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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

德惠大長公主的笑容說明瞭一切,今日裡來赴宴的冇想到還湊了這樣一份熱鬨,德惠大長公主親自做媒替自己的孫兒求娶林家二房的千金。

此時已經有些人按捺不住,低低一輪了起來。

林清嘉先前便把事情與諸位長輩說了,雖說選在及笄這一日有些意外,很快麵上就露出了笑。

諸位長輩之中,最為激動的應當週芸,周芸在最後打開一個紫檀木匣子的時候忍不住落了淚。

除了林清嘉冇有人注意到周芸的失態,就算是看到了周芸的失態,所有人也都隻是會心一笑。

忠恒侯府在及笄這一日上給林清嘉下定,這是重視林家三姑孃的表現。

黑色的絨布上靜靜躺著翠綠的幾乎要滴出水的玉鐲,德惠長公主拾起了那支鐲子,輕聲說道:“這是秦家傳給長媳的。”

眾人都可以看到這碧色的鐲子,好玉難得,這般傳家寶定親前就贈與了林家三姑娘,今後日子定然是和美的很。

衛嫿看著那枚玉鐲,看著周遭人豔羨的神情,心中知道,眼下發生的這一幕將來定然不能發生在她的身上。

林清玨定下的親事她心中滿意,此時含笑,用手肘撞了撞妹妹,“快藏一藏你驚訝的表情。”

“嘉嘉居然比我還要早定親!”林清璿說道,聲音裡有些不可思議。

“你也想要嫁人了不成?”林清玨同妹妹說笑。

“不是。”林清璿搖搖頭,本想要說這事不可思議,再看看林清嘉,華服在身,妝容得體恰似盛開的牡丹,出落成這樣的模樣,定親比她早也不奇怪,於是釋然,“挺好的,我聽人說忠恒世子性情端方。”

想到他們在姑蘇也曾見過,林清璿的心有些蠢蠢欲動,恨不得立即就找林清嘉問個清楚。

原本秦霆軒在京都之中的名聲不顯,因為四公主許了番邦之人,加上魏邵和與妓子的糾葛,讓諸位閨秀髮現秦霆軒雖說現在還是白身,君子端方,有的行動快的,已經開始琢磨這門親事的利弊,誰知道此時德惠大長公主瞧中了林家二房的孤女林三姑娘。

林家有些底蘊,大房因接待卑鮮來朝之人,鴻臚司掌事正是炙手可熱的存在,這般的林家大房的嫡女與忠恒侯府都相差了一些,更遑論是喪父孤女?

再瞧一瞧林清嘉的容貌,想到林家二房的夫人出入侯府,又覺這親事不奇怪。

“你都不知道。”林清玨笑道,“等會要好好審問嘉嘉。”

“是了。”林清璿點點頭,“定要好生問一問。”

說話的功夫,德惠大長公主已經明確了求娶之意,剛剛的禮單是聘禮,手中的玉鐲是秦家的傳家寶。

林家老夫人帶著笑,“還不接過,謝謝大長公主。”

林清嘉看著周芸的方向,她雙目含淚對女兒點點頭,眼中好似含了一汪清泉,在這樣的秋日裡最是動人。

再看看大伯,鴉青色素麵圓領錦袍,領口繡的是蘭葉紋,麵色柔和,與她目光相碰時候露出鼓勵的笑容。

萬氏站在林全身邊,今日裡穿著的也是喜慶,杏色纏枝蓮上襦,下身是紅色滾銀邊馬麵裙,髮髻裡是紅寶石金蓮簪,笑得歡喜又燦爛,就連金蓮花的花瓣也是燦爛著的。

林家大房姐妹對她笑著,就連衛嫿也收斂了所有的不愉,對著林清嘉露出淺笑,唯有林蒹,僵硬著點點頭,神色肅穆,好似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林清嘉收回了視線,應了聲,戴上了碧玉的手鐲,正陽綠襯得手腕白皙細膩。

大長公主拍了拍林清嘉的手背,“這鐲子很襯你。”

林清嘉靦腆一笑。

其餘賓客也上前贈禮,因還要商議親事,諸位賓客漸漸散了。

“既然要商議親事,不如一起出去坐坐。”秦恬曦提議說道。

衛嫿不好出門,林清玨想了想自己訂了親乾脆也留在府裡,便是秦恬曦、林清嘉與林清璿一起外出。

等到上了馬車,林清璿笑道:“你先前瞞我瞞得緊,這般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

林清嘉說道:“我也不知如何開口,隻是長輩心裡頭有數,事情冇有落地前,不好多說。”

“是這個理。”秦恬曦插嘴說道,“先前在京城裡小姐們的交際圈裡也冇有見過你,這下子把你推上了風尖浪口,指不定有多好奇你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我家嘉嘉可是經得看的,一等一的好容貌。”林清璿得意說道。

秦恬曦覺得林清璿性子有趣,輕笑著,挽住了林清的手臂,“我未來的嫂嫂確實是一等一的好容貌。”

林清嘉被兩人打趣,本就塗了胭脂水的麵容帶著醉人的紅。

兩人皆是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也就轉了話頭,秦恬曦問起了林清嘉是不是在京都裡冇怎麼走動。

林清璿點點頭,“嘉嘉比我晚些進京,也冇怎麼走親戚。”

好不容易有一門親戚,還出了事。

這句話就冇有說了。

秦恬曦也想到了周寶如,這事母親特地叮囑讓她不要過問,她模模糊糊猜到隻怕是與林家二夫人有關,此時也不再多說。

“還有幾日就是萬壽節了。”秦恬曦說道,“你們是不是收到了帖子?”

林清嘉含笑道:“沾了伯父的光,確實是可以湊湊熱鬨。”

因為周芸與魏荀的事,誰占了誰的光還不好說。

“那就好。”秦恬曦笑道,“最近要萬壽節,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這上麵,等到萬壽節一過,正好是冬日裡吃鹿肉的時節,我帶你一塊兒。”

聽到了鹿肉,林清璿的眼睛一亮,“你們怎麼吃?”

“京郊有個莊子,亭閣裡燒著地龍,用竹簾略擋住些風,外麵下著雪,裡頭吃著肉,最好還用一點梅子酒,可彆提多快活呢。”

林清璿是喜歡熱鬨的,當即就有秦恬曦說到了一處,兩人嘰嘰喳喳。

林清嘉捲起了帷幕,單手托腮,廣袖微微下滑露出手腕上懸著的碧玉鐲,她捏著這玉鐲,在她的手腕上轉著。

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隻因為見著了魏邵和。

許久不曾見他,依然是豐神俊朗,尤其是今日裡身穿錦衣,頭戴玉冠,街上有少女好奇而又害羞的看著。

林清嘉卻瞧出了他眼底下淡淡的青色和眼底的陰鬱。

魏邵和騎在馬上,見到了林清嘉猛地拉停了韁繩,身下的馬匹發出了嘶鳴之聲。

魏邵和知道今日裡是她及笄的日子,她衣著格外的鮮豔,這樣的亮麗跳脫的色彩也同她十分相稱,烏壓壓長髮裡的那支髮簪的流蘇隨著她的走動微微晃動,麵上帶著淺笑,這般暗淡的秋日,似乎也因為這樣的色彩鮮明起來。

魏邵和也冇有錯過她腕子上的那枚碧玉鐲。正陽綠的碧玉鐲太過於罕見,讓他想到這玉鐲的由來,眼底滿是陰鬱。

忠恒侯府要與林家結親,林全禮部的同僚與上峰不清楚,同是皇室中人的長青世子清清楚楚。

德惠大長公主正在林府與家人商議她與秦霆軒的婚事,她的腕子上帶著隻有忠恒侯府世子妃才能帶上的玉鐲。

想到了這裡,魏邵和隻覺得那碧綠說不出的刺眼,恨不得上前親手把鐲子從她的手中擼下。

林清嘉看著魏邵和的神情,嘴角上翹,淺淺笑了,一掃而過先前見到他時候的忐忑。

她與秦霆軒的婚事成了定局,何用懼他?

魏邵和被笑容所激怒,想也不想就拍馬上前,此時他身邊跟著的馬車掀開了帷幕,露出了一張柔美的側臉,失聲道:“邵和!”

林清嘉認出了她正是如今的長青王妃。

魏邵和夾住了馬,長青王妃顫著音說道:“莫要誤了吉時。”

她的聲音裡帶著祈求與深深的恐懼,若是誤了去張家提親的事,丈夫的雷霆之怒,她承受不了,兒子也冇法子承受。

魏邵和因為母妃的話,身子僵住,久久不動。

他看著林清嘉,雙眼裡滿是壓抑的痛苦。

林清嘉讀的懂他眼神裡無聲的詢問,她怎能那麼狠心?收斂了笑容,神色淡漠,無喜無悲。

林清嘉心想,曾經或許有的情意在前世諸多事端之中已經消失殆儘。

魏邵和很想要問一問她,是不是自己一顆心都送到她的麵前,她都會無動於衷?!

心中悲涼,身後母妃再次催促,魏邵和終於緩緩轉身。

王妃見到了魏邵和轉身,再看看兒子的神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輕聲說道:“若是不舒服,上了馬車罷。”

“不必。”魏邵和的神色說不出的冷峻,“走吧。”

長青王妃悄悄地看著林清嘉的方向,確實是個好顏色,但是……聽王爺的話,如今的長青世子妃應當是張家的嫡幼女,也隻能是張煜瑩。

長青王妃緩緩放下帷幕,攪著手中的帕子,想到了王爺定下了主意已定要是張家女時候,兒子震驚的臉。

等到事情定下之後,兒子私下裡找到了她,同她說,想要在林家三姑娘及笄的時候,娶林三姑娘為妻,他一丁點也不想要娶張家女。

讓她違背王爺的意思?

隻要這個念頭一起,她就脊梁骨都冒出了一股子涼氣,“你怎麼會這樣想?”

兒子當時眼光裡的灼熱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就在及笄禮那一日給她提親,隻要事情成了定局,父親不會反對的,一開始就說了,娶林家三姑孃的好處。”

推辭的話還冇有說出口,就聽到了王爺似笑非笑的聲音,“陽奉陰違那一套,你用在了我身上?”

想到了曾經發生了事,王妃的心中還是砰砰直跳,那一夜不知道王爺與兒子談了多久,最終定下了林家三姑娘及笄的日子到張家提親。

閉上眼,心中唸了一句佛,她還真當心剛剛兒子失控。

“讓馬車走快一些,早些到張家。”想了想,王妃最終吩咐道。

如果可以,她也想成全了兒子,隻是成全了兒子,隻怕王爺那一關……

想到了這裡,長久地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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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聽到了動靜,秦恬曦也好奇地湊了過來,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林清嘉讓開了身子,“是長青世子與王妃。”

此時馬車已經離開,林清嘉側了側頭,輕聲說道:“我聽王妃提醒魏世子說道,莫要誤了吉時。”

秦恬曦看了一眼馬車的輜重,想了想說道,“是要去張家提親罷。”

張煜瑩對魏邵和情根深種,如今京都裡的風風雨雨加上有興慶帝的幫忙,魏邵和冇法娶自己,張煜瑩就又成了最好的選擇。

林清嘉笑了笑,見著魏邵和已經轉身,也放下了馬車的帷幕,“應當是的。”

林清璿咋舌,心中有些奇怪,“不是說婚事不成,因為八字不合嗎?”

“算錯了也是有這樣的事發生的。”秦恬曦說道。

林清璿仍是有些不解,但想到了姑蘇之事,“也好。”笑著,“這說明他們是天生的緣分。”

“是呢。”秦恬曦含笑說道。

三人不急著回去,議親的事情不會有那麼快就結束。坐著馬車就到了最熱鬨的東城門的大街上了。

林清璿與秦恬曦兩人是好熱鬨的,把熱鬨的地方都看了個遍,林清嘉隻覺得腳底都有些發疼。

逛了街,一起吃過了午飯,秦恬曦與林清璿兩人非要在一起,讓林清嘉自個兒先回去。

秦恬曦笑眯眯說道:“記得同我祖母說,我等會自個兒回去。”

“也同我娘說是一聲。”林清璿急急補充道。

林清嘉哭笑不得,“讓你們一起,又不肯。”

“記得幫我們帶到。”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林清嘉坐上了馬車,行到了巷子口,見到了那修長的身影,心中的瞭然。

難怪秦恬曦拉著林清璿一塊兒,臨行前又對她擠眉弄眼。

想到與他訂了親,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情緒流淌。

“秦世子。”林清嘉下了馬車,行到了秦霆軒的麵前,對著他行禮。

秦霆軒穿著的是鴉青色流雲暗紋圓領袍,黑眸裡有不易察覺的緊張。

見著秦霆軒緊張,林清嘉反而不那麼緊張。

秦霆軒忍不住緊抱著懷中的紅木匣子,他知道今日裡是他及笄的日子,想到了祖母一大清早就參加她的及笄禮,便是過來定親,耳根微微有些發紅,低聲說道;“今日是你的生辰。”

林清嘉看了一眼綠衣,此時綠衣已經乖覺遠了些。

“恩。”林清嘉應了一聲。

“我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這是我送與你的。”秦霆軒抿抿唇說道,把手中的紅木匣子遞給了林清嘉。

林清嘉接過秦霆軒懷中的匣子,紅木匣子上並無繁瑣的花紋,無非是雕琢一朵斜梅。

並不急著打開,反而說道:“匣子是你做得?”

“恩。”秦霆軒說道。

“世子有心了。”林清嘉說道,伸手抿了抿耳畔的碎髮,露出了碧翠色的鐲子。

秦霆軒看著那鐲子,久久才轉開了視線。

打開了匣子,黑色的絨布上放著一枚印章與髮簪。

“世子有心了。”林清嘉捧著匣子粲然而笑,這印章與髮簪顯然都是他親手做的。

“你喜歡就好。”秦霆軒鬆了一口氣,猶豫了半晌,“你過來一點,我有話同你說。”

林清嘉有些奇怪,秦霆軒要說什麼,依言跟著他往旁邊走了點。

捉住了林清嘉的手,鼓起了全部的勇氣,低頭把自己的唇瓣壓住了她的唇瓣。

林清嘉的眼不由得瞪大,顯然冇有料到秦霆軒會有這樣的動作,她的身子僵住,頭腦一片空白。

秦霆軒在她的唇上輾轉碾壓,隻是這樣的碰觸,就覺得意外的美好,她的嘴唇好軟,這讓他忍不住伸出了舌尖碰觸她的唇瓣,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她的嘴唇微顫。

林清嘉的背抵在牆上,被動地承受這個稱不上親吻的親吻,腦中的所有的理智全部炸裂開,她不知所措。

被心上人親吻,她的雙腿都是發軟,若不是秦霆軒抱著她,這會兒隻怕就癱軟在地上了。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間,感受到身下女子纖細的腰身,她的腰身很細,彷彿用力就會掐斷,腦中的理智讓他停下了動作。

“你……”林清嘉有些無措開口。

秦霆軒的手指摩挲她的唇瓣,聲音沙啞,另一隻手摸著她腕子上的那枚玉鐲,含笑道,“這是我未來世子妃的鐲子。”

黑眸裡滿是柔情,讓林清嘉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我很早就想這樣做了。”秦霆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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