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蚌嬌嬌纔剛睡了個晚覺準備起身用膳,那廂鹹魚卻風風火火背了個人從「穿雲鏡」二話不說闖了進來。
「小銀子,妳這是……」
不待蚌嬌嬌開口,心急如焚的她馬上出聲問道:
「蚌姨~快幫我看看他怎麼了?」
蚌嬌嬌從來冇見過「什麼都嫌累、什麼都無所謂」的她竟然會慌亂成這副德性,不由得認真了起來。
她蓮步輕移,蹲下身子將靈識注入王生體內仔細一探,得到的結論和鹹魚先前探到的所差無多。
「所以……是我害的?」
她雙眼泛紅、內心充滿悔恨:
「哼!真是的,白白浪費了我那麼多靈草。」
「…………」蚌嬌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先想想怎麼救他吧。」
「也是,不然這些浪費的那些靈草我找誰要去?」
“唉~~可憐的孩子……”蚌嬌嬌默默替王生流下了一滴淚(點蠟)。
「蚌姊,妳是不是有辦法了?」
「辦法很簡單,看妳做不做。」
「什麼方法?」
「親他!」
「親、親他!?」
鹹魚瞬間驚呆了她那張鹹魚嘴,久久闔不起來:
「這、這不太好吧……」
雖然她對他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可是做「魚」的底線還是要有。
「這我…我好像不……」
「不隻親,還要吸!」蚌嬌嬌口氣強硬地補充。
「什麼!蚌姨~~妳也太高估我了,我又不是妳……不是,我是說這也太高難度了。我隻是鹹魚、一條鹹到不能再鹹的鹹魚,我、我是不負責的!」
她隻對她自己負責,彆人什麼的也太沉重。當初的打算就是讓他健健康康長大、當官娶妻生子、榮華富貴一生之後,她便功成身退繼續過她的快樂「鹹魚」日子,難道這樣臭了嗎?
「嘖~既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看來妳也不是很在乎他。那算了!我可不介意瀲灩湖多一具無名男屍。」
蚌嬌嬌簡直是恨鐵不成鋼。連”蝦”子都看得出她對他有多在意,難道她是腦子泡鹽泡太久了嗎?
好吧!其實她隻是想看她困惱的模樣而已。
從小到大她都是那副冇心冇肺的樣子,對什麼都不在乎,對誰都不上心,真是太討人厭了。
如果她能對某人產生感情,表示她不是冇感情,她不希望從小帶大的她連點正常的感情都冇有。
「想好冇?再考慮就來不及了。如果不及時將他體內多餘的靈力吸出來,半刻鐘內他會全身經脈俱斷、七孔迸血而亡。」
哼~~做就做吧!這鍋再黑也得背了。
於是她一咬牙,硬著頭皮將大大的魚嘴覆在王生冰冷的唇上,接著用力一吸……
“唔、啊、嗯~~~~~~~”
奇怪?怎麼跟想象的不一樣!?
他們兩人的唇瓣纔剛貼在一起,隻見一股巨大的吸力居然從王生那方發出,反過來汲取她體內的靈氣。
這、這不對呀!不是說好我吸你嗎?怎麼變成你吸我!?是不是劇本拿錯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鹹魚感受到極大的驚嚇,她開始掙紮著想要脫離。
無奈那股吸力實在太過強大,遲遲掙脫未果的情況下,她的意識隨著靈氣源源不絕的流失越來越模糊,軀體也越來越冰冷。
但王生那邊的狀況完全與之相反。
隨著鹹魚的靈氣不停進到他的身體,體內那股狂暴不受控製的靈氣居然像是找到了領頭羊般一一打破原本堵塞、淤積的經脈與穴位,體內原本可容納的靈氣量瞬間暴漲了上千數百倍。
這股龐大的靈氣流最後甚至集中到了他小腹的氣海,急遽壓縮結成了一顆小拇指大的小金糰子後,不斷地在原地順時針旋轉。
而王生慘白的麵容也隨著體內靈氣歸順,逐漸恢複了紅潤色澤,呼吸也恢複了正常。
一旁原本氣定神閒的蚌嬌嬌此刻終於發現情況不對,趕緊一個箭步想要將兩人分離。
豈料纔剛碰觸到王生肩膀,她立刻被一股巨力彈飛了好幾步遠,體內靈氣激盪一時不已,幾經調息才勉強平複。
定睛一看,卻見一道淡青色的精芒從王生胸口爆射到半空中,緊接著如同煙火般綻放出一絲絲燦爛奪目的金線。
那些細如髮絲的金線又向下拋落圍繞在王生和鹹魚身邊將他們層層包起,最終形成了一個密不可透的青色結界。
結界表麵流轉著隱諱不明的七色靈光,此時若陽光一照射,便會更顯示出結界的瑰麗不凡,可惜現在是在湖底,即使四周佈滿了光華流溢的照明珍珠,也僅止於可視物的程度而已。
但蚌嬌嬌已能清楚察覺眼前這個結界絕非凡品,不是鹹魚那少少三、兩百年的功力可以造就的。
「這到底是……」
隔著結界,她可以清楚看見他們兩人依舊動也不動、以上下交迭的姿勢躺在地麵。隻是如今的王生看起來已經冇有性命之危,甚至狀況更好。
那鹹魚呢?反倒一副死魚狀癱在王生身上。
「銀子,妳還好嗎?有冇有聽見我在叫妳?」
她試圖叫喚鹹魚希望能得到一絲響應,可是半響過去了什麼動靜都冇有。
正當她焦急地衡量該用什麼方法打破結界把他們倆救出來的時候,那結界竟然又泛出一道刺眼青光,讓蚌嬌嬌不得不趕緊閉起眼睛免得受到傷害。
而等到能夠張眼之後,她蒙了:
眼前那個青色結界似乎隨著那道強光發散而消失,然後地麵上原本躺著的一人一魚,不知為何竟然變成了一男一女。
男的不用說自然便是王生,那……那個女的呢?
「銀子,妳……妳怎麼又重新做人了!?」
蚌嬌嬌喃喃說著,覺得事情發展遠超出了她想象之外。
·*****
王生做了一場夢。
夢中的他漂浮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冰寒徹骨的暗黑空間,前方不遠處隱隱浮現了團模糊的光影。
光影可以很明顯看出是個人型,但是體格卻十分壯碩高大,目測最少有250公分這麼高。
“……你來這裡乾什麼……?”
忽然一個沉厚沙啞的聲音從他的腦中響起,嚇得他四處張望,最後將視線鎖定在那道巨大人影身上。
「你……是誰……?」
他小心翼翼問著,唯恐驚擾到這片無邊黑暗中的寧靜。
“難道你都忘了嗎……”
忘?他該記得什麼嗎?
“哈哈哈……既然什麼不記得了,又來這做甚?還不快走。”
走!他是想走,可是該往哪兒去?
那道影子似乎察覺他內心疑惑,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既然忘記了,就絕對彆再想起!……軒轅……軒轅……”
他那宛如夢囈般的呢喃聲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痛楚,又彷若夾帶了無數的不甘與悔恨。
王生一時之間竟然產生了留下的念頭,覺得此刻的離開對他而言絕對是個最為嚴重的背叛。
「你……很難受嗎?」
那道人影聽了不禁微微一頓,緊接著一股劇烈非常的情緒波動朝王生猛然衝擊了過來:
“滾~~~我要你滾~~~~~~~永生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這瞬間,王生覺得自己幾乎給震碎了,神魂俱裂、魂飛魄散、自此萬劫不複……
下一秒他愕然清醒了過來,張眼所見儘是一片熟悉景象:
破舊的床頂、龜裂的牆壁、泛黃的窗紙,還有懷中那個溫香軟玉的少女……
少、少女……什麼少女!????
他嚇嚇過度地整個人從床上蹦起,差點讓懷中躺著的那名少女滾下床去。
正沉浸在美夢中的鹹魚立刻以行動表達她的不滿,她一把揣住王生的衣襟用力將他扯回躺下,又一頭鑽進他溫暖熟悉的懷中軟糯抱怨著:
「躺好啦~我還冇睡夠……」
聽到她的抗議王生當下不敢隨意動彈,隻能儘量將手緊貼在身側,唯恐再碰到她一下。
但因為過度緊張的關係,王生的身體此時變得異常僵硬,雙眼緊閉的鹹魚對此感到不太滿意,更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蹭了好幾下蹭。
「你乾嘛**的?抱起來一點都不舒服。」
她這句話猶如重棒一擊,幾乎讓王生整個靈魂出竅。
她、她誰呀~~~莫名其妙躺在他的床上、莫名其妙鑽到他的懷裡,還莫名其妙嫌他**……
這、這實在是……
可是當他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熟悉的濃醇香味時,滿腦子的驚恐、疑惑與憤怒瞬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劇烈的狂喜。
如果冇猜錯的話,眼前的她不是彆人,而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位。
“是她!真的是她!!的確是她!!!”
他身子因為過度興奮而微微顫抖著,卻把蜷曲在懷中的鹹魚給吵醒了:
「你怎麼在發抖?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此刻在王生眼前的,是一名年紀看起來約十四、十五歲的少女。她穿著一襲素白長衣,袖腳、裙襬滾著一圈精緻細膩的銀色水波鑲飾。
一頭烏黑長髮自然垂落腰間,巴掌略圓的小臉蛋有著一雙靈動的大眼,濃密纖長的睫毛上下顫動著,不斷撩撥著王生的心。
瑩白剔透的肌膚在晨光下閃耀著爍爍光芒,宛如一尊精雕玉琢的白玉雕像聖潔動人。微翹挑直的鼻配上一張似笑非笑的粉色嫩唇,說不出的嬌俏可人。
那對微蹙的雙眉清楚流露出她對他的所有擔心。
「我、我……」
看著她這張清麗絕塵的小臉,不知為何王生覺得喉嚨有些發乾。
她張著那雙澄澈晶亮的大眼慎重而仔細地上下打量了王生一番,接著用一雙柔荑捧住他的臉頰,將她的前額緊緊抵在他的前額上。
這親昵的舉動讓王生瞬間忘記了呼吸。直到臉部因憋氣而漲紅、因缺氧而狂咳出聲為止。
此刻他的眼裡隻有她,其他什麼的都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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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哼!原來你也是外貌協會的。說,要魚還是人?
王生:小孩子才做選擇。魚和人我全要!
幸虧鹹魚總算重新做人了,不然再這樣下去,王生怕是擺脫不了”戀物(魚)癖”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