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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63號盒子】身份重疊

(10/15,11:59pm)

沈平默一把推開302房門,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死亡的氣味。

凶案發生是在數小時前。

死者本名王棟梁,被人綁縛在凳子上,利落地擰斷了脖子。

恰巧半個月前,這個房間的門鎖,出了點小毛病,如果不用鑰匙反鎖,門便關不牢實。

清潔的大媽開門時,看到裡麵的情形,於是報了案。

今天上午,一對男女將王棟梁帶進302房,並預訂下301房的事實,已經由雜貨店主、旅館老闆以及數個目擊者的證言相互印證。

執法者馬上展開對隔壁301房的地毯式搜查。

在床底發現的血跡樣本,已經派人送回H市裡進行化驗。

讓沈平默最感興趣的地方是,有人反映稱,昨夜死者喝酒之後,說起半個月前,就在這個旅館見過死人。

半個月前,那也就是9.29專案的時候。

難道是殺人滅口?可為什麼要等到現在?

有人看到,這對男女往石磨村的方向前去。

而石磨村,正是距離事發研究院最近的自然村落。

沈平默的直覺告訴他,凶手一定還冇有走遠。

……

(10/15,12:42pm)

數十分鐘前,柳如言和顧重雨從冬子口中打聽出來,分叉口的另一條路的儘頭,有一個國滿鐵絲網的建築物,並且後山還有一條通往那兒的捷徑。

柳如言本想獨自前去,查清死亡的胖男人,是否與這個建築物有關。

末料,脾氣溫和的顧重雨,卻在這件事上表現得分外執拗,堅持要一同前去。

看著顧重雨的背影,柳如言同時生出兩種矛盾的情緒:一方麵,自從在後視鏡裡看見可疑的車影開始,她一直有不好的預感。

而這種感覺,在進入深林之後,更是越來越強。

她感覺,自己和顧重雨,正麵對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而離真相越近,危險便會接踵而來,出於保護顧重雨的想法,她很想取消這次行動。

但另一方麵,不知道為何,似乎隻要有顧重雨的存在,柳如言就覺得安心,這樣的她,又很希望顧重雨能繼續陪在自己身邊。

懷抱著這種複雜的情緒,她隻能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慮。

“你真是個堅強的人。”顧重雨開口,打破了難以忍受的沉默。

“嗯?”

“未婚夫出了這種意外,你也冇有消沉,而是在為查清真相而努力。”

柳如言冇有回答。

因為她心裡十分清楚,這種努力,隻是用來麻醉自己的手段而已。

彷彿看穿了柳如言的心思,顧重雨接著說道:“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正確的選擇嗎?

柳如言不禁停下腳步。

什麼又是正確的呢?是該相信自己的心,還是冷酷的現實?

正是因為她的心已經動搖,所以才一直在迴避著真正的問題吧。

“危險!”

下一刻,柳如言感覺自己被顧重雨緊緊抱住。

隨之而至的,是震動耳膜的一聲槍響。

然後,倆人便相擁著,從山坡上滾下。

數聲槍響,如同毒蛇吐芯一般,尾隨在身邊。

而他們周身裹挾著鬆軟的泥土,根本無法止住下滑的速度。

頭部碰撞到硬物,柳如言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前,她彷彿看到“他”抽出自己的槍,朝著某個方向射擊的畫麵……

柳如言醒來,腦袋裡的一切,都昏暗不明,除了一雙眼睛。

在山上遭到槍擊時,顧重雨抱住她躍起躲避,在騰空的那一刻,“他”的臉就在眼前。

雖然相貌幾乎一樣,但柳如言卻一眼看出,那不是顧重雨的臉。

那是“他”的臉。

“為什麼?”當時,柳如言無聲地用眼神詢問著。

“他”隻是笑了笑。

柳如言摸了摸腰間,手槍還在。

她抽出了彈夾檢查,少了三發子彈。

沉澱在心中所有的懷疑,在這一刻,終於被確定:“他”就是顧重雨。

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假裝顧重雨,接近自己?

為什麼“他”要救自己?

為什麼“他”三年前又要背叛自己!

這裡,還是顧重雨在石磨村住的房間,柳如言從床上起身,穿上鞋,心中空蕩蕩的,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房門被悄悄推開,冬子探進腦袋。

見柳如言醒著,他高興地道:“太好了!姐姐醒了!我去讓爺爺弄點土雞湯來!”

“等等!”

柳如言叫住冬子,“他……重雨去哪兒了?”

“姐姐在山上摔了之後,一直不醒,顧老師一定要出山找醫生。噢,對了,他給你留了紙條。”

柳如言接過紙條,上麵簡單地寫著:“言,我去做應該做的事情。你要照顧好自己。車鑰匙我已取走,大雨封山,你暫時是安全的,但不要輕舉妄動。另,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信的末端,署名是顧重雨。

而這裡的字跡,則與那黑色筆記本上的字跡一致。

也就是說,那本寫滿了顧重雨身份資訊的筆記,其實是“他”自己所寫。

柳如言環視整個房間,一時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認識一個叫顧重雨的人,一個羊純而善良的鄉村教師。

一時又感覺,那就是“他”,那個曾經她自以為非常瞭解、後來卻無聲無息地背叛她的人。

到了後來,顧重雨的身影,卻又和“他”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讓她完全無法分辨。

顧重雨就是“他”,“他”就是顧重雨。

這時,冬子擔憂地問道:“姐姐,顧老師,他是不是病了呀?”

“病了?”

“幾天前,顧老師突然回來,渾身大汗,身上臉上都是臟的,我一摸他的頭,火熱火熱的。”

“他說自己冇有病,但是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連我都不讓進……”

“後來,他給我一個黑色的錢包,讓我過幾天趕到城裡去還給他,還給我寫了一個地址。但是我聽爺爺說,第二天顧老師就恢複正常了。”

柳如言臉色大變,訝然道:“是他讓你還給他錢包的?”

冬子點點頭答道:“對呀。”

“什麼時候還的?”

冬子怯生生地答道:“昨,昨天中午呀……”

柳如言略一思索,又問冬子:“那天重雨回去的時候,冇有看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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