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姐姐,母後今日可安好,可有好好休息,用膳?”武樂垣到了朱雀宮卻也不忙著進去,而是與來接他的宮娥細細的瞭解這一日裡的日常起居。
梅兒接過與武樂垣打傘遮雪的小宦官手中的青竹油紙傘,眉目溫婉的輕聲細語道,
“九皇子殿下掛心了,娘娘一切安好,隻許是因著冬日裡素來疲賴不願動的緣故,飲食上卻是少了些,旁的卻也冇什麼。
隻這冬日裡素來熬人,卻是更應當進補纔是,娘娘這般少食卻也叫人有些憂心。”
武樂垣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心下歎了口氣,他卻是知曉梅兒未曾說實話,隻他卻也無計可施。
雖是如此,他卻也能猜測到究竟為何,便是如此,他卻也無計可施,畢竟便是能猜到卻又如何,提起卻也不過平添思念又憂愁罷了。
“梅兒姐姐,今日六皇兄可有進宮來瞧母後?”
梅兒卻是有些難為,到底她縱然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卻也不過是個宮女罷了,有些個事兒,卻也不便多嘴。
隻瞧著武樂垣小大人的模樣,卻也不敢有所隱瞞,這闔宮上下誰人不知,九皇子雖是罪妃之子,雖未曾養在皇後膝下,卻甚得皇後寵愛,皇後素來多有照料,連帶著這滿宮的妃嬪卻也不敢輕易忽視。
更何況她們這些皇後的身邊人,梅兒心下似是繞了九曲迴廊,隻麵上卻是半點兒也不顯,“回九皇子殿下的話,六皇子殿下今日未曾進宮,遣了人來道,今年大雪著實嚴重了些,卻也不好太過閒散,今日領了差事,早早兒的便去了京郊了。”
武樂垣點了點頭,便也未曾在多言,到不是他一日裡故生事端,隻他與他的六皇兄,卻也算得上命運相似,既都是在皇後膝下長大,生而為人,當有一顆感恩之心。
這些個日子皇後眼瞅著消瘦了下來,他們這些個做兒子的,自當承歡膝下,故而方纔有這麼一問。
進了大殿,武樂垣卻也不徑直進裡間,而是先進了一側的暖閣,脫了外麵的衣衫將自個兒烤暖和了,方纔朝裡間走去。
“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今日可有好好照顧自己。”
小小的人兒一本正經的老成模樣,認真的緊,從那張小臉上,便也能叫人知曉他的心意,貼心的緊。
朱皇後連聲兒的將人喚了起來,將人喚到身旁,“垣兒趕緊過來,可是又在暖閣裡待了許久?”
朱皇後摸了摸武樂垣的小手,暖和和的小手冇有半點兒的寒氣,朱皇後嗔怪了起來。
武樂垣靦腆的笑了起來,“母後,這冬日裡的寒氣著實凍人的緊,我素來皮實,些許寒氣卻似奈何不得我。
而母後卻是一日裡都在這暖和的室內,若是因著我帶了一身的寒氣,乍暖乍寒的,叫母後染了風寒去,卻是兒臣的不是。
若是叫六哥知道了,卻是要好好收拾我了,母後便當是心疼兒臣,莫要在嗔怪兒臣可好。”
人道女兒貼心,朱皇後卻是覺著武樂垣這個便宜兒子卻是難得的貼心,比之自個兒親生的女兒還要更貼心些,小小的人兒不論是說話還是做事皆是條理清晰,叫人瞧著舒服的緊。
“垣兒總有自個兒的道理,我這坐母後的卻也不如垣兒能說會道,隻垣兒既知照顧母後,卻也該知曉如何照顧自個兒。
今日下學,可是徑直來的朱雀宮?”
武樂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是靦腆的點了點頭,朱皇後親昵的點了點他的頭,“這般長的光陰,可餓了?”
武樂垣臉頰一下子便紅了起來,喏喏的道,“確實餓了,隻是聽人家講,一個人吃飯,便是頓頓山珍海味卻也少了許多胃口,若是有個吃的香的陪著,便是飯食上差了些,卻也美味。
我素來胃口極好,而母後的胃口卻是差了許多,想來有我陪著,母後該是能多些纔是。”
朱皇後笑了起來,眉目間的暖意卻是將一雙眸子都染上了暖色,
“青竹,去將爐子上溫著的燕窩端來與九皇子。”
“諾。”不遠處的宮娥連忙應下,便轉身離去,朱皇後示意武樂垣坐在她身旁,方纔道,
“天色尚早了些,若是這時節便用膳,許是不待天明垣兒便餓了,來來回回的折騰,若是未曾好眠,隻怕垣兒許是要長不高,
故而垣兒先吃些燕窩墊墊,待在過些時候在用膳如何?”
武樂垣自然便冇有不答應的,且不說朱皇後素來待他極好,便是這日的那些煩心事,他卻也不願意早早兒的回去,誰叫這大周朝誰的伴讀便與誰一道兒住呢?
故而不論其他,隻這一點他便樂意在這朱雀宮多帶些個時辰,且朱皇後於他卻也不僅僅隻是母後於他心中與生生母親卻也不差什麼,小孩子哪有不粘母親的。
“都聽母後的,母後今兒個雪下的甚大,兒臣待會兒用了膳,想去壽安宮看看七哥,”
朱皇後笑著點了點頭,並無什麼不滿的,這小孩兒總是與她十分的貼心,孩子大了,總有自個兒的想法,便是她想要多多的照顧她們的衍兒,卻也不能太過,
然小兄弟的親近,便是如何,卻也叫她們的衍兒難生旁的心思,
“你們兄弟親近,母後高興還來不及,自是極好的。”
朱皇後如此善解人意,武樂垣反而心下有愧,他的母後待他這般的好,他卻是有些得寸進尺的緊,隻他除了七哥,卻也冇有個可以說心事的人,故而還是咬咬牙繼續道,
“母後,兒臣有愧,隻兒臣今日過去,卻是再不想回自個兒的寢宮,想宿在壽安宮,故而,故而,”,
自個兒看著長大的孩子,便是冇有說,朱皇後這下子卻也看出了些門道來,仍舊不動聲色笑眯眯的道,
“垣兒素來卻也不是個粘人的,這次想要粘著你七哥,卻又是為何?若是能說服母後,卻也不是不可以。”
聽聞可以如願,武樂垣一下子便眉飛色舞了起來,隻他卻也不知該如何與朱皇後道,思考了下,方纔道,
“母後,兒臣已經是個小大人了,故而這個是我們兄弟間的秘密,所以母後裝作不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