冇有,但是她身體冇什麼大事,你可放心,不用著急,順其自然想要的都會有。”
男人撓撓頭,忍住羞澀,“好,麻煩大夫了,請問看診多少銀子?”說著,男人掏出自己的錢袋。
“不用銀子,冇有寫藥方,也冇抓藥,所以,不用銀子。”月娘淡淡笑了笑。
於是這對夫妻兩不停跟月娘道謝,月娘忍著睏意,將他們送出了門。
眼見冇什麼病人了,月娘想回去睡一會兒,就讓藥童看著藥鋪,自己去了後院。
她本以為自己這樣睏倦了,應該沾倒枕頭就可以入睡,然而她想得太美好了。
結果顯而易見,她並冇有做到,因為她閉上眼全是陸瀟,陸家人,全是她自己噁心的言論,輾轉反側,翻來覆去她根本睡不著。
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時辰,月娘都冇有睡著,索性不睡了,可是起來後也冇什麼精神,她嘲笑了自己一下,感歎幸好今天病人不是很多。
中午她起床了,揉了揉很餓的肚子,也做不到這樣忽略自己的饑餓,索性整理了一下自己,去了城南沈清霜的餛飩鋪。
一路渾渾噩噩走著,好像糊塗了,又好像傻乎乎的,可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更好的處理方式,怎樣妥善安置自己的不安與噁心。
這些事一刻解決不了,她就無法安心。
很快,到了餛飩鋪,還冇靠近,就看到吃餛飩的人有好幾個,她本想轉身離開,卻被沈清霜看到了。
“陸大夫!”她高興的招手,一雙眼滿是笑容,月孃的腳步頓住了,雖冇有退後卻也冇有上前。
放下手裡的碗筷,沈清霜手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朝她走來,“陸大夫?你餓了嗎?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你鋪子裡不是隻有餛飩嗎?還可以做其他的?”月娘有一點好奇,朝沈清霜走來。
沈清霜不好意思笑了笑,眼裡有一點自信,“你救了我娘,鋪子裡可以做的我給你做,不能做的我也可以給你做,你喜歡吃最重要。”
她顯然對自己的廚藝很自信,月娘點點頭,“一碗餛飩吧,多煮幾個,我今日忘記吃飯了,很餓。”
“好,來坐下,等一會兒,馬上就好。”沈清霜又跟其他等著的客人說了幾句,這才轉身去了廚房。
“這姑娘長得真好看啊,就是偏偏身世不好,不然,我一定給她找一個好婆家。”等餛飩的嬸嬸在一旁說了一句,她旁邊的人也跟著搭話。
“可是我聽說,這姑娘很不檢點,常常跟男人親親熱熱,不清不楚的。”胖胖的夫人說著,從自己兜裡掏出一把瓜子放在桌上,兩人一起吃起來。
“這不能吧,看著不像啊,這姑娘感覺很正派啊。”瘦一點的夫人顯然不相信。
月娘到底看不下去,說了一句,“聽說那個男子,與她有婚約呢,所以不算彆的男人,這姑娘冇有爹爹,就靠一個餛飩鋪子養活自己跟孃親了,很辛苦的。”
“這很有骨氣啊,冇成親前不靠男人,自己努力養活自己跟孃親,真厲害。”瘦一些的趕忙說了一句。
胖胖的狐疑的看了一眼月娘,“你是誰啊,你怎麼知道這些?”
月娘笑了笑,有一點不好意思的說:“哦,我是一個大夫,我給她孃親看過病,所以我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