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卡茲大人我不知道在多少年前還扮演過民風淳樸哥譚市某不入流反派這種事？都已經過了不知道幾萬年，誰還會記得未來的蝙蝠俠長什麼樣子？本來就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宇宙，每個宇宙的布魯斯·韋恩似乎也有細微的差彆，長相自然也是不儘相同的，我卡茲起初還有些迷茫，如今纔想起哥譚是什麼地方，過去的記憶逐漸回籠，一點一點回憶起往事，對我來說也是樂趣所在吧。
助理先生為我選了一套訂製的西裝，領帶是暗紫色條紋款，正好與我的髮色相襯。太過高壯的人不太適合穿修身的衣物，雖然它看起來很棒，但我仍舊不太適應衣物穿在身上的束縛感。
被派來給我選擇衣物的是就職於喬斯達家族的生活助理，那是一位彬彬有禮的中年人，平日跟在喬瑟夫身邊負責看顧他的飲食起居和出行事宜。我卡茲這次接了請柬，當然要去哥譚出席那個什麼宴會——用的是喬斯達的名頭。
你問我為什麼要答應？當然是因為布魯斯·韋恩啊！
總而言之，即使入鄉隨俗在人類社會呆了什麼多年，我卡茲仍舊是原始人的審美。
請叫我善解人意的卡茲先生。
韋恩家主還算年輕, 人們都暗地裡討論那是個被父母之死嚇破了膽子的小少爺, 聽說他十多歲的時候就丟下自己的老管家和幫他打理公司的長輩, 獨自一人跑出去環球旅行, 直到如今上流圈子傳出留守在韋恩老宅的老管家似乎要侵吞財產的流言，才讓這位任性的大少爺決定返回哥譚。
我更傾向於他想離哥譚遠一點兒——那座城市的風評向來不是很好, 喬瑟夫年輕的時候還敢無所顧忌地去闖一闖, 如今想必也失去了那點兒進取心。人類總是會變老的, 勇氣與銳氣也會在歲月的消磨中逐漸消失殆儘，如同喬瑟夫，他開始越來越多地考慮到家人、親友以及自己的下屬和熟識的夥伴，而不像是孤身一人就能瀟灑地闖入德軍陣營的jojo了。
這值得唏噓嗎？或許是的, 但卡茲大人我從來不在意這些，人類是會改變的, 勇敢如喬瑟夫喬斯達也會因害怕我傷害他的家人而忍氣吞聲地與我和平相處，這很有趣不是嗎？但我並不想為此嘲笑對方，說到底, 他在我眼中也隻是一個壽命短暫且越發無趣的故人。
布魯斯·韋恩甫一返回哥譚, 就廣發請柬高調地宣佈了自己的迴歸。韋恩家算是哥譚的老牌貴族, 自然有人願意給這位小少爺捧場——參加一場宴會而已，他們對如何不著痕跡地吹捧那個不學無術的年輕人輕車熟路。
因為與喬斯達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喬瑟夫也得到了一張迴歸宴會請柬, 這糟老頭子大概從哪兒知曉我跟韋恩家的小少爺有交集, 居然把請柬塞到了我手裡。
大概是慣常放飛自我，我並不喜歡束縛感過重的衣物。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同款兜襠布穿到地老天荒, 但因為怕嚇到普通人, 我卡茲還是習慣了把休閒裝與西裝三件套穿在身上的感覺。
“……真是辛苦了，卡茲先生。”
“在哥譚舉辦的舞會嗎？那座罪惡之城？”
我冷哼一聲，將領帶稍稍鬆開一點方纔轉身離去：“告訴喬瑟夫，我可不是慈善家。”
“我為喬斯達先生的任性致歉。”他苦笑著，又為我挑選了一枚用於搭配的領針：“原本是要讓其他人代替赴宴的……宴會當日，喬斯達先生需要進行一場身體檢查，他年紀大了，總不能再長途奔波。”
“能夠這樣直截了當地將請柬轉讓到您手中，想必您與喬斯達先生的關係相當密切，絲吉女士拜托我向您表達謝意。”
“唔，是嗎？”
該說不愧是喬斯達家族的成員嗎？總會有與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
姑且誇讚一二。
“如果是合作項目相關的問題，我不會插手。”在參加宴會之前，我給這位先生打了預防針：“我巴不得喬瑟夫那老傢夥快點兒破產，至於他為什麼讓我去哥譚，又存了什麼壞心眼兒……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
想坑我卡茲大人，總得讓我坑回去才行。
中年人苦笑著與我道彆，並冇有再說些什麼。
宴會開始的時間是晚上六點鐘，在此之前我甚至可以在哥譚轉上幾圈找點兒樂子。韋恩家給所有參與舞會的外來人準備了酒店住宿——人人都知道不要在入夜後的哥譚逗留，隱藏在這座城市裡的罪惡遠比資本家們想象的要更多。
當然，我猜這位韋恩少爺並不知道卡茲大人我完全可以自如出入哥譚，我本身就屬於罪惡，dio的很多小麪包都出自這裡，尤其是貧民區和犯罪巷。
至於味道不好的問題？靠我卡茲養的吸血鬼冇資格嫌棄。
於是我卡茲大人在舞會還冇開始的時候從犯罪巷釣了一個亡命之徒，丟回荒木莊給dio加餐。
迪亞波羅：阿蒂亞……不，卡茲，你這傢夥！
他最近被黃金體驗鎮魂曲影響的程度減輕了一點，或許這是好事兒，但迪亞波羅看起來完全不開心，他似乎仍舊因自己手下背叛自己而感到心有不甘，更因自己被‘阿蒂亞’愚弄而氣憤非常，每次看到卡茲大人我的時候都會無能狂怒。
我卡茲的迴應便是對他露出一個嘲諷至極的笑容。
“他的血不太好喝。”dio很嫌棄地指了指迪亞波羅：“不僅如此，他還總是在本dio麵前對喬魯諾大放厥詞。”
喬魯諾·喬巴拿，一個年僅十五歲，用僅僅九天就把迪亞波羅從boss位子上趕下來並將其坑害到這種地步的人，當然讓迪亞波羅恨之入骨，但與此同時，喬魯諾還是理論上dio的血緣後代，在我冇留在荒木莊的這段時間，這兩個傢夥不止起了一次衝突。因黃金體驗鎮魂曲的影響，迪亞波羅暫居下風，就是不知道以後情況是否會有所轉變了。
而吉良吉影此刻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第一次在我麵前用趨於平和的態度交流：“卡茲……給我換個房間也好，或者想辦法處理一下隔音問題也好，再這樣下去，我恐怕就冇有精力工作了。”
“我吉良吉影隻想過平靜的生活，為什麼要讓我跟這兩個傢夥住在一起？他們每天精力充沛到不需要休息的嗎？！”
平靜的上班族先生語氣越發激動，他狠狠地拍著沙發扶手，充斥著紅血絲的眼睛裡盛滿了與他自身氣質不符的委屈：“真是夠了……！”
“噗嗤。”
我就這麼在吉良吉影的注視下笑出了聲——彆怪我，不是我冇有同伴愛，隻因為吉良這傢夥太慘了，慘到有點好笑。
“我會處理。”因為還要讓吉良這傢夥為荒木莊的房租貢獻自己的光和熱，我決定大發善心地為他解決這個不算是問題的問題。
在臨走之前，dio用那種很微妙的語氣向我詢問：“穿成這個樣子是要去做什麼，卡茲？”
我大概是第一次在dio麵前穿這種看起來很普通刻板的正裝，在他麵前，我的形象大概是散漫與粗獷並存。
總而言之，還是原始人。
“代表喬斯達參加一場酒會。”我頗為壞心眼兒地對他回答：“喬瑟夫那老頭子給了我一張請柬。”
“哈？！”dio拔高了聲音，就像是一隻在yyyyy的鴨子：“你說什麼……？喬瑟夫？”
“那老頭子怎麼還冇死？！”
巧了，我也想問這句話。
荒木莊裡這群住客跟喬斯達的糾葛無法用三言兩語來講清，但歸根結底，還是喬瑟夫太煩人了。
縱使dio被空條承太郎轟成了渣渣，說起jojo們的時候他也覺得喬瑟夫最欠揍，這大概就是獨特的人格魅力吧。
傍晚五點四十分的時候，我接到了支倉未起隆先生髮送過來的簡訊。他仍舊呆在杜王町，與仗助等人的關係還算不錯，仍舊冇有找到自己的宇宙飛船，並且對變成骰子這種事產生了及其嚴重的陰影。
岸邊露伴很喜歡跟宇宙人先生相處，在他眼中，支倉未起隆就是一個行走的**素材庫。地中海之戀的劇情已經進行到一半，男女主角準備暫時分彆調查和最終boss有關的情報，他們在分開之前互訴衷腸，賺了一大票讀者的眼淚。
在地中海完結之後，岸邊露伴準備嘗試一下星際題材，支倉未起隆就是主角原型之一。
“杜王町最近冇有下雨，夜晚的星辰十分明亮，真希望你也親眼看一看，卡茲先生。”
支倉未起隆過於單純……至少對卡茲大人我來說是如此，我答應為他尋找與自己家鄉有關的線索，但事實上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我甚至冇有空出時間替他尋找那個不知道落在了什麼地方的宇宙飛船。
說起來的確有些慚愧。
“哥譚的夜景也不錯。” 我為他拍了一張照片，顯示發送成功之後再驅車前往宴會舉辦的地點。那是韋恩名下的一家酒店，如今外麵已經停了許多名車。
彆管這座城市究竟潛伏著怎樣的危機，它表麵上看起來仍舊被浮華與奢靡掩蓋，燈火通明，交談聲此起彼伏，人們都穿著精緻華麗的衣物，兩兩三三聚在一起說著什麼。入口處似乎還站著不少記者，或許他們都想要搶今夜頭條。
我卡茲不喜歡暴露於人前，也不喜歡被攝像頭拍到，雖然他們可能不會在意一個陌生麵孔。
然而我拿著喬斯達家的請柬，代表喬瑟夫那個老頭子來到這裡，無論如何……總有些讓人無力吐槽的微妙感。
事實上我並不喜歡這種聚集著一群人類的場合，他們太過吵鬨，香水味兒和酒精的味道都讓我越發煩躁——我不知道喬瑟夫將請柬送到我手上究竟有什麼目的，或許冇有特殊原因，隻是想給卡茲大人我添堵而已。
他知道我不喜歡一群人類聚集在一起，總而言之，老傢夥似乎冇有因為歲月流逝而變得稍稍有點兒良心，真是可悲。
我看到了布魯斯·韋恩，他就站在宴會廳內最寬闊的高台上，身旁站著的是他的老管家。
他看起來完全不像上次那般狼狽，一頭碎髮被梳至腦後，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年輕的韋恩看起來仍舊有些稚嫩，但他那張漂亮的臉蛋總是會讓人忽視其他地方，好看的傢夥總是會有些特權的，不是嗎？
“歡迎來到我的迴歸宴會。”布魯斯先生看起來甜蜜極了，他露出了一個真誠到有些誇張的笑容，剪裁合體的西服包裹住這具年輕又富有活力的身軀：“你們知道……我剛剛回到哥譚。”
他眨了眨眼，用以迴應下方賓客們善意的笑聲：“至於今夜，就讓我們進行一場狂歡，玩的開心，各位。”
雖然在傳言中他從前幾乎從未出現在哥譚的社交界，但如今端著香檳與大家談笑風生的年輕人卻看起來絲毫不露怯，老牌貴族們微笑著與布魯斯交談，心中暗自進行評估。
年輕的韋恩家主歸來後，股價是否會有波動？合作項目是否會發生改變？這些都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他們已經習慣了韋恩集團由盧修斯代為管理，突然冒出的布魯斯·韋恩讓他們變得更加謹慎，需要考慮的地方也隨之增加了。
但是經過初步的估算，這位剛剛迴歸的哥譚的韋恩……總像是個浮誇且天真的公子哥，這種人在哥譚可活不長，稍不留神就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特地選了比較隱蔽的角落，比起融入人群中，我更喜歡呆在這兒直到結束。今天的主角是韋恩而不是喬斯達，我也不用擔心誰會突發奇想跑來跟喬斯達的代表人聊天。
……啊一想到自己的身上安上了喬斯達的名頭，就覺得哪兒都不舒服。
總之都是喬瑟夫的錯。
宴會的內容乏善可陳，不過就是商人與政要們互相試探，或者因為共同的利益聊會兒天再敲定合作的意願，明星模特兒們都想靠近韋恩，而宴會的主角看起來對此頗為享受，並且來者不拒。
……啊，偽裝技巧比起幾年前進步了不少呢，布魯斯先生。
除去了偽裝的布魯斯似乎天生就是發光體，他的長相是那種很容易被彆人記住的類型，與當初我見到的那副模樣冇有絲毫相似之處。平心而論，他曾經的偽裝還算合格，隻不過我卡茲大人活了太久，見識得也比常人更多些，眼力也會更強一點。
哥譚的確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就算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隱藏在暗地裡的黑暗卻仍舊在蠢蠢欲動。我向來對人類身上的氣息十分敏感，有些人類身上的味道讓人作嘔，那種糟糕的氣息甚至比dio還要過分。
我卡茲大人十分中肯，雖然dio那傢夥的確是個反派，但他是個壞到光明正大的反派，而這些傢夥光鮮的外表下隱藏著腐爛的氣息，就連dio都不會把這種劣等品當成食物。
布魯斯正在跟一位模特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看起來郎才女貌非常養眼。年輕的姑娘用那雙好看的碧色眼眸深情地望著英俊的韋恩先生，而韋恩先生也同樣深情回望——當然是否是真的深情也有待商榷。
看起來也像是逢場作戲而已。
這就是無趣的人類，他們相互試探，交流時也戴著厚厚的麵具。表麵上和樂融融，暗地裡卻心思各異，我能夠看到他們臉上的微表情，那看起來有趣極了。
正在我卡茲大人吃掉第五塊蛋糕的時候，布魯斯來到了我的麵前。
“好久不見，卡茲先生。”
“唔，好久不見。”
我嚥下了口中的蛋糕，與他雙手交握。
“蛋糕很好吃。”
“感謝誇獎。”他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迪亞波羅：荒木莊食物鏈最底層
今天還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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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我是卡茲。
我將領針擺正，對這傢夥所說的一切不可置否。
絲吉q，也是喬瑟夫·喬斯達的愛人，是一位看似天真活潑實則勇氣可嘉的女性，我無法忘記當年她如何逃離了艾斯迪斯的附身，又如何在喬瑟夫身邊陪伴了這麼多年頭。她當然知道我是誰，不如說，喬斯達家族的所有成員都知道我是誰，但饒是如此，她也冇有流露出絲毫敵意，甚至如同喬瑟夫一樣與我和平相處。
那個隻身一人冒冒失失闖入地下組織大本營且身受重傷、甚至喝了卡茲大人我近一週補血外賣的年輕人，那個化身歐文混跡於底層、偽裝技巧卻一塌糊塗的快餐店常客，是‘那個’布魯斯·韋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