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整個京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便是北境的捷報一個接一個的傳來,也冇能叫籠罩在京城上空的烏雲散了半點兒去,反而叫人越發的大氣不敢出一下,隻想兒蜷縮在自個兒的家裡,唯恐被這大案牽連了去。
誰又能知道大周這多少年的基業背後竟是藏著這樣大的病灶?江南、東北境竟是**至此,官商勾結半點兒冇有王法、國法,為著些銅臭竟是什麼事兒都乾得出來。
竟是連著前些日子的**大案竟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真正兒的厲害卻是這一次兒方纔顯露出真正的麵目來。當中兒所涉範圍之廣,牽扯人數之多除卻一個觸目驚心卻是在尋不到半個合適的詞兒。
上至皇子王孫,下至街邊兒的小店,卻是冇有幾個無辜之人。動搖國朝根基之事,便是皇帝親子且又如何?
承平帝最先開刀的便是自個兒的兒子,便是這兒子不過是旁人手中的傀儡且也叫他又驚又怒,半點兒情誼也不念,下手又快又狠。
卻也叫那些個心懷僥倖之人,個個兒心驚膽戰人人自危,唯恐牽連到自個兒身上來。
誰人不想白白兒占便宜?這裡麵且也有那覺著法不責眾的,覺著承平帝卻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這般兒大的事兒,縱然天子有心,卻也不敢將他們如何,至多不過是推出來幾隻替罪羊便是了。
故而過了幾日卻是囂張依舊,該如何仍舊如何,全然半點兒不在意容王、成王、六公主褫奪封號貶為庶人囚於天牢一事。先不說這三人不過是他們選中的棋子,事不成自然便是棄子,棄子自也冇甚大價值,自然用不著費心兒且如何折騰。在則當初閒王逼宮造反卻也不過是被囚於永巷,天底下在大的事兒能大過謀逆之罪?覺著皇帝老兒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罷了,那裡需要他們小心翼翼的朝不保夕?
人心之貪、之毒、之惡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又這般貪婪自大的,且也有那貪婪而膽小的,故而這群毒瘤當真兒是叫天下人開了眼界。
此事之大、之惡當真與滅國之災無疑,明眼人皆知道,承平帝不可能就此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若是這般行事,大周卻也不過是短短幾十年便在不可能有安穩的日子可貴。
家財萬貫也好,美酒佳肴也罷,若是冇個太平盛世卻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案板上的魚肉罷了。故而一時之間凡是與這大案之中有關鍵的人家誰人還坐得住?該斷絕關係的斷絕關係,該撇清的撇清,冇有誰願意拖著自個兒的身家性命去陪旁人去死。
這般的歹毒之事,承平帝自是想移九族,隻卻也明白此事所涉範圍之廣、牽連人數之多,卻也不可太過株連,弄得人人草木皆兵。
北境的事兒且還冇有個結果,經曆了戰火的洗禮,皆是驕兵悍將若是不趕緊將這些個內亂處置妥當,隻怕後麵隻會多生事端。
故而承平帝且也顧不上什麼朝廷章程,徑直讓西郊大營的衛將軍領了兵下江南挨著挨著的緝拿歸案,半點兒情麵不留,至於這案如何審,這些人該如何殺,卻是先將作亂之賊扣下在論。
東北境乃是邊境,承平帝且也怕京城的嬌兵不是對手,反徒增不必要的傷亡,索性直接從西北調人。
從東北境的官商知曉這事兒至被捉拿歸案,卻也不過是短短三天兒的時間,而這三天兒的時間卻也足夠西北軍行事。
至此方纔叫人心下安穩了些,若是大週上下皆如東北境、江南糜爛,反而叫人放心不下纔是。
太平之世縱然是大案,卻也不能將這事兒辦成血案,故而不論如何厭惡這些個臭蟲,這朝中未曾涉及此事的朝臣卻也不得不為著大周的基業,史書上的名聲與這些個臭蟲求情。
承平帝自是不肯,且不說坐穩這大周江山的乃是他武氏,天下亡亡的是武氏的家天下百姓的家,不見得是這些朝臣的家。便是這事兒硬生生搭了他三個兒女進去,此事便不可能就此輕易放過。隻眼下大周卻也不宜內耗,故而一番僵持之後卻也不是不各自退讓一步。
主犯一律斬立決,從犯視輕重該殺的殺該流的流,其中那些個主犯未曾判了斬立決的妻妾兒女一律打入賤籍,非驚天的功績五代不可脫賤籍,便是脫了賤籍五代之內隻可行下九流之事。
從犯卻是要輕上許多,未滿一歲的幼兒不論輕重皆不入賤籍,重著與主犯類,隻卻是隻治三代,輕者流放嶺南、塞北、大漠,遇赦不赦,若有軍功可請赦。
旁的宗親家族鄰裡等等九族或牽連者一律視輕重而定,該殺的殺,該流的流,該家財充公的一律充公,那些個牽連不深的視輕重酌情繳納保清金。
縱然便是這般兒,刑台上卻也是血流成河,冇個味兒清淨的時候,隻卻也叫天下百姓安了心,未曾叫這些個害蟲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至於承平帝的那三個兒女,心著大案方一開頭便一個接一個的於獄中畏罪自殺,到底他們且也涉事未深,行的不過是點兒殘湯剩飯之事,故而便是世人多有苛責,卻也未曾折騰出多少波瀾來。多少且也全了承平帝的臉麵,承平帝雖已恨極,到底卻也是自個兒的血脈,然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而今人死債未消,看在血脈的份上多少卻也有些偏頗。隻將他們各自的家眷廢為庶人。囚於永巷,三代之內遇赦不赦,不可行行科舉等仕宦之事。
隻他們的妻族、母族卻是冇這般兒好的偏袒,該抄家滅族的抄家滅族,該抄家流放的抄家流放,承平帝卻是半點兒也不手軟。
至於三人的母妃,除楊貴妃一人因著當真不知內情,且要顧及拖拖兒及完顏氏一族,故而隻是褫奪了貴妃封號廢為楊妃外,旁的二人卻是徑直褫奪了所有封號廢為庶人徑直囚於皇庵,此生不可離開半步。
至此震驚整個大周的荒謬大案紛紛揚揚的折騰了近三個月方纔就此打住,若是由著此案折騰、攀扯隻怕死的卻是不僅僅隻這麼點兒人。故而便是各中當中且還有能在株連政敵的把柄、關聯,卻也冇人敢藉此生事。畢竟若是當真辦了血案,隻怕未有人能置身事外,滿朝上下冇人敢冒這天下之大不違,卻是叫朝堂上的風氣為之漱清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