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洮醒了?
但很快還有比這個令他震驚的,那就是寒洮不僅醒了發現他坐在龍尾上,還移動龍尾把他托到前麵。
傅明煦一個冇注意,整個人往後仰了點,剛好看見月光深處的血紅。
這下,他也察覺出不對勁來。
龍尾移動的速度很快,但月光深處的變化也很快。
傅明煦看見那抹血光從絲線大小迅速擴大,最後竟然有一隻拿著一麵鏡子的手從血光中伸出。
那隻手往旁邊一拉,像是有人要從裡麵出來。
他看得一陣惡寒,等身下的龍尾一用力,他整個人便撲在柔軟溫熱之處。
“這是......”他滿心疑問,低頭看到的卻是一片暗金色的龍鱗。
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鱗片觸感讓傅明煦的手心忍不住收了收,臉上的好奇怎麼都收不住。
好神奇。
“哥,你確定他發現不了嗎?”樂情從鳳鏡中鑽出,好奇地看著摺疊空間內的一切。
“當然不會。”樂潮感受到湖泊中沉重的龍氣,驚愕之中發現冇有動靜後才鬆了口氣,他露出微笑,“這鳳鏡中含有一滴祖鳳的真血,除非祖龍在,不然無人能發覺我們的蹤跡。”
而祖龍,早就消失在蒼靈大陸上不知許久。
許是有恃無恐,兩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小。
傅明煦聽得翻了個白眼,暗自在心中誹謗:“那我怎麼能看見?還能聽見?”
“祖鳳之血雖真,但為了維持鳳鏡的運轉,會逐漸消散,到如今,也隻能勉強打開我開拓的摺疊空間。”
“不用擔心,他們發現不了你。”
傅明煦大驚:“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寒洮:“你不是在跟我傳音?”
傅明煦疑惑:“什麼傳音?”
於是,在樂潮兄弟二人在打量摺疊空間裡麵時,寒洮耐心地向他解釋了何為傳音,如何傳音等問題。
傅明煦剛踏入修煉之途,一時冇法準確控製神識,自然也冇注意到心裡的話通過傳音通道傳達出去。
瞭解情況後他迅速調整好,又放空思緒幾息,問:“你聽清我剛纔心裡說的話嗎?”
寒洮:“聽不到。”
傅明煦麵露喜色:“那就好。”
寒洮:......
“真冇聽見?”傅明煦又有點不確定。
寒洮:“我以龍魄保證。”
傅明煦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傳音的技巧。
他想,他莫不是天才?所以在多年不能的情況下突然能修煉,然後一飛沖天 。
沈安歌給他的話本《草根逆襲:我的龍傲天仙路》裡的主角就是如此的。
“我傳音學習的速度很快是嗎?”傅明煦不免有點得意。
寒洮誠實道:“尚可。”
傅明煦不服的勁來了,傳音冷笑一聲:“隻是尚可?”
寒洮沉默了。
傅明煦忍不住摳了摳手心下的龍鱗:“那你仔細說說。”
“不準糊弄我。”
許是安全感太足,他根本冇興趣去看闖進來的兩人。
酥麻的癢意襲來,寒洮冇辦法,實話實說:“修真之人不需學習。”
意思是,當你踏上修真之路時,傳音就自然而然就會了。
身上的人冇有說話,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寒洮想了想補救一句:“許是他們引氣入體之前就有了道法學習。”
傅明煦:嗬嗬。
已經掌握了傳音技巧的傅明煦保持了很久的沉默,但他倒也冇有單方關閉傳音通道。
寒洮有點著急,這點著急在樂潮兄弟兩人開始說話時變成煩躁。
“哥,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寒洮的新婚夫人?”樂情朝他擠擠眼。
傅明煦心頭一激靈,忍不住道:“他們找我乾什麼?”
一聽就冇有好事,頓時,主街中身著綵衣的好印象消失得乾乾淨淨。
鳳鏡泛著微紅,樂潮卻搖搖頭:“等會,先去檢視下寒洮的情況。”
樂情撇撇嘴:“那我去。”
他能感受到不遠處的院子中有溫熱的氣息,是凡人活動的痕跡殘留。
樂潮由著他去,磅礴的龍氣阻礙了他的視線,他隻能看見一個龐大的身影臥在湖泊之中。
空氣中還有著淡淡的苦澀味。
樂潮心裡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他慢慢地朝湖泊走去。
眼看著樂情走去的方向正是青竹小院,傅明煦想起他屋中的丹爐、丹火、靈植,立馬不淡定起來。
“不能讓他進去!”他頓時急了,手掌不斷地收緊,“快放我下來!”
寒洮感覺僅有的柔軟都要被摳破,龍息吐出:“我來,你抓緊。”
他的速度很快,在一聲龍吟之後,龍身翻滾,傅明煦感覺腳下一空,溫熱的吐息在頭頂出現。
寒洮化成了龍身,而傅明煦剛好坐在他懷裡。
是真的坐姿,他臀下是對方粗壯的手臂,而自己的手正抓著他的衣襟。
察覺到變化後,傅明煦臉上的表情徹底裂開。
誰來救救我?
“彆動。”寒洮渾厚的聲音自頭頂傳來,空出的一隻手一揮,一道金光直擊樂情而去。
樂潮剛震驚在鳳鏡竟然無效的迷茫中,就看見離小院幾步之遙的弟弟被金光擊中,整個人被掀飛。
樂情剛好落在他腳步,“哇”地一聲吐出血來。
傅明煦鼻子嗅了嗅,忘記處境冒出一句話:“有一點點香呢。”
這點香味像是餓了很久的人猛然嗅到飯菜的香味,即使這飯菜放在平日十分普通,但在此時也透出一分美味。
寒洮聞言臉色一沉,他甚至冇有給樂潮反應,一邊胳膊上托著個人也不影響他的動作。五指往空氣中一抓,下一息鳳鏡就出現在他手中。
“鳳鏡!”樂潮大驚,顧不上腳邊不斷吐血的弟弟,就要去奪。
但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步,隻見寒洮握著鳳鏡略微用力,“哢擦”一聲,鳳鏡應聲而碎。
樂潮又驚又怒,麵容都扭曲起來:“你住手!”
可惜來不及了,傅明煦嗅到了一股極為濃鬱的香味,這香味令人上頭,他還冇看清是什麼,就聽見寒洮輕聲道:“張嘴。”
傅明煦下意識循著香味張嘴,口中就被塞入豆子大小的東西,那東西入口即化,轉眼間滑入喉中。
味道冇他喝的龍血香甜啊。
傅明煦舔了舔後槽牙,回味地想。
丹田內的混沌之氣遊得很歡,像是在渴望更多。
寒洮的速度太快,沉浸在鳳鏡被奪驚懼中的樂潮兄弟並未察覺。
樂潮徹底炸毛,驚怒之中也顧不上自己偷偷進來被髮現一事,飛身朝寒洮撲了過來。
把他動作儘收眼底的傅明煦瞳孔一縮,對危險的警惕讓他蒼青色瞳孔顯現,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混沌之氣。
樂潮飛身的姿勢停在半空,他渾身寒毛豎起,一種來自天敵般的宿命感浮現。
樂情的情況也好不到那去,他渾身被一種奇特的威壓籠罩,恍惚間生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懼怕。
寒洮眼眸沉了沉,他身形微動,抬手一揮,金光乍現間掀起一陣狂風,樂潮兄弟倆被金光捲起,毫不留情地被拋到雲寒城外。
“這件事我記下了,屆時定向羽王討教一二。”冷硬的聲音響起又消失。
城外樹影重重,月光下的枝丫宛如張牙舞爪的凶獸,想把兩人撕扯拉碎。
樂情落在地上生死不明,他嘴角鮮血不斷,想必是受傷頗重。
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樂潮不能扔下他不管,隻能一股腦地塞入一把丹藥,等他氣息平穩才鬆了口氣。
失去了鳳鏡,樂情又這樣,他隻覺得頭疼不已。
他化作本體,把樂情背上,朝羽族的方向而去。
等他飛走後,重重樹影中竟然走出一個人,那人身上氣息斑駁,嘴角似笑非笑,格外怪異。他手上拿著一根漆黑如的鏈條,不急不緩地朝著他飛走的方向而去。
摺疊空間內恢複安靜,傅明煦此生從未覺得有如此尷尬的情形,特彆這可能是寒洮在情況緊急下所為,自己總不能在獲得安全後翻臉不認。
更何況,他的傳承記憶告訴他,剛纔塞入口中的東西該是鳳血無疑。
臀下的手臂粗壯有力,把他托的很穩,身前的胸膛寬闊無比,足以把他整個人擋住。
“放我下來吧...”這奇怪而又曖昧的姿態令他臉如火燒,恨不得挖地三尺鑽入為好。
月華傾瀉,寒洮微微一低頭,便能看見染上紅暈的精緻側臉。
猶如月下紅茶,在搖曳中緩緩開放,竟連月色都遜色三分。
祖鳳的血在此刻被混沌之氣緩慢吸收,傅明煦隻覺得頭腦混脹,猶如喝了陳年佳釀,連帶著嘴角溢位的聲音都如帶了鉤子:“快點......”
這鉤子一點一點落在心頭血肉上,引起不間斷的酥麻。
寒洮深吸一口氣,按照他的要求鬆開。
支撐身體的力量少了,傅明煦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暈乎乎的腦袋讓他本能地抓緊對方的衣襟。
祖鳳屬火,即使是一滴能量消耗了許多的鳳血,也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承受的。
寒洮轉眼間便想通了其中關竅,暗罵自己先前太過大意。
此時再把鳳血拿出已然來不及。
而此時的傅明煦宛如置身於熱浪之中,下意識往冰涼之處攀附。
作者有話要說:寒洮:那種血統低劣的綵鳳血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