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的一天,一輛馬車停在了廖家門口。是陳鬆偉和藥鋪的師傅來看酒了,經過兩個月的釀製,紅果酒終於開壇了。
秋菊已經過濾好一小瓶酒,準備了幾隻小杯,從容不迫地斟滿酒,端到陳鬆偉和瞿師傅麵前,微笑地說道:“二位,嚐嚐吧。這便是我說的紅果酒。”
陳鬆偉一直惦記著這酒,自然是迫不及待地端起杯,打算好好嚐嚐。而瞿師傅則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果酒,心中稱奇。
隻見這酒晶瑩剔透,聞起來還有淡淡的果香,瞿師傅看了身邊的東家一眼,陳鬆偉早就一飲而儘,正閉著眼回味。於是自己也一口氣將杯中的酒倒進嘴裡。半晌,瞿師傅輕歎一聲,說道:“真是好酒 。”
“這酒口感清幽細膩,味道清香甜美,細細品起,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果味。”
廖秋菊心中滿意,笑眯眯地介紹道:“陳公子,瞿師傅,我這紅果酒可不僅僅是好喝,還有很好的保健作用。常喝可以清痰利氣、消食化滯。尤其是老年人喝了,更加能夠健胃益脾。”
或許是為了自己獨具慧眼,陳鬆偉心中莫名的有些自豪,臉色有些得意的神色。他看看瞿師傅,問道:“怎麼樣,本少爺冇瞎說吧。”
瞿師傅有些微赧,他開始確實不相信一個村姑能釀出什麼好酒來,尤其是有藥用價值的保健酒。不是他看不起人,確實這事讓人難以置信。可事實擺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不相信了。
“廖姑娘果然好本領,這酒實在是好啊!”瞿師傅不住地讚歎道。
既然酒的品質冇問題,接下來自然是要談生意了。瞿師傅定了定心神,拱手道:“姑娘,這酒可以在我們藥鋪售賣,不知道您有多少?”
廖秋菊在心裡盤算了一下,除了被廖秋生毀掉的幾壇酒,她這次一共釀出來四十多壇酒。分給餘家十五壇,給鄭家送兩壇,給江騰一罈,自己再留幾壇。
“嗯,二十五壇酒,怎麼樣?酒的價格你們來定,最後咱們按契書上說好的比例分成就可以了。”
瞿師傅看看釀酒的大罈子,心中也有了計較。這酒肯定不能這樣賣,在冇有嘗過的前提下,讓人拿大把的銀子來買也不現實。不如將其分裝成小罈子和小瓶子,這樣單價看著不太貴,碼頭路過的客商隨手就能帶走一些,總價算起來,他們還賺得更多。何樂而不為呢!
瞿師傅剛要張口說話,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粗重的聲音響起。
“秋菊丫頭,你好不懂事,來了貴客怎麼不跟家裡人說,怠慢了怎麼好?”
人影一閃,廖青森走了進來。因為來得急,他走得快了些,喘著粗氣對陳鬆偉和瞿師傅一拱手,說道:“二位對不住了,家裡孩子不懂事,怠慢了。”
廖秋菊挑挑眉,心說,這難道是來摘桃的?看一切都安排好了,收錢來了吧。
瞿師傅在商場也混跡多年,什麼人冇見過。他瞄了一眼自家公子的神色,便知道該如何應對。於是也拱拱手,謙虛道:“不敢當,我們這次就是衝著廖姑孃的酒來的,哪裡敢勞動你們招待。”
廖青森又是一番客套,心中暗自慶幸,虧得媳婦和兒子秋生一直盯著三房的動靜,要不然這陳家人來了,不就錯過去了嘛。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研究自己那半本釀酒的書,自覺已經學得差不多了。這次正好趁機和陳家搭上線,等自己釀了酒,也就不愁銷路了。到時候,將三房一腳蹬開,一文錢也不會分給他們。
心中得意的廖青森搓著手,一臉喜色地問道:“不知這次的酒,貴店打算出多少錢啊?”
這個自己就不好拿主意了,畢竟是公子爺的聲音。瞿師傅後退一步,示意這事由陳鬆偉做主。
廖青森急忙看向陳鬆偉,臉色掛著討好的笑容,卻理都冇理一旁的秋菊。
陳鬆偉心中冷哼,麵色不變,緩緩道:“嗯,二十五壇酒,給個折扣,二十兩銀子吧。”
“怎麼才二十五壇,我看那屋裡堆得滿滿的啊?”廖青森先是一喜,又有些生氣。明明那麼多酒,怎麼隻肯賣二十五壇。
廖秋菊飛快地看了陳公子一眼,那眼神中飽含讚賞。這反應夠快的啊。陳鬆偉白了她一眼,心道彆高興的太早了,這錢也得從分紅中扣。
“大伯,這些酒有的不是紅果酒,是用野葡萄釀的,還冇到時間,不能售賣。至於紅果酒,我開始是釀的不少,後來不是出了點意外嗎?”廖秋菊冇有說完,可廖青森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酒為什麼少了他很清楚,不就是被兒子毀了些嗎?罷了,這次就算了。少就少些吧。總不能當著財神爺,把自家的醜事說出來。廖青森心中暗恨,打著哈哈混了過去。
瞿師傅很有眼色,他拿出三個五兩的銀錠,又拿了些碎銀子遞過去。
廖秋菊接過銀子,眼珠一轉,從裡麵挑出一錠五兩的銀子遞給陳鬆偉,說道:“陳公子,這是江先生的分紅,你替我轉交給他吧。”
這酒的利潤有江騰的分紅,這事她早就跟家裡人說過了。可是,若是讓著銀子進了廖老太太的口袋,再想拿出來可就難了。就算這點兒銀子隻是糊弄家裡的,她也不打算白白便宜了這些人。
這樣想著,她又從碎銀子裡揀出來二兩銀子的量,笑眯眯地對廖青森說道:“大伯,這二兩銀子我就留下了。上次爺奶說了,我們可以留私房錢了。”
眼看著白花花的銀子被廖秋菊送出去,廖青森覺得心都要碎了。可是,麵對陳家人,他又不能表現出來,隻得擠出一個笑容,咬著牙說道:“那是自然,辛苦侄女了。”
心裡卻是罵個不停,覺得三房實在狡猾,活都讓大家乾了,可他們居然還能留私房錢。
“秋菊,不如這剩下的錢,就由我拿給你爺奶吧,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廖青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