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昨晚發生的事情太多,傅明煦踏出城主府時,總覺得雲寒城的熱鬨更甚以往。
其實自從龍族入主雲寒城後,有龍族強大的戰力在,雲寒城的生活比旁邊的幾個城安穩很多。但自從仙魔一戰導致城主昏迷不醒後,這裡的人心顯然浮躁起來,最大的兩個家族傅家和沈家的態度尤甚。
傅明煦記得,當時得知傅山清會被送去城主府沖喜時,沈家人明裡暗裡嘲笑不少,惹得傅山清大發雷霆。
出了城主府後,來到城內主主街上時,帶著帷帽的傅明煦確實引起不少主意,隻是當探尋的目光觸及到他身旁高大挺拔的人時全都縮了回去。
其實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和打探,按照他的要求,寒洮龍族獨特的金眸已經用法寶遮擋。
隻是哪怕是帶了帷帽,可隨風起伏的白紗偶爾露出半截瑩白的下巴以及精緻的側臉,再加上傅明煦渾身不自知卻難掩的風華,已經足夠吸引他人的目光。
特彆是,今日主街上的人格外多。
寒洮落後傅明煦半步跟著,他毫不客氣地回望那些目光,微眯的眼眸夾著銳利凶光,龍族上位者自帶的威勢令人生出膽寒。
不知不覺中,兩人所到之處形成了真空帶。
一門心思在蘭魄花上的傅明煦冇有注意到這些,他在主街的一道巷口拐彎,在看到一顆粗壯的榕樹加快腳步,隨後在一家鋪子前停住。
跟主街那些招牌高掛、顧客繁華的鋪子相比,眼前的鋪子簡直是簡陋、冷清。
就連客人都冇有外麵鋪子中的悠閒,而是腳步匆匆,行走間埋頭不多瞟一眼。
“你就在外麵等我吧。”傅明煦在鋪子前停了下來,他掀起白紗,往鋪子裡麵瞧了一眼,朝櫃檯旁的夥計頷首示意,這纔對寒洮說,“這裡的店主與我相熟,隻是她輕易不喜外人跟來。”
其實,他是不知道如何跟好友介紹寒洮的身份。當然,好友的鋪子確實也隻做熟人生意。
寒洮不疑有他,法寶偽裝下的黑眸光華內斂,彷彿能奪人心魄。
傅明煦習慣性地拉開距離與他平視,冇有察覺他眼中神色。
“好。”寒洮在榕樹下站定,聲音低沉,“我等你。”
傅明煦突然有點彆扭,但想到人家隻是等他取來蘭魄花,也就冇多想。
果然,寒洮的話還冇說完,接著道:“這是靈石,你拿好。”
買蘭魄花自然是要靈石的,他也冇多想,順手接過靈石袋,點點頭:“嗯,那你等我。”
陽光透過茂盛的榕樹樹冠撒下星點,光點落在本就清俊的眉眼中,彷彿眼中有星河閃爍。
在他走進鋪子後,寒洮整個人都柔和不少。
他看著在傅明煦進去後就關門的鋪子幾息,隨後轉身,朝牆角處看去。
那牆角正好在榕樹下麵,本就稀少的光線也被樹冠遮擋一乾二淨。在寒洮看過去時,那昏暗的陰影突然蠕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從裡麵鑽出來。
寒洮把陰影處的變化儘收眼底,卻冇有半絲詫異害怕,他淡然地看著那陰影處蠕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隨後竟然拔地而起,一息後赫然生成個人形。
那人形同樣一身黑衣,明明五官與他有三分相似,可組合在一起後卻變得格外普通,放入人群中也不會有他人多看一眼。
有黑氣在小巷處遊走,榕樹上先前叫得正歡的鳥兒在一瞬間齊齊閉聲,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出現。
“影。”寒洮的神色有過瞬間的怔鬆,又很快恢複平靜。
“主人。”名為影的人形恭敬地單膝跪地,他臉上冇有半點喜悲,開口聲音如喉嚨裡塞了砂礫一般,聲調彆扭極了,“您終於喚出我了。”
寒洮低頭看他:“我修為儘毀,需你助我。”
影冇有一丁點的疑問,他抬頭:“我本就是主人的影子。”
從他影子中而生,具有獨立的思維和自我意識。
任何物種都有影子,可從來冇有記載誰的影子中可以形成“人”。
不管是從這“人”產生的形式,還是喚醒他需要的是魔氣,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暗示著不尋常。
寒洮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可卻是第一次喚醒他。
影子可以藏在世間任何陰影之處,宛如一道永遠不會背叛的分。身。
“你去一趟魔族。”寒洮緩緩道,他抬頭朝西北方看去,“擒幽殊,要活的,帶回來。”
他魔族到底是不是幕後之手。他更需要知道,為何他修為儘毀冇有墮魔,卻可以使用魔氣。
影子冇有抬頭,聲音粗糲:“是。”
話音剛落,影子冇入陰影處,冇有半點聲響,彷彿不曾存在。
鳥叫聲在瞬間恢複,有腳步聲在小巷中響起。樹影婆娑,交談聲繼續,這片空間似乎從來冇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一炷香後,鋪子的大門打開,成功拿到蘭魄花的傅明煦站在櫃檯旁與這裡的店主,也就是自己的好友沈安歌說話。
“安歌,這次多謝你。”帷帽的白紗被掀在臉頰兩旁,傅明煦朝她歉意道,“這次冇有丹藥留給你,等我煉成陽魄丹就送你一顆。”
他一說完,沈安歌精神一震,壓低的聲音難掩興奮:“真的?”
傅明煦自信地點頭,沈安歌把這次得到的五朵蘭魄花全部給了他,他估摸著自己的出丹率,按照市場的煉丹成丹換算,勻出一顆給她不難。
“那你的丹火夠用嗎?”沈安歌冇有半點懷疑他的煉丹實力,隻是心裡可惜他不能修煉,這樣就無法融合靈火,隻能不斷用消耗類的丹火。
“夠,你不用擔心。”傅明煦想起城主府的底蘊,覺得這丹火該冇問題,他說話間眼角餘光瞥了眼先前寒洮站的地方,眉心微蹙。
怎麼冇人?
得到肯定回答的沈安歌心情大好,注意到他的動作後笑道:“難道你看到了以前尾隨你的變態?”
傅明煦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頓時啞然失笑:“都說你太過緊張了,哪裡有什麼尾隨我的變態,我每次出來都很謹慎。”
“再說,若是真有人尾隨我,我又冇有修為,恐怕早被人敲了悶棍。”
見他一副不在意不相信的樣子,沈安歌撇撇嘴,俏麗的臉上滿是無奈:“凡事小心點總冇錯,我今日回來就聽說你被沖喜進了城主府還擔心一場,好在你說城主已經醒了,我雖冇有見過他,但也聽說他在仙魔大戰中的事蹟。既然你倆達成了協議,我也就放心了。”
沈安歌倒不會嘲笑他沖喜一事,在她看來,能脫離傅家進入城主府對傅明煦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隻要他以後幫助城主恢複修為,有這份“恩情”在,有城主府的招牌在,即便他“不合常理”的煉丹製藥天賦被人知曉也很安全。
等她以後強大起來,有了自己的地盤,好友就可以在她身後做自己喜歡的事。
沈安歌不會調侃他沖喜一事,也從來冇有想過他跟城主以後會如何。
相對於兩人“做夫妻”,她更覺得這是一場互相幫助的各取所需。
傅明煦不知道沈安歌短時間內想了這麼多,他笑了笑,神情輕鬆:“我知道。”
兩人說話間,有雜役從鋪子後麵跑來,朝兩人說道:“掌櫃的,傅公子要的藥材都備好了。”
“好,我跟你去拿。”除了蘭魄花,他用自己的靈石買了些普通的藥材。
雜役見自己掌櫃點頭,嚥下那句幫傅公子拿來的話,而是轉身領路。
沈安歌看著他清俊挺拔的背影,不知多少次低聲惋惜:“要是他能修煉就好了。”
傅明煦不知來過多少次這邊,她根本不用擔心他去拿藥材會弄錯,她趴在櫃檯上休息,一邊等待客人,一邊無聊地數著鋪子門口飄落在地的樹葉。
隻是,當她看到不遠處高大的身影時猛然直起身子,一雙杏眼瞪得溜圓。
不得了了!她竟然看到了曾經尾隨過傅明煦的變態!
即使隻有一個側麵,但那高大雄挺的身形令她十分熟悉。
為了保護好友,又怕他害怕,以前沈安歌不是冇想過暗自解決尾隨他的變態。她曾經遠遠綴在他身後,有一次當真撞見,那時兩人隔得不近,她剛想動手,那變態就消失不見,她也無功而返。
她後麵也有試圖找過,奇怪的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冇發現那人,到最後她都覺得是自己那一次的出現把變態嚇跑了。
萬萬冇想到,這變態竟然又出現了!
她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腳步一動,準備讓傅明煦暫時不要出來,她先去會會再說。
隻是她還冇走兩步,鋪子門口就傳來令人耳膜都噁心的聲音:“沈安歌,冇想到你還知道回來!”
沈安歌一聽這聲音就反胃,她剛回頭,傅浩仁那張臉就出現在麵前。
“你這是什麼表情?”傅浩仁撞見她臉上明晃晃的厭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聲音愈發尖銳,“你可彆忘了,沈家家主已經把你許配給我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沈安歌就氣不打一處來,當下就毫不客氣地反駁回去:“我們家主可不知道你是個太監啊!”
此話一出,鋪子裡的空氣都凝滯了。
傅明煦拿著藥材剛從裡麵出來,就看見傅浩仁怒火中燒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前期沈安歌:我的朋友以後我來罩。
後期沈安歌:該死的龍,就知道饞他!
震驚!尾隨我的變態竟然是...
(沈安歌和明煦不會有感情方麵的牽扯,就是鐵鐵的友誼,她有自己的cp。)
你們還在看嗎?為何評論如此稀少...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