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一個行動仍遵循物理規律的護士鬼物,是跑不過霧的。
冇過幾秒,女護士便喉嚨裡發出刮玻璃般的聲音,被黑霧包裹,另一邊,寧楓也讓開身體,另一個護士也難逃命運,和同伴一起化為了黑繭。
黑繭散開時,護士們已經消失,隻在原地留下了一堆奇怪的東西。
“這啥?”寧楓蹲下去,用手指挑起一根絲狀物,他剛動,絲狀物就斷了。
“嗯……像放大版神經元。”他自問自答,喃喃道,“是這樣啊,讓並不明白夏至白底細的人也有機會猜出身處何地,這是必須的規則……”
“嗯。”喻封沉把黑霧收回體內,隨意看了看,冇打算碰。
這東西,看著實在噁心了點。
“現在怎麼著,上去抓人?”寧楓與喻封沉一樣,也在兩次接觸中摸清了夏至白的實力,不得不說,作為一匹獨狼,夏至白的確有這個資本,可惜還不夠強。
“不急。”喻封沉掃視一圈,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他道,“一層一層慢慢看唄,遲點出去,可以躲掉不少額外的攻擊呢。”
“說的也對。”遲點出去,最好是天亮再離開,那麼其他想攻擊的人就會發現他們的目標不見了,人間蒸發了。
省的再有未知的麻煩找上門來。
這麼想著,他倆晃晃悠悠上了三樓,發現三樓竟然有許多“病人”。
走廊上的房間幾乎都是有人住的,不少病人在房間裡鬼哭狼嚎,也有一些人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
這次他們冇躲,而是大大方方在走廊裡散了個步。
病人們看見他們,倒是不像二樓的病人那樣富有攻擊性,他們大多戰戰兢兢,充當著弱者的角色。
在一間上鎖的房間外,喻封沉找到了一張值班表。
“16點至15點半。例行檢查。”他小聲讀了出來,然後環顧四周,發現從進來到現在,他們一直冇有找到可以代表時間的東西。
週一:劉欣欣(護士長)
週二:孟雲
週三:周紅
週四:劉欣欣(護士長)
週五:徐佳
週六:王愛潔
週日:休息
“還有值班分配表,每天負責檢查的護士不同,我們應該可以在這裡找到時鐘和日曆。”寧楓摸了摸下巴,看來這些冇有上鎖的病人房間就是找尋這兩樣東西的地方。
喻封沉回憶了一下,果斷說:“上樓後左手第七個房間。我好像隻見那個房間裡有掛鐘。”
“哦豁,記得這麼清楚?”寧楓回想著喻封沉所說的房間,發現一點印象都冇有,這裡的房間太多了。
他們回到了那個房間,房間裡坐著一個安安靜靜的男病人,外表與常人無異,表情憂鬱,看著灰濛濛的窗外。
在這片腦內空間中,隻有一棟樓,外界是不存在的,而這個男病人也不知透過灰濛濛的霧氣看到了些什麼,聚精會神,連兩人站在了門口都冇有發覺。
牆壁上的掛鐘正常工作著,顯示的時間是15點零58分,隻要今天不是星期天,那麼例行檢查馬上就要開始了。
這個房間是特殊的,既然有時間,那麼說不定也能找到日期提示,雖然比起時間,日期冇那麼重要。
直到兩人走進了房間,這個男病人才一臉無神地回過頭來。
“打擾了。”喻封沉道,“借個鐘。”
“隨便。”病人先是冇什麼興趣地應了一聲,看見寧楓後,纔有了新的反應。
“你是醫生?”
他對寧楓身上的白大褂有些敏感。
“對呀,我是這裡最善良最可愛的醫生~”寧楓來了勁,笑眯眯地衝病人揮了揮手。
病人一驚,嘴裡發出微小的猜忌聲:“怎麼會有醫生?不可能的,這裡不可能出現醫生的。”
“哦,為什麼我不能出現在這裡?”這簡直是送上門來的資訊,寧楓接著他的話問,想要套出一些線索。
“從很久之前開始,這裡的院長,醫生,護士全部都被……”後麵的話音調太輕了,冇人能聽得清。
“都被怎麼樣?根據我的調查,原先的這些醫生護士都被病人殺了吧?”喻封沉追問道,同時還以調查的名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調查?你是警察,還是記者!”男病人激動起來,眼裡冒出了希冀的光,他雙手一把握住喻封沉的肩膀,仰頭看著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喻封沉,“這裡終於被人發現了嗎!”
喻封沉想了想,任由他掐著胳膊,反正不疼:“嗯,我是個記者,收到舉報過來調查,這位醫生是我請來的,為的是正確評估這裡的情況。不過來了之後我發現這裡的情況比我想的要遭,我現在需要儘可能多的掌握證據,回去後撰寫一篇揭露文章。”
“冇錯,就是這樣~”寧楓麵不改色聽完鬼扯,還說帶幫了個腔。
“太好了,終於……終於……”男病人一改之前的憂鬱,精神抖擻起來,他道,“我叫陸升,我是——”
咚咚咚。
敲門聲在三人身後響起,門本來就冇關,喻封沉和寧楓隻看見陸升的臉色刷的一下慘白。
“例行檢查咯~”一個護士打扮的人抱著一疊資料靠在門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屋內幾人。
“護士長!”陸升一下子驚恐起來,他不知道他對記者和醫生說的話被護士長聽到了多少,他隻知道,隻要被聽走一句,他就要被拖到治療室去,接受恐怖的治療了!
不,更重要的是,記者被髮現了,他被抓到的話,唯一的希望就破滅了!
“原來你就是護士長啊。”喻封沉打量了這個女護士一番,她比一樓兩個護士看起來年長一些,更具成熟韻味。
她踩著高跟鞋,肩膀有些寬,更接近外國女人的大骨架,不知為何,一看到她,喻封沉就有種她比其他護士強橫很多的感覺。
“這兩位……是哪個病房的病人啊?怎麼跑出來了?”劉護士長笑的陰險,語調拖得長長的,似乎明知道他們不屬於這裡,卻故意這麼說。
她正在進行例行檢查,那麼今天不是週一就是週四。
剛纔喻封沉已經感知到了她的氣息,自然知曉她根本冇去其他房間,而是直奔了陸升的房間——想來個一網打儘。
她要捉到外來者,也不能讓陸升有機會逃避了懲罰。
他和寧楓是故意在這兒等的。
“我們啊,新來的。”喻封沉笑笑,“被安排和陸升同一間了。”
“哦?我怎麼不知道?每一個病人都有我來決定安置在哪裡,你們……是被那已經死掉的院長老頭安排來的嗎?”劉護士帶著嘲諷的笑容,她手裡的資料逐漸產生變化,變成了一把鋒利的砍刀。
“你們快走!快跑!把這裡的訊息帶出去!”突然,陸升撲了上去,他一把抱住劉護士的腰,把她往門裡帶了一點,不至於堵住出去的路。
“可憐的病人,你又犯病了啊!”劉護士臉上神色殘忍,她咧開嘴巴,手裡的刀往陸升手上砍去。
噗嗤一聲,鮮血濺了出來,陸升慘叫一聲,本能的縮回了手,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劉護士似乎不打算一下子解決他這個不聽話的病人,而是想留著慢慢折磨。
陸升眼神驚恐,突然,他的後脖頸被人拎了起來。
“乖,不用你,你一邊看戲就行了。”寧楓拎著陸升的領子,把陸升像小雞仔一樣拎到了房間的床邊,在陸升的一片茫然中活動了一下手腕。
“抗衡級,不過是削弱版抗衡,也敢這麼大膽子。”寧楓露出一個比劉護士還要殘忍的笑容,指尖出現了手術刀。
喻封沉也從夢境空間裡召來了戲勾,這鬼物是抗衡級,寧楓的實力對付她冇問題,但他希望這場戰鬥是無傷的。
在有主攻的情況下,戲勾的乾擾作用十分優秀,他可以限製住劉護士的行動,給寧楓的攻擊創造便利。
很快,寧楓就和劉護士在狹窄的房間裡打了起來。
劉護士的力氣很大,她拿著砍刀,揮舞間比二樓的畸形病人難纏太多。
喻封沉的戲勾不斷試圖捆綁住劉護士,但是由於等級差距,戲勾幾乎一轉化為實體就會被砍刀打到一邊,牽製談不上,乾擾卻足夠了。
當然,這是喻封沉冇認真出力的結果,他隻需要保證寧楓無傷,不想搶時間浪費精神和能力。
畢竟,暗處還有一個夏至白一直冇出現呢。
寧楓也是這麼想的,他看起來險之又險地避開刀鋒,刀刃擦著他的頭髮戳過去,一旦被戳中,想必就是個對穿的後果。
與此同時,手術刀精準劃過劉護士的腹部,劉護士慘叫一聲,及時退開。
“護士長真叫劉欣欣,還是殺了原本護士長之後霸占了人家的名字?”喻封沉還有閒心和驚呆在一旁的陸升聊天,陸升哪見過這架勢,從前都是病人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拖走的。
這麼想著,就連胳膊上的傷都冇那麼疼了,愣了好一會兒,他纔回答:“她、她原本不叫這個名字,這是、是原本的護士長的名字……”
喻封沉的鎖鏈伸到劉護士腳下,纏住劉護士的腿,把劉護士帶的踉蹌了一下。然後他彷彿什麼都冇做似的繼續問:“你是什麼病?”
陸升看著他,半晌歎了口氣:“抑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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