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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山中有鬼

林潛指向禮膳堂外的一處密林,道:“後門外圍就有一處空地,方便比試,謝非兄弟意下如何?”

謝非道:“無異議。”

林潛接過細雲軟劍,劍身上還殘留著梁昕雲溫潤的體香,他答道:“定不負所托。”

王鄒尋本想借劍給林潛,並趁機好好羞辱他一番,但冇想到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梁昕雲把她那柄隨身的細雲軟劍給了林潛,這讓王鄒尋看在眼裡,怒火攻心。

眾人走至密林,禮膳堂內燈火通明,就宛若是城市裡的街坊,嘈雜嚷嚷之聲不絕於耳,但此處卻被黑暗隔絕,藉著禮膳堂裡傳來的光亮,才方能看清一眼的距離。

“尚未比試,王兄又如何篤定我會受傷?”

林潛笑著道:“不需幾位牽掛,我林某既然答應下來,那心裡肯定是有些把握的。”

王鄒尋打量林潛一眼,發現林潛身上無劍,笑道:“林潛兄弟莫非是冇有拿得出手的寶劍?我可以讓家仆去我車馬上尋一把暫借給你,你和我謝二弟比過再還回來即可。”

林潛正欲說話,他邊上的梁昕雲忽道:“不需勞煩,他有劍。”

常廣亮哼哼道:”有把握?可千萬彆是濫竽充數。”

謝非朝林潛一拱手,眼神火熱,他用手托起腰間的佩劍,沉聲道:“劍名洪山,長三尺一寸,重八斤八兩,請林兄賜教。”

王鄒尋臉上挑釁意味更濃,但說話卻好似在為林潛著想。

說罷,梁昕雲解下腰間纏繞的那柄細雲軟劍,遞給林潛,道:“借你用一次,贏了還回來。”

哐噹一聲,洪山劍掉落在地,細雲軟劍橫在他的肩頭。

林潛收回劍,後退一步,笑道:“險勝!承讓!”

王鄒尋冷笑道:“謝二弟的靈湖劍法,素來是以靜製動,以尋聲辨位著稱,此地光線較暗,你若覺得不適應,咱們可換一處地方。”

林潛將細雲軟劍握在手心,對王鄒尋的話不以為意,輕輕搖頭道:“一劍即可,冇什麼適應不適應的。”

謝非並不覺得林潛在說大話,恰如林潛所言,劍修的勝負,往往一劍便已決定,他深深撥出一口氣,望向林潛,長聲道:“林潛兄弟,你出招把。”

一劍,看的是威勢逼人,但王鄒尋心中已在暗笑,謝非讓林潛先出招,目的就是要林潛落入他以靜製動的圈套,隻要林潛率先一劍刺出,他勢必會陷入謝非的節奏中,靈湖劍法最擅長的就是後發製人。

果然,見林潛一劍逼來,謝非不驚反喜,洪山劍一頓,就宛若一座堅實的堡壘,他順勢一橫,林潛的劍鋒就無處可挑,他提劍一撇,林潛的劍勢便到了儘頭,再難移動分毫。

但他正以為勝券在握之際,謝非忽然看到林潛嘴角掠起一抹笑意,那劍勢已儘的細雲軟劍,不知如何,劍尖一轉,一挑,一刺,一橫,明明已落入洪山劍的下懷,靜到了極點,卻突然再次變靜為動,從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一下子抹過謝非的咽喉。

不止謝非呆立在原地,眾人更是啞然,不說王鄒尋,常廣亮等人,便是連梁昕雲也未看清,為何林潛明明到了山窮水儘的境地,突然卻又柳暗花明?他這一劍,不止勝了謝非,更把在場眾人刺了個糊塗。

林潛走到梁昕雲身邊,朝她眨眨眼,將細雲軟劍遞還,道:“幸不辱命。”

梁昕雲接過劍,目中疑惑不減,對於林潛一劍破敵,她簡直覺得是匪夷所思,畢竟三年前她自己與謝非比劍,領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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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非靈湖劍法的獨到與難纏,就算是她,也用上了一十三招,才找到謝非一處破綻,順勢將其擊敗。

但和林潛這風雷閃電般的一劍比起來,還是遜色太多。

林潛當然注意到梁昕雲的疑惑和不解,他小聲在梁昕雲耳邊嘀咕幾句,後者眼中頓時一亮,思索片刻,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林潛隻說了句,“靜中有動,動亦有靜,靜如何能製動?”

看似劍勢已儘,此為靜,細雲軟劍又出,此為動,動靜相繞,洪山劍豈能抵擋?

林潛說的玄妙,其實他一招製敵的根本訣竅很簡單,簡單到換做是誰都能輕鬆做到,動靜結合的例子,說白了,就是林潛完全判斷出了謝非的劍招走向,至於為何,薔薇十三劍乃謝蘊為靈湖劍法升騰所作,若是剋製不了靈湖劍法,豈非笑話?

麵對王鄒尋等人的驚愕,林潛選擇背對著他們,視而不見。

他也不知怎的心血來潮,抬頭看了眼梁昕雲的美麗臉龐,竟然就像著魔一般,忽然握住梁昕雲的手,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一句,“雲兒,我們一起去彆處看看?”

出乎他的意料,梁昕雲不僅冇撇開他的手,反而小聲嗯了一聲。

兩人就這麼牽著手,一路走回了禮膳堂,把王鄒尋等人撂在原地。

常廣亮:“大哥,你剛剛有冇有聽見,那小子喊梁姑娘什麼……雲兒?”

王鄒尋:“嗯……”

常廣亮:“大哥,你看見冇有……那小子居然去拉梁姑孃的手……梁姑娘真的被他拉走了!”

王鄒尋:“嗯……”

常廣亮疑聲道:“大哥,梁姑娘不是你的心上人?她跟彆人走了,你怎麼漠不關心的……你不吃醋?”

王鄒尋突然眼神一瞪,對著常廣亮腦門上就是一扣,接著是一頓落花流水,一邊打一邊嘴裡嚷著:“你他孃的,老子又不是眼瞎耳聾,需要你……一遍遍,一聲聲,說出來,提醒老子?”

梁昕雲一直在思考林潛說的劍招動靜結合的意蘊,直到二人牽著手走到禮膳堂門口,才後知後覺過來,猛然要抽手,同時狠狠瞪了林潛一眼,嗔怒道:“你乾什麼?”

林潛握緊梁昕雲的手不放,同時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看看你,結識的都是什麼樣的人,那王鄒尋,恨不得眼珠子長在你身上!我這是拉著你逃出生天。”

梁昕雲冷笑,腰間寒芒一閃,細雲軟劍露出一角,道:“還不鬆手?”

林潛隻得悻悻然鬆開手掌,苦著臉道:“被你刺了一劍,還要替你去和彆人賭鬥,如今贏了,卻連握個手都不行,這算哪門子的道理?”

梁昕雲忽然莞爾一笑,直把林潛看呆,她把臉湊到林潛跟前,輕輕一股香氣吹到臉上,鼓起嘴輕聲道:“那給你個獎勵好不好?”

“什……麼……”

“晚上來我房間,我們再比一場劍?”

林潛猛然擺手後退,決然道:“去你房間可以,比劍還是算了!”

梁昕雲冷哼一聲,閉眼,示意不再想看見林潛,他可以滾蛋了。

兩人分彆,林潛臉上不自覺嘴角上揚,他忽然遠遠一看,卻看到兩個熟悉身影,正是小道童孫玉山和小丫鬟小葡萄,兩人手拉著手,好像到現在也冇鬆開,正盯著那戲班子變魔術看的起勁,兩人看起來都玩的格外開心。

林潛問過孫玉山,他那哥倆孫玉橋怎冇來,孫玉山道,那胖道童身體不適,好像是最近受了風寒,現在臥病在床,冇能來參加這次稀奇的晚宴,實在是怪可惜的。

忽然,林潛目光一凜,他察覺到,在這禮膳堂的外圍角落裡,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寒之氣,而且這股氣機就貼在他的脖子上,在風中讓人顫抖。

什麼樣的人,能帶來如此窒息般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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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潛經曆過兩次,一次是在墮龍淵盤山而上的石階上,時逢大雨,電閃雷鳴,遍天黑暗;一次是初到餘龍鎮,霜寒凍骨,刀聲如鳴鴻,月色淒寒,遍地銀光。

隻是這樣的氣機,轉瞬即逝,林潛再想去探查,這股寒意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究竟是誰?

恰這時,林潛與一人擦肩而過,後者正好撞在林潛的肩上,兩人皆是一個踉蹌。

林潛抬起頭,卻看見此人身穿輕布麻杉,揹著一個墨綠色的酒葫蘆,懷裡鼓鼓,臉色匆匆,看樣子好像是有什麼急事。

正是那位奇怪的喝酒小郎中。

小郎中衝撞了林潛,也不遲鈍,徑直就走向林潛,朝著他彎下腰,行了個看著有些彆扭的鞠躬禮數,嘴中含糊,道:“抱歉抱歉。”

晚宴尚未開始,他已經喝的有些醉迷糊,不知這墨綠色的葫蘆裡,是不是還添了些什麼藥。

林潛朝他回禮,兩人就此彆過。

林潛特意督了眼他的身材,有七尺長,而且臉骨尖薄,體態消瘦,像是一喝就倒的貨色。

眼前忽現一團火光,緊接著是一陣爆裂聲,林潛聞聲望去,原來是那戲班子的其中一人,在表演世俗中的口吞油汁,嘴中含火的戲法,引來一陣唏噓呐喊聲。

林潛仔細看去,那噴火戲子,頭戴牛角,耳串金鉤,臉上塗了一大筆紅墨相間的花紋,扮作的是陰間赤焱小鬼的模樣。

他身上的皮膚黝黑粗糙,浸泡在油中,顯得油膩異常。個子卻隻有平常人的一半高,完全是個侏儒!

隻可惜,這長相醜惡的侏儒,卻是個瞎子!

一個刺客,縱然可以易容改變模樣,可以練就縮骨功或喝藥改變身體,一對招子血爛,卻如何也做不到暗中傷人。

林潛隻看了一眼,便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但他又發現個奇怪事情,那先前就注意到的私塾老先生,此刻居然還呆在原處,一動不動。你以為他睡著了,但他兩眼卻睜的渾圓,目露憂傷,也不知在思索什麼。

這老頭是個駝背,身上行囊揹著一大長條,也不知是否是被其壓彎了脊梁。

除此外,還有小葡萄口中提到的花甲老頭,那三四位白髮白鬚,白杉白褲,甚至連鞋子也是白色破布包裹的老頭,聚在一起,蹲在地上,看起來就像孿生兄弟。

林潛仔細走進一瞧,發現他們正一起聚精會神的數螞蟻,有人來也不曾抬頭一下。

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阿彌陀佛,林潛轉身再看,卻發現一位身披著綠儐青衣佛門袈裟,手中撚著一盞青燈的中年和尚正望著他,目露慈祥。

青衣和尚,在《夢遊錄.櫻桃青衣經》中所述,乃是得道講僧,身俱功德。

“大師有何事?”

青衣僧人一手托青燈,另一手四指併攏拇指扣起,默默唸了句佛號,他手掌輕輕在林潛背上一撫,竟一言不答,轉身離去。

林潛兀自感覺莫名其妙,但奇怪的是,隨著這僧人平常的一撫,林潛發覺他心口溫熱,傷勢竟好轉了些。

奇怪,倒也有趣。

這些個深藏不露的傢夥,能來到絕意宗的山前,又豈會是省油的燈?

恰好這個時辰,在禮膳堂的三樓,響起一道綿延低沉的鐘聲,鐘聲三響,一聲高過一聲,如同滾浪拍岸。

那些個人聽聞鐘聲,抬頭且停下手上的動作,但聽得老宗主梁秉天爽朗大笑道:“晚宴已準備妥當,各位便隨老夫一齊去堂內用餐罷。”

(本章完)

“林小兄真要和我謝二弟比劍?刀劍無眼,倘若為了逞一時之快而受傷,多不好意思。”

“嗯。”

林潛隻回了個嗯字,刹那間細雲軟劍卷出,如波濤般層層遞進,朝著謝非當麵刺來。

他氣急冷笑,道:“劍已經有了,何時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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