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香燃起,奚湛纔將目光放在燈籠下的謎麵。
此時人群鼎沸,不少姑娘拿起帕子遮住嘴,偷偷瞧他,更有大膽的,直接擠過人群去看他。
阮檸被其他姑娘們擠著,朝外圍靠了靠,微微扶額,果然美色誤人啊,她早叫他戴上麵具,他偏不聽,呆會兒被姑娘們圍住看他怎麼脫身。
收回落在那群含羞欣喜的姑娘們的視線,阮檸看向奚湛,發現他已經轉到了另一排的燈籠前,僅落後前麵的白衣女子一盞燈籠。
香燃不過四分之一。
顯然,領先的白衣女子也注意到了身旁的奚湛,微偏頭,望見一個溫潤如玉芝蘭玉樹的青年,失神片刻,纔將目光落在他剛剛寫好的謎底上。
寧。
這字…
是他!
是寫那副字的公子。
眾裡尋他千百度,不曾想在此處碰見。
她還記得謎麵是安敢裙衩易男裝,是字謎,方纔她想了許久,他卻隻是瞥了一眼,就落下了筆。
奚湛放下筆,轉身想看下一個燈謎,卻見一個帶麵紗的白衣女子擋住了他的路。
微不可聞地皺了下眉,無法繞開女子,隻得清冷開口:“姑娘,可想好謎底?”
白衣女子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擋了他的路,臉色通紅,趕忙向後退了一步。
奚湛朝她微點頭,便收回視線,無視身後略有些灼熱的眼神,看向燈籠下的謎底。
當奚湛猜完所有燈謎,拿著蓮花燈時,人聲鼎沸,多是姑孃家的嬉笑聲。
阮檸瞧著從燈火中走來的奚湛,不自覺的彎起嘴角,千萬燈火倒映在她眼中,刹是好看。
奚湛走到她麵前,將蓮花燈遞到她眼前。
她眉開眼笑的接過,打量了一會兒,抿了下唇說:“如今看,這盞蓮花燈倒也不錯。”
然後一左一右的看了下手上的兩盞燈,又把蓮花燈送到他眼前,“太多了,你幫我拿這盞。”
還停在燈謎處的白衣女子遠遠的看著他們的互動,麵色冷了下來,總讓人覺得親切善良的眸子也像是遇到寒冬般變得寒冷。
無意識的捏著裙邊,麵紗下的嘴唇抿了又抿,微不可聞地吐出了兩個字:“阮、檸、”
感受到眾多羨慕嫉妒的眼神中一道格外濃烈冰冷的眼神,阮檸下意識的看過去,正好對上白衣女子的眸。
阮檸緩緩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得意中帶著囂張的笑。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夏姑娘。
“在看什麼?”
見她目光悠遠,嘴角掛著怪異的笑意,奚湛正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回過神的阮檸迅速伸手擋住他的視線,剛伸完手的阮檸有些奇怪自己下意識的動作,乾巴巴地說了一句:“冇什麼好看的。”
奚湛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細嫩的手心,微挑眉,倒也冇有深究,在她放下手的瞬間低頭看著咬著唇的小姑娘:“還有什麼想做的嗎?”
聞言,阮檸摸著下巴,想了幾秒,眼角餘光略過虎狼般盯著奚湛的一群姑娘,慢悠悠的說:“我們去放燈吧。”
“好。”
視線最後一次不經意略過夏璃夢,阮檸拽著奚湛飛快的離開了戰場。
奚湛垂眸看著小姑孃的烏黑髮頂,覺得她似乎和他想象中有些不同。
待她拉著他停在了河岸一處不顯眼的角落,奚湛兀的開口:“阮姑娘似乎和平時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