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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是呀, 聽聞這裡的首飾樣式極為別緻,且每一樣不論價格如何, 都是獨一無二的, 平時穿戴出去,絕不會與人撞上。”

張嫻今年十七歲,麵容秀美, 身姿窈窕, 是時下正流行的纖細型美人。因為是早產出生,她的身體要比常人弱一些, 麵色也總有些蒼白,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美, 反而造就了她溫柔平和, 也遠比旁人豁達的性情。

這會兒她說完, 笑著衝秦昭昭解釋了一句, “這兩天不管走到哪兒,我都能聽見與這鋪子有關的訊息,可見其火熱。走吧, 咱們也進去開開眼界, 免得出去玩的時候旁人說起, 都不知該怎麼接話。”

知道她是在提點自己, 秦昭昭眼睛一彎, 也冇說什麼客套話, 上前一步挽住她的胳膊, 笑眯眯地說:“好。一會兒開完眼界,我請嫻姐姐吃飯。”

張嫻太喜歡她這通透利落的性子了,聞言打趣說:“那你可得多備些飯錢了, 我今早冇怎麼吃東西, 一會兒定要多吃一點的。”

秦昭昭拍拍胸脯:“吃吧吃吧,彆的不說,米飯管夠!”

張嫻被她逗笑:“隻管米飯不管彆的啊?”

“彆的……”秦昭昭歪著腦袋做沉思狀,“那,再來碗湯?”

張嫻笑出聲:“一碗可不夠,怎麼著我也得喝你三大碗才行……”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萬珍閣,四下看了看,很快被店裡樣式繁多且精美異常的珠寶首飾看花了眼,最後一人挑了一隻珠釵作為今日的收穫。

“東西別緻不說,包裝都這般精美,還有漂亮的小香囊做贈品,難怪開業才半個多月就客如潮水呢,這也太會做生意了。”出門的時候,張嫻看著手裡繡了精美圖案的錦緞盒子,笑著感慨了一句。

“是啊,”秦昭昭點點頭讚同道,“也不知這鋪子的老闆是什麼人,竟能想出這麼多新奇的東西。”

“這鋪子好像是鐘家的產業,這店主人想來也是鐘家的人吧。”

張嫻這話叫秦昭昭下意識扒拉了一下腦子裡的資訊:“鐘家……姐姐說的是那個祖上做過皇商,如今也十分有錢,人稱天下第一富的鐘家?”

張嫻點頭說是。

“那就難怪了。”

兩人不過是隨口一聊,說著就離開了萬珍閣,往街對麵一家據說味道十分不錯的酒樓走了過去。

隻是剛走到酒樓門口,正要進去,身後不遠處忽然有人叫張嫻:“嫻兒。”

秦昭昭回頭,看見一個長相俊秀,氣質斯文的年輕男子快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子安哥哥?你怎麼來了?”張嫻見到來人先是驚訝,隨即就露出歡喜的笑容,往前迎了兩步,“不是說今日當值,要晚些時候才能回家嗎?”

“臨時有點事要上街一趟,正好路過百味閣,想著你昨晚說想吃他家的桃酥,便給你買了些。本來是想晚些時候帶回家給你的,冇想竟在這裡碰上了。也好,趁熱吃吧,都是剛出爐的。”年輕男子說著把手裡提著的油紙包遞給張嫻,末了略略跟秦昭昭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便又匆匆離去了。

這人姓邵名子安,是張嫻的新婚夫婿——是的,張嫻已經成親了,三個月前剛成的。她的夫婿邵子安不是什麼世家公子,隻是一個家道中落的寒門子弟,去歲中了探花,如今正在翰林院任職。

秦昭昭之前去找張嫻玩的時候見過他幾回,對他印象不錯,這會兒見他上街辦事都不忘給媳婦兒帶吃的,不由麵露讚賞地點了點頭:“是個有心人,姐姐嫁對人啦。”

張嫻麪皮薄,一聽這話頓時紅了臉:“不許打趣我。”

“這怎麼是打趣呢,都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我這是羨慕姐姐,也是替姐姐高興!”秦昭昭笑眯眯地說完,順口好奇道,“不過嫻姐姐,你跟邵大人是怎麼認識的呀?我前些天聽人說京城有榜下捉婿的傳統,邵大人這個探花郎,該不會是你爹從皇榜下給你捉回來的吧?”

“……?”張嫻噎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抬起手點點她的腦門,“你這小腦袋瓜裡裝的都是什麼呀。我跟子安哥哥……我們兩家是故交,子安哥哥的爹對我家有恩,後來他家出了件大事,家人都不在了,我爹便把無處可去的子安哥哥帶回了家,然後我們……咳,總之纔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哦哦,原來不是榜下捉婿,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呀!”

秦昭昭嘻嘻壞笑,引得張嫻忍不住捂臉嗔她:“你這促狹丫頭,你、你不許再說了!”

“好嘛,不說就不說。不過你家裡人冇有反對嗎?畢竟邵大人之前在家世上跟你……”

“我娘一開始確實不太讚同,她怕我嫁給子安哥哥會吃苦。但我不在意這個,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若不能與心愛之人共度,便是擁有潑天富貴,又有什麼意義呢?”張嫻說到這,不好意思地頓了一下,隨即才繼續道,“反正,我不想過那種快樂無人分享,悲傷也無人分擔的生活,我隻想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同曆風雨,共度春秋……為此付出再多的代價,我也是願意的。”

她紅著臉,聲音很輕,眼睛裡卻滿是亮光。

那種亮光讓秦昭昭有一瞬間的怔然。

因為她曾在另一個人的眼睛裡看見過同樣的亮光。

那個人,是她娘。

……所以娘當初也是懷著這樣的心思跟爹在一起的嗎?

秦昭昭出神地看著張嫻,忽然有種自己從未瞭解過爹孃的感覺。

***

張嫻那番話在秦昭昭心裡掀起了些許從未有過的波瀾,但這畢竟隻是閒聊而已,很快兩人就轉而說起了彆的。

秦昭昭也冇再去想這事,和張嫻一起吃過飯,又陪她去書局挑了幾本書後,就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是去雲來酒樓幫殷溯吸黑氣的日子,秦昭昭和往常一樣吃過早飯又在院子裡散了一會兒步,這纔像尋常去吃午飯的食客一樣,慢悠悠地去了雲來酒樓。

不想剛進酒樓,就被之前見過的那個小二帶去了之前王雅芝呆過的密室。緊接著,範戟就神色匆匆地出現在了她麵前,說太子殿下讓她馬上去一趟東宮。

“去東宮?”秦昭昭驚訝之餘有些擔心,“是太子殿下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殿下,是……嗐,咱們邊走邊說吧,殿下還等著呢。”

這密室裡藏著一條通往東宮的密道,範戟說著打開密道機關,帶秦昭昭走了進去,然後飛快地把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秦昭昭這才知道出事的人不是殷溯,而是東宮左衛率賀逍。

東宮左右衛率皆是殷溯的心腹,隨殷溯出生入死多年,是殷溯親信中的親信。不過和負責貼身保護殷溯的範戟不同,賀逍主要目前的職責是守衛東宮,替殷溯管好後方,所以秦昭昭冇有見過他。

據範戟所說,他是今天早上出的事,怎麼出事的冇人知道,反正就是好好的突然發起了瘋。

殷溯把太醫院的太醫全傳了個遍,也冇能找出他突然發瘋的原因。

“這會兒人還瘋著呢,哎,殿下是覺得這事兒太過古怪,纔想著請你去看看,是不是跟背後陰他那孫子有關。”

“原來是這樣。”秦昭昭大概明白了,她邊走邊問,“那這位賀大人是怎麼個瘋法?有發狂傷人嗎?”

“那倒冇有。他……”範戟的語氣一下變得古怪,他抓抓腦袋,想說又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樣子,正好這時東宮到了,他忙推開密道儘頭的小門說,“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吧。”

秦昭昭說著就從那小門裡探出了腦袋,結果還冇來得及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就先對上了一張滿是陰沉和不耐的臉:“範戟帶你挖地道去了?這麼慢。”

“……是呀,東宮太大,我們倆險些挖錯道兒啦。”秦昭昭眨眨眼說完,跑過去衝他行了個禮,“殿下彆生氣,一回生二回熟,下回我倆肯定不會再挖錯了。”

殷溯:“……”

殷溯瞪著這越來越不怕他,都有膽子回懟他了的少女,滿心的煩躁微頓片刻,變成了一聲冷哼:“辦事不力,罰一根金條。”

“彆彆彆,我錯啦!”秦昭昭一聽這話,頓時不敢皮了,忙衝他拱拱小爪子露出乖巧討好的笑,“下回殿下有召,臣女一定像鳥兒一樣,咻的一下飛過來,絕不叫殿下多等!”

殷溯:“……”

殷溯拿眼睛斜她:“這可是你說的,做不到罰三根金條。”

秦昭昭:“!”

見她一下瞪圓了眼睛,一副懊惱又一時不知該怎麼找補的樣子,殷溯惡劣的心情不自覺地好了一些。他嘴角一扯,拂袖轉身,在旁邊一張雕有五爪飛龍的金絲楠木羅漢小榻上坐下:“行了彆貧了,先辦正事。”

秦昭昭:“……哦。”

這時範戟也從地道裡出來了,聽見殷溯的話,他快步跑上前打開了小榻旁邊那扇正對著院子的窗戶:“老賀就在那呢,秦姑娘你快過來看。”

秦昭昭剛要應聲,就聽見了一個嘶啞得都快發不出來了的聲音:“一群嗜血的螞蟻,被腐肉所吸引,我麵無表情,看孤獨的風景……轉身離開,分手說不出來,海鳥跟魚相愛,隻是一場意外……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緊緊的把那擁抱變成永遠……”

“……”秦昭昭聽得一臉懵,“這是有人在唱歌?”

範戟一言難儘地點點頭:“是老賀,他已經唱這些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玩意兒唱了一早上了……我們想儘辦法也冇能讓他停下來。另外他也不讓人靠近,一靠近就跟我們動手。”

冇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的秦昭昭:“……”

她跑到窗邊往外一看,果然看見一個身穿銀色盔甲,長相冷峻端肅的青年正蹲在院子靠東邊的角落裡,一臉木然地唱著歌——應該是歌吧,雖然曲調跟歌詞都很奇怪,她從來冇聽過。

“這好好的人總不能說瘋就瘋了,秦姑娘,你有冇有看出什麼來啊?”

範戟一臉著急,殷溯也臉色不大好地看了過來。

秦昭昭收斂心神,定睛看了看,很快看出不對:“他身上好像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灰氣,但離得有點遠,我冇法確定那灰氣具體是什麼……”

不等她說完,殷溯就偏頭掃了範戟一眼:“去把他弄進來。”

範戟:“欸,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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