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軺見到阮檸的時候很是疑惑,他取出腰間彆扇:
“不是說累了嗎?”
阮檸心中預感更甚,她搭著惜言的手上了馬車,看著底下的褚軺:
“忽然生了興致,殿下,上車。”
她眉眼間儘是焦灼,麵露憂色,褚軺合上紙扇,抬腳跨上馬車:
“阮姑娘,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馬車起動,阮檸想著畢竟這是他的事,告訴他也無妨,便簡略提了一句:
“有人想陷害你,我已想好應對之法,我們此去先發製人。”
褚軺定定地看著她,那眼神中的情緒複雜深沉的叫她看不懂,許久,她才聽見他乾澀的嗓音:
“多謝。”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可需我做些什麼?”
她沉吟片刻,嘴角微微上揚:
“我都安排好了,你什麼都不用管,隻當你就是去吟詩作賦的。”
“好。”
褚軺的行蹤被蹲守在丞相府的人第一時間傳到了褚頌那裡,他望向淡然撫琴的藺子硯,有些忐忑:
“元潛,三哥去了即墨閣。”
“正好,當場拿下,人贓俱獲。”
“阮小姐也去了。”
“阮妹妹一個深閨貴女,與此事能有何乾係?”
阮檸和褚軺到了即墨閣直接去了二樓雅間,她隔著幕簾看著居高臨下的一樓
大堂文人雅士對詩談詞,食指一下一下的輕點桌麵。
即墨閣是褚軺常來的地方,他與這裡的文人大多認識卻不相熟,可這還是讓彆人有機可乘。
沉寂許久的係統在她耳邊提醒道:宿主,藺子硯動手了。
那正好,借力打力。
她眼眸微轉,長長的睫毛捲翹如蝶翼,抬手招了一下,惜言立即貼耳上前。
“讓那人離開,這裡不需要他了。”
原本她是自己買通了一個人,讓那人佯裝喝醉酒在一堆文人裡將自己賄賂考官的事情抖出來,接著由正巧聽見此事的褚軺派人將他送到順天府去,接著抽絲剝繭會查到二皇子頭上。
這件事由褚軺親自撞見並且舉報,就算有人給他潑臟水也站不住腳,畢竟誰會揭自己的短?
不過,隻要動了手就會留下痕跡,現在藺子硯提前動手倒是幫她解決了一個隱患。
係統:禮部侍郎到了,就在隔壁。
係統的聲音剛落,木製的門便被人從外麵敲響了。
“微臣禮部侍郎譚泰,聽聞殿下在此,特來拜訪。”
阮檸眼神一凝,這譚泰是禮部左侍郎,是四皇子的人,他怎麼會來。
選官一向交由禮部來辦,禮部右侍郎是貴妃的人,禮部尚書一個月前告老回鄉,接任的禮部尚書因為皇帝身體不適現在還冇有選定,由左右侍郎暫代職務。
前世,右侍郎瞞著貴妃借用三皇子褚軺的名義私下收賄一事被藺子硯發現,在事情被捅破後,藺子硯三兩句話就迷惑原本打算獨自攬下罪行的右侍郎攀咬褚軺,推脫這一切的主使都是褚軺,還拿出了貴妃給的信物作為證據。
褚軺一身清白,從不曾插手這些醃臢事,卻還是被人拖下了水。
按理說這時候應該是右侍郎被人設計來此和褚軺“接頭”,結果被早就收到訊息的二皇子甕中捉鱉,當場撞破,為了打壓褚軺二皇子自然要將這事上報,皇帝派大理寺審查此事。
但是現在來的確實四皇子部的譚泰。
褚軺看向她,用眼神問她是否要開門迎客,阮檸頷首。
現下隻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反正賬簿和信函已經被她換了,查不出證據,空口無憑,她倒要看看他們如何定褚軺的罪。
“微臣拜見殿下。”
“免禮。”
譚泰瞥了一眼阮檸,想到上麪人的指示,斂眉道:
“微臣有些公務想與殿下商議,不知阮小姐可否迴避一二。”
他與阮丞相同輩,也算是阮檸的長輩,這說話的態度算是很客氣了。
阮檸抿嘴含蓄的笑了,聲音柔和嬌弱,語氣卻透著一股驚訝:
“譚大人來此竟是為了公務,真是叫阮檸心生佩服。”
譚泰擰眉,也許是他的錯覺,他從她的話裡聽出了嘲諷:
“勞煩阮小姐了。”
“譚大人,幼時練字刻苦,家父常叮囑我要勞逸結合。”
阮檸漫不經心倒了一杯茶,將茶杯放在靠近譚泰的那邊:
“大人有時間來即墨閣,想來不會少這一杯茶的時間。”
領會到阮檸的意思,褚軺懶散的倚著,幫腔道:
“在此不談公務,隻聽詩,譚大人若是冇有興致,不必強留。”
譚泰的目光在阮檸和褚軺之間來回打量了幾下,無奈坐下,呆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離開了。
褚軺看著那杯慢慢冷卻的茶:
“阮姑娘可知他為何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