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凝視這字許久,才沉吟道:
“這字不錯,多少錢?”
“這字是方纔那位公子所贈,小人就圖個風雅,不賣的。姑娘不妨看看這些燈?”
賣家憨厚的笑笑,然後頗不好意思的拒絕了。
“公子?哪位公子?”
“他已經走了,往那個方向去了。”
賣家指著奚湛離去的地方,此時除了閒散的人群,再無水墨般清雅的青年。
“多謝。”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賣家指的方向,微頷首,便朝那處走去。
“姑娘慢走。”
賣家看著白衣姑孃的背影,歎口氣,人海蒼茫,尋一個人多難啊,何況還是素未謀麵的人。
這邊,阮檸一邊走一邊上下翻看著手上的墨玉,略帶玩味與可惜地說:“不曾想奚公子也是個身上不帶錢的人。”
可憐她遇見那麼多香甜美味的小食,卻無法帶走它們。
“此玉便贈予阮姑娘吧。”
奚湛的目光落在阮檸缺了一根髮簪的髮髻上,輕描淡寫地說。
阮檸抬頭,揚起眉毛,“不要。”
她從奚湛手裡拿走燈籠,將玉放在他手心,慢斯條理的說:“這玉雖然寶貴,卻被你送來送去,可見它不是個稀罕物,我纔不要。”
聞言奚湛正要說些什麼,卻見阮檸已經拉著他的袖口朝前麵一個眾人聚集的地方走去了。
“猜燈謎贏燈王嘍!猜燈謎贏燈王嘍!”
還未擠進去,就能聽見熱鬨的喧嘩聲。
阮檸用胳膊碰了下旁邊的綠衣姑娘,“什麼情況呀,這是?”
胳膊被人碰了下,綠衣姑娘轉頭,見是一個明眸善睞的好看姑娘,她愣了一下才慢慢回道。
“猜燈謎,猜完所有燈謎就可以拿走燈王。”
說著綠衣姑娘指著左邊長長的兩排紅燈籠,“就是那兩排,還要在一柱香內猜完。”
阮檸打眼看去,兩排燈籠外除了出口,都是圍觀的人,而裡麵隻有一個帶麵紗穿白衣的姑娘。
案台上的香已經燃了快一半,白衣女子也猜了將近一半的燈謎。
“燈王?長什麼樣啊?”
綠衣姑娘指著中間高台上那盞蓮花燈,“諾,就是最高的那一盞。”
“多謝姑娘。”
阮檸朝綠衣姑娘笑了一下,昂首看向高台上的蓮花燈,搖搖頭,小聲嘀咕:“花裡胡哨的。”
身後的奚湛聽見小姑孃的嘀咕聲,垂首問她:“還要嗎?”
阮檸搖搖頭,頗為嫌棄:“不好看,我隻想看看她能不能猜完燈謎。”
再講的普通些,她就想看個熱鬨,沾沾花燈節的節日氣。
奚湛頷首,陪她站著,寂靜如斯。
阮檸轉頭看他,見他寂靜冷情的站著,即便身處鬨市,也是滿身清冷,紅塵俗世彷彿隻是映襯他的背景,怎麼也不相融。
見她緊緊的盯著自己,奚湛垂眸笑問:“怎麼了?”
“奚湛,我想要蓮花燈。”
阮檸眼皮跳了幾下,抑製住心中複雜的情感,眼睛彎成了月牙。
熱鬨要兩個人看纔有意思,既然他看不來,那就讓他親身體驗何為熱鬨。
他愣怔了一下,似乎冇有想到方纔還嫌棄滿滿的姑娘下一刻就改變了想法,默了片刻,他纔對著她烏溜溜的眼睛說:“好。”
奚湛抬步走到那兩排燈籠處,抬眼看了一下旁邊守香計時的人說:“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