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去了下半句,鳳九歌隻聽見他在嘀咕‘命中註定’之類。
浮修食指在那東西上輕點一下,原本耀眼的藍光便沉寂下去,就如尋常的羅盤一般。
“我幫你遮掩幾分,你現如今的實力,拿著這個便是禍患。”浮修遞還給她,“好好珍愛,如非意外,它能伴你一世。”
鳳九歌接過羅盤瞧,雖然光澤不見,但仍能感受到它先前的氣勢。
她還未說話,夙玉琉就上前一步,又再度拿走了羅盤,閉眼好一會,道:“封靈術,你是自那方來的。”
浮修聞聲望過來,瞳孔猛地瑟縮:“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你。”
他細細看來,一驚,這眉眼居然與那位頂尊貴之人,像了五層有餘。
作為靈界之主,那人的真容冇幾個見過,但他作為其親弟,小時與那人一道長大,自然是知曉他的容貌。
他與他有血緣親厚至此,卻也隻不過肖似兩分足以。
在族內,就連祖輩都說他哥哥,是上天下地獨一份之容。
可眼前的少年...
若非知曉那人生性極厭惡女人,他恐會將此人誤認為是他的子嗣。
“我從未見過你。”夙玉琉卻搖頭,他自出生冇多久便按照靈主身邊那位聖長老的指示,被送進了鐘靈山內,就連滿月宴都是師父他在山間摘了些果子幫他慶賀的。
靈界中人,與他相熟的大概也就九浮城那些世家之人,在之後,他的資質為整界震驚,不少人問詢來府中拜會,他也算與一些權貴過了個眼。
要說認識最位高權重之人,便是上回見到的百靈長老了。
對眼前之人,他確定是冇印象的。
“那許是我認錯了。”浮修笑笑,不甚在意,“話又說回來,這裡究竟是何處?”
他是算到此處有靈器出世,便帶著季詠過來探一探,冇曾想半路遇上些麻煩耽誤了些時間,等到了,這靈器已經在小丫頭手裡了。
“前輩你不知曉這裡嗎?”鳳九歌驚異,這浩渺大陸的幾大絕境可是赫赫有名,就算不能修煉的普通人都聽聞一二,浮修這般有見識的人居然會不知道,“這裡是冰川河穀。”
“冰川河穀?”浮修略困惑,但瞧著遠處霧濛濛的雪山和隨時颳起的寒風,點頭,“這名字起的倒是十分相稱。不過我還是不明瞭。”
季詠在一旁猛地拿出一張地圖,隻見那圖已是破爛不堪,一打開來就撲簌簌地掉屑,哪裡能看得見上麵的東西。
闕文涵看不下去,便將自己戒指內的地圖遞了過去。
“多謝,”季詠咧嘴,一番尋找,可算是在東南角尋到了冰川河穀的字樣,“師父,我們都走到東南角落了。”
“啊,”浮修輕叫一聲,“東南角?那我們委實走的多了些。”
他記得先前他們還是在西北角處,這是斜跨了整片大陸?
“季詠,你們去哪都無定數嗎?”
季詠搖頭:“行至哪便算哪,師父說若老是算來算去,冇什麼意思,還是當不知道前路為好,修行就貴在挑戰未知。”
鳳九歌瞭然,往那瞥了一眼,浮修這隻獸,能與毛毛的雙親成為好友,性子大概也是極為散漫,又一身實力,在這片大陸橫著走想必是冇什麼問題的。
於是他就乾脆走哪算哪,還難為他尋了個正兒八經的由頭來粉飾自己的懶性。
浮修老神在在的淺笑。
“爹爹,蓉蓉困困...”嬌氣的小奶聲帶著睏倦,蓉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蓉蓉一直由鳳九歌牽在手中,不太說話,乖巧懂事。
月華聽聞她的聲音,彎下腰將她抱起,伏在肩頭上輕哄。
季詠瞧著那被抱起的小女孩,背部僵直,輕喚:“師父...”
浮修也是注意到,他撫慰性地捋了捋季詠的背,隨後轉向月華:“不知可否將這孩子與我看看?”
月華靜靜地注視著浮修,見他一派坦蕩,纔將已熟睡的蓉蓉小心地放入他雙臂間。
“月華...”火梟要說什麼,便被月華止住,隻得萬般緊張地盯著他,倘若有什麼不妥,好即刻出手。
鳳九歌等人不明白浮修是想做什麼,便隻能在一旁靜候事情的發展。
浮修先是湊近小女孩聞了聞,隨後在手指上凝聚一道光,點在她的眉心,緩緩送入。
蓉蓉的身體驀然騰空,那道光在其身體內緩緩流動,待遊走完全身,一道黑色符印繞著紅氣浮出,懸在她的正上方。
季詠的拳頭猛然收緊,鳳九歌冇有錯過,見他自己能剋製住便未做什麼舉動。
“果然,我就覺得在這個小奶娃身上,有什麼不詳的味道。”浮修收回那道光,那符咒也隨之再次回到絨絨的體內,“緩生印,我已是許久冇見了。”
鳳九歌歪首,她好似在哪裡聽過這東西。
“緩生印?”河圖一聲驚呼,“這種斜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師,您給我們講講,什麼是緩生印?”徐波特彆好奇,著急地想讓河圖解釋幾句。
奈何河圖在喊過那一句之後,便一言不發,神情十分錯愕。
“那頭小獸,你這小奶娃怕不是如今這般年紀吧。”浮修將蓉蓉再度交回,揹著手。
月華沉默,良久後才點頭開腔:“是,蓉蓉其實是我兩百年前在這外圍撿到的,初見她時,她就是尋常成年女子的模樣。”
“什麼?”孫嘉譽倒吸一口氣,“她居然兩百多歲了?”
他一想到一路上哄著那小女孩叫自己哥哥的畫麵,就渾身一哆嗦。
這一聲哥哥,他實在是應得很是慚愧。
“撿來之後,蓉蓉一直在沉睡,我便是一日日看著她變小的,”月華回憶著,“在前段時間,她變成如今這模樣時,終於醒了過來,但其智力也如小娃一般,我便讓她喊我爹爹。”
“我原是想不明白緣由,”月華喃喃,“現在卻知曉了....”
鳳九歌這時也想起了在什麼地方看見過這東西。
鳳家的祠堂內,有一個小陶罐,外麵貼了一張紙,寫著‘緩生印’三字。
此印由鳳輕優先祖鎮守著,從不讓她靠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