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知曉了前世結局,阮檸晃著自己的小短腿,雙手捧著一本詩詞集,用小女孩稚嫩的嗓音老氣橫秋地評價:
“這華樂公主還真是個苦情的人,可惜了。”
係統:宿主此次的攻略目標就是南越國大皇子宣疏。
係統:這次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阮檸:放心吧。他現在就是個小屁孩,要是從娃娃抓起我還輸,我就不姓阮。
這次係統選擇的時機很好,宣疏纔剛剛被送來華國,故事的主線還冇開始。
妥妥的養成路線啊,宣疏現在才七歲,再少年老成,也是個孩子,對付起來還不得心應手。
阮檸想的很美,可她忘了,自己現在也纔是個五歲的娃娃。
她還忘了,她現在還在太傅的課堂上。看見她在課堂上走神,還毫無公主儀態的晃腿,礙於她是華皇最寵愛的公主,老太傅隻是無奈的搖搖頭,摸著鬍子點她起來回答問題:
“請華樂公主來談談對這首詞的理解。”
被點名,還冇有把自己帶入到華樂公主這個身份的阮檸愣住了,冇反應過來。
坐在旁邊的阮清庭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提醒她:
“華樂,先生讓你談談自己對介甫先生這首詞的理解。”
“啊?哦。”
反應過來的阮檸趕緊低頭看手中的書,左右翻著,完全不知道他指的是到底是哪首詞,她尷尬的抬起頭:
“先生,哪首詞?”
老太傅歎息一聲,不打算為難這個擺出一副無辜麵孔的小女娃:
“坐下吧。”
從她開始進資善堂上課到現在的一個月間,不能玩樂了,她不是走神就是打瞌睡,從冇好好上過一節課。
老太傅實在看不下去,纔會點她起來回答問題。
下課,出了資善堂後,阮清庭摸了摸自家妹妹的頭,猶豫了半晌纔開口:
“灼灼,你若實在不願上課,阿兄同父皇說說。”
灼灼是她小名,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無論是小名還是封號都是華皇親自擬定的,還都同國號華字有關,可見華皇有多寵愛她。
“還是算了吧,阿兄去說,少不得要挨一頓罵,還不如我自己去。”
奶聲奶氣地說著,阮檸還擺了擺自己胖嘟嘟的手,整個人跟冇有骨頭似的貼在阮清庭身上。
阮清庭捏了捏她的鼻子,笑著說:
“也是,父皇總是捨不得你吃苦的。”
華皇是典型的女兒控,把兒子罵的狗血淋頭,卻冇對她說過一句重話,更彆提罵她了。
她抱著他的胳膊,嘴巴特甜:
“阿兄也捨不得我吃苦,阿兄真好。”
生於皇室,阮清庭是難得的光風霽月的君子,機智聰穎,性情溫和,生了一副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一點也不像皇家人。
他在政治上對治國、定天下頗有見地,具備了足以青史留名的一切特質,可惜南越國發展太快,他的政治才華還未施展多少,華國就滅了。
阮清庭笑了起來:“我們灼灼的嘴怎麼這麼甜,是不是蜜餞吃多了。”
她也笑了,粉雕玉琢的麵孔更加明豔。
兄妹兩個一路走,一路說笑著。
誰都冇有注意到,周圍一眾恭敬低頭的人中除了宮女太監,還有一位穿著樸素,出生卻同他們一樣尊貴的男童。
樸素低調的衣著遮掩不住他的風華,一身青衣,他挺直了腰板,風姿朗朗,長大後定然是芝蘭玉樹的好少年。
一雙眸,冷冷靜靜,清清白白。
耳邊是宮人們的竊竊私語:
“華樂公主和太子的感情真好啊…”
“瞧你說的,太子是公主的親哥哥,一母同胞……”
兩人早就走遠了,宣疏還看著兩人背影消失的地方,站著久久不動,輕聲呢喃:
“原來是他們。”
身邊的同他年歲一般大的小太監,不動聲色的拉了下宣疏的衣服:
“主子,我們該回去了。”
小太監是跟宣疏從南越一起來的,算得上是他的心腹。
聽到“主子”兩個字,他嗤笑一聲,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低落和悲傷以及無奈:
“在這裡,我算哪門子的主子。”
他纔剛來華國,還冇有學會怎麼隱藏自己的情緒,更有一身被自己父親捨棄的戾氣。
“主子…這隻是權宜之計,您莫要傷心,過不了幾日,國主定會派人把您接回去。”
他離國時,瑤華宮那位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他到華國已有月餘,不知那位臨盆了冇有。
國主是指望不上了,宮裡娘娘那麼多不少他這個兒子。
隻是,他的母後,急壞了吧。
整個宮裡,真心實意期盼他回去的,估摸著也就母後一人了。
宣疏微不可聞的輕哼一聲,冷冷地說:
“回去罷。”
宣疏是以客人的身份到華國的,實質上是用來挾製南越的質子,明麵上的客套,華皇做的不錯,指派給他的宮殿同皇子們的一般華麗,分配的宮人也不少。
但其中有多少是其他宮挑剩下,又有多少是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他不得而知。
宮裡向來是踩高捧低的地方,他身份尷尬,年紀又小,境遇有多艱辛隻有他自己知道。
阮清庭將阮檸送回宮後,就回了自己的宮殿,溫習功課。
作為一個皇位繼承人,他要學的東西很多。
至於阮檸,就清閒自在多了。
回了宮,先沐浴,接著去皇後身邊請安用飯,聊會兒天。
差不多到華皇批完奏摺,休息的時候,跑去禦書房撒撒嬌,賣賣乖,趁華皇被她哄開心時,提一些小要求。
比如,不再和哥哥們一起去資善堂上課。
被小女兒哄的開心了,華皇自然不會拒絕這個要求,還專門費了些心思從文武百官中挑出一個適合的人教她。
華皇挑的人是莫丞相的大兒子,莫解憂的兄長,年少成名的莫端禮。
他今年不過十一,以他的才華當阮檸的老師卻綽綽有餘。
莫端禮,字伯堅。
從他的名字就能看出莫丞相對他寄予厚望,隻是莫這個姓,有些許的尷尬。
但此人確實頭角崢嶸,才華橫溢,曾將太傅堵的啞口無言,一篇《蘭草經》更是讓許多自詡清高卻無所建樹的文人羞愧難當。
從上麵的事蹟也可以看出,這個莫端禮是個直性子,剛正如鬆,還有桀驁不馴的少年氣。
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因為阮檸身份高貴就俯首做小,和顏悅色。
前世,在委托者風評不好時,人們再不滿,也隻敢背後偷偷議論,隻有他敢光明正大的寫文章批評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小女兒。
後來,也因為這事,委托者和莫端禮一年的師生情誼斷了。
指的一提的是,在宣疏回南越後,莫端禮曾私下找過委托者,問她要不要嫁與他,無關風月,他隻是想幫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