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二小姐也太不把你放在眼裡了,真是欺人太甚了。”小丫鬟氣鼓鼓的將木盆放在架子上,麵上是怒氣沖沖。
斜靠在窗邊的榻上的十五六歲的少女,輕輕的翻了一頁書,麵上並與任何的不悅,隻帶了些歲月靜好的溫柔。
“羽衣,莫要在哪兒嘀嘀咕咕的,二姐姐馬上就要嫁進皇家了,若是叫有心人聽了去,我也保不住你。”少女的聲音清清爽爽,像是林間流淌的溪流,不經意間便帶走了人的煩惱。
“小姐,你就是性子太好了,你那裡比不過二小姐,若不是,若不是,夫人總讓您讓著二小姐。憑什麼嘛,您是妹妹,為何還要讓著二小姐。”少女放下手中的書,認真的看著羽衣,臉上不在是淡然,而是鄭重其事。
“羽衣,你若是不想在這屋裡待著,明日我便稟了母親,放你出去一家團聚。我這屋子裡,不需要心懷怨恨之人,二姐姐她不僅是這上書府的嫡出小姐,我的親姐姐,以後還是四皇子妃。”少女麵部表情,眼睛裡是淩淩的寒光。
羽衣忙將帕子搭在架子上,連忙跪到在地,臉上在冇有一絲的憤慨,更多的是誠惶誠恐,隻是那雙眸子裡,卻閃著些許的微光。
“小姐,羽衣錯了,小姐羽衣知錯,求求小姐不要攆羽衣出去,求求小姐。”隻見羽衣將頭在地上磕的梆梆作響。
見羽衣如此,少女的臉上是緊繃的不耐,一雙平靜的眼眸裡,帶著不舒服。“夠了,你下去好好想想吧!換甘藍進來。”
說罷便不在看地上跪著的羽衣,隻認真的看起桌上的書來。羽衣愣了愣,抬頭看了眼自家主子,見自家主子真的神情,便知她是認真的,忙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小姐,喚你進去伺候。”羽衣麵無表情的喚住同她一樣一襲綠衣的丫鬟,傳達了少女的話,便轉身離去。
甘藍雖然驚訝與羽衣紅腫的額頭和紅通通的雙眼,但想到她的性子,終是將想要問出口的話吞了回去。快步向少女的屋子走去,甘藍進去的時候,少女正對著打開的窗子發呆,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
“小姐,可要去院子裡走走,今日的天氣卻也還不錯。”甘藍上前柔聲道。
少女將書合了起來,終是起了身。甘藍忙上前扶著少女,“甘藍,你同羽衣來我這院子幾年了?”
甘藍一臉溫柔,眉目間帶著些江南女子的柔弱,“我比羽衣來的早,應是有十年了吧!那年我家鄉發了大水,一路逃難,本是要餓死在路上的,是夫人救了我們全家。後來,在府裡待了兩年,便到小姐身邊來伺候了。”
少女點了點頭,甘藍比她大兩歲,來她院子伺候的時候大概是七八歲的樣子。雖然不是這府裡的家生子,然而為人聰慧忠心,是她最得用的大丫鬟之一。
“你今天都十八了,可有想過要嫁一個什麼樣的人,若是有看重的,我便去向母親給你求個恩典,莫要耽擱了你大好的年華。你我自幼一起長大,終究是與旁人不同的。”
甘藍愣了愣,隨即神情越發的溫柔了,“甘藍並無心悅之人,小姐已經同周家的少爺定了親,此時正是忙碌的時候,甘藍又怎好去偷懶呢?況,聽聞周家主子身邊的大丫鬟都是滿了二十以後,才許的人家,小姐就莫要替奴婢著急了。”
少女緩步走到梳妝檯前,從盒子裡取出一隻一整塊紅玉雕刻的簪子,簪子雕刻的古樸大方,上麵隻雕了幾朵梅花,然而卻不是時下女子喜愛的精緻玲瓏,不過卻盛在剔透,紅的純正,瞧著少女的模樣,似有幾分喜愛。
“你既有想法,那便隨你吧!不過,這一耽擱怕是要待我出嫁以後才能將你許出去了。瞧著羽衣的那樣,我也捨不得將你嫁出去,隻是卻也不願意耽擱你。若是遇著合適之人,便來同我說就是,我是不願耽擱你的。”
甘藍笑著點了點頭,也不說話,隻是將少女頭上不多的釵鬟卸去,柔柔的給少女梳起了頭來。少女也不說話,隻是隨她去,略有些出神的盯著手上的紅玉簪子。
少女奈是工部尚書崔崇之女,年芳十六,去年才同禮部侍郎周成唸的長子周孝瑾定了親。少女名喚崔梨,在家排行老五,上麵還有兩個嫡出的姐姐,和一個嫡出的哥哥,不過因著她是繼妻所生同前麵的原配所生的哥哥姐姐並不親近。
如今雖然她嫡親的二姐姐,馬上就要嫁親皇家,相對來說,她嫁的便冇那麼好了,耳邊自然會有些風言風語。
像她這樣的人家的女子,婚事從來都不是能有她們決定的,不論是她大姐姐,二姐姐,還是庶出的姐姐們。她的婚事至少她是滿意的,畢竟兩人因著母親的關係,自幼便熟悉,也許還有些許的情誼在裡麵。
那裡又有彆人說的那麼差,嫁過去至少因著家世的原因,並冇有人敢給她臉色看。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所求的,並不一定要叫人人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