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眼前的慕秋白周靈素竟是不知如何接,隻好道,“小白,似乎又瘦了許多,可是又將大夫的話置之腦後了。”
慕秋白手上的摺扇“啪”的一聲,便被瀟灑的打開了,“阿素此言差矣,這大夫的話呀,總是要比實際的厲害上許多,隻要能跑能跳的便是冇甚大礙。何必活得太過拘束,人生畢竟苦短,若是都聽大夫的,這短短幾十年豈不是要少上許多樂趣。”
周靈素的眼角抽了抽,尤其是看著慕秋白手裡一搖一搖的扇子,這京城三月的天尚還有些微冷,那裡用得上扇子。
“小白,還有狐狸一名,我自是說不過你的,隻望你時時記得莫要親者痛仇者快。”
慕秋白愣了愣,便含笑點了點頭,這道理慕秋白那裡有不知的,隻是,隻是冇有想到周靈素會這樣說。慕秋白的內心有一絲暖流流過,流向他的四肢。
“以後阿素和阿言有了孩子,便認我做個乾爹,這樣待我以後年老體衰了,也有人給我養老送終,阿素覺得如何?”一雙桃花眼裡不在是平日裡的玩世不恭,反而是一派認真。
周靈素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隻慕秋白同君言之間的交情便不可能決絕,何況,何況,周靈素內心深處卻也有幾分憐惜他。
“不如何,八字尚未有一撇,小白你說如何?”周靈素似笑非笑的盯著慕秋白,也不知道她是何意。不過慕秋白卻覺得,周靈素已是答應了,一雙桃花眼燦若星辰,異常奪目。
一內著海棠色百花曳地裙外罩水綠色如意雲紋對襟短襖,梳著雙平髻,斜插了兩隻祖母綠的孔雀簪的女子拉了同慕秋白一起來的女子就往三樓去。
“嫣兒妹妹,我約莫記得窗邊坐著的那人是你大哥吧?”女子不說還好,一說慕嫣兒便恨不得立時衝上去狠狠的扇幾巴掌那將自家大哥勾去的狐媚子。
慕嫣兒的臉上儘是憤慨,一雙眼睛裡似含了火一般,“芷瑤姐姐好眼力,那確實是我大哥,前幾日纔回的京城,這兒是特地抽空陪我來添置些首飾的。大哥常說,女孩子家正是花兒似的年紀,應該好生打扮打扮,方對得起這大好的時光。”
慕嫣兒的話語間帶著淡淡的炫耀,臉上也是一副驕傲的神色。
那芷瑤姑娘淡淡的笑了笑,卻也是奉承道,“想來慕家大哥甚是疼愛嫣兒妹妹,叫人好生羨慕。若是芷瑤也有那麼個哥哥,該是多好,也好過這日日夜夜的寄人籬下,唯恐遭人白眼的好。”
這慕嫣兒被慕秋白那繼母養得甚是刁蠻,性子外顯,甚是容易被人挑撥。因而方纔見慕秋白丟下她,徑直朝周靈素走去,方覺得甚是生氣,恨不得衝上去,狠狠的教訓周靈素一頓。
但是這慕嫣兒卻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完全冇有學到她娘半分的狠毒和城府,真真兒是個刁蠻的傻妮子。
自和這錢芷瑤交好以來,便將對方當做了自己的好友,若是有誰欺負了這錢芷瑤,她便是第一個衝上去的,從不計後果。這片維護之情,竟是遠比對她的血脈至親還要強上白倍。
錢嫣兒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芷瑤姐姐,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難過可好。你雖然冇有一個像我大哥一樣的好大哥,可是你還有一個皇子妃的姐姐呀。三皇子妃待你可好了,幾乎每次我去尋你,都有三皇子妃身邊的人來給你送東西,我也同樣羨慕你有姐姐呢。”
錢芷瑤的眼中劃過一絲異色,隨即麵上便是燦爛的笑容,隻是拉著慕顏兒的手有些緊了。
“嫣兒說呢對,我們不用彼此羨慕,我們都有彆人羨慕不來的。應是高興纔是,怎可如此不知足呢?”
慕嫣兒見錢芷瑤臉上真切的笑容,連連點頭,“芷瑤姐姐說的對,姐姐家雖然冇有個哥哥弟弟的,可是卻也是許多人羨慕不來的。姐姐的姐姐是大周的三皇子妃,表姐家是大周第一首富顧家,要權有權,要錢有錢。雖則姐姐如今住在顧家略有些不自在,那也是因為姐姐生性高潔,姐姐卻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以身替之。”
慕嫣兒臉上的羨慕之情在明顯不過,錢芷瑤隻是笑著點了點頭,並不接慕嫣兒的話。
她自然知道慕嫣兒說的話是發自內心,因為就慕嫣兒的性子若不是她真如此認為,決計說不出這番話來,況是做假臉上的笑容。
隻是,隻是如果可以,她寧可和慕嫣兒換。明麵上她是大週三皇子妃的親妹妹,表姐是這大周第一首富之女顧亦。可是,可是,她不過是個庶女,庶女罷了,在三皇子妃這個嫡姐的眼中,怕是隻有聯姻這一個作用,至於顧家,那同她又有什麼關係。
顧家真真的外甥女從來隻有一個錢涵薇,真真的表姐妹同樣隻有錢涵薇和顧亦纔是,她不過是她爹背叛她嫡母的證據,同樣是甩在顧家臉上的一巴掌。
所以算起來她隻是一個五品小官的不受寵的庶女,來這京城不過是因為她們錢家無人,給她嫡姐添個幫手的罷了。
錢芷瑤冷冷的想到,這又怪得了誰,她嫡母隻她嫡姐一個孩兒,在無所出。因著她嫡母的嫡親姐姐是顧家家主的妻子,這個姐姐又甚是疼愛她嫡母,多有愛護。
她爹為了不得罪顧家,這麼多年裡愣是除了她嫡母在冇有其他女人,某此酒醉之後同娘一番**之後便有了她。
聽說他爹被顧家狠狠的打壓了一番,自那之後連酒都不敢在沾半滴,更何況是納妾。自那之後,這錢家便隻有兩個女兒罷了。
隻不過她在錢家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嫡母雖然冇有為難過她,可同樣不待見她,一年裡除了年夜飯,她都不會見到她。
至於她那懦弱的爹,說來可笑,平日裡總是威風凜凜的,但是卻從來不敢對她那文文弱弱的嫡母說一句重話。
將她帶到這世上,卻是一天做爹的責任都冇儘到。若不是她嫡母心善,怕是她和她娘早死在錢府的某個角落裡生蛆,他也不會看一眼。
若不是,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