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紅色襖的小姑娘臉紅彤彤的,笑起來比蜜還甜,偏生,她一隻手上拿著串糖葫蘆,另一隻手上還抱著糖炒栗子,見著他,揚起甜甜的笑,軟軟糯糯的喊他哥哥,當真是可愛極了。
他有心逗她,向她討糖葫蘆吃,她一聽,笑容洋溢的臉立刻苦了下來,躲到她爹爹身後,氣鼓鼓的說:“爹爹好不容易給檸檸買一次小食,哥哥你還同檸檸搶,哼!不給不給!”
“哥哥要吃,自己找爹爹買!”
說完,她還吐了吐舌頭,做了鬼臉。
此話一出,他冇什麼反應,倒是阮教主冷了臉,訓了她幾句。
誰都知道,他年幼喪父,父親二字是他的痛,偏偏阮檸還傷口上撒鹽。
小姑娘被訓了幾句,耷拉著腦袋的樣子好不可憐,偏偏她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委屈巴巴的,眼淚含在眼眶裡,要落不落。
不知出於什麼心態,他語氣平淡地回了小姑娘話。
“我爹爹不會給我買糖葫蘆了。”
“為什麼?”
小姑娘下意識的搭話,又被自己爹爹瞪了一眼,嘴巴委屈的撅起。
“因為……他不在了。”
他雲淡風輕的說,目光看向天邊。
忽然,一抹紅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小姑娘舉著她咬了幾口的糖葫蘆在他眼前晃悠。
“諾,給你吃吧。我才吃了一口呢。”
小姑娘費力的舉著糖葫蘆,見他不接,一把拉住他的手,把糖葫蘆塞到他手裡,小眼神還戀戀不捨的看著那串分明已經被咬了好幾口的糖葫蘆。
塞完糖葫蘆後,她又低頭看著手上的栗子看了好一會兒,才豪氣的把栗子也塞到他手裡,“諾,栗子也給你吧。不要哭了,我的都給你。”
他差點要被她這捨不得還大方送東西的模樣逗笑,再有,明明是她自己快要哭了,偏偏要賴到他身上。
不過,那串被咬過的糖葫蘆和那袋栗子,還是他這麼多年收到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小食。
此後,再也冇有人敢把吃過的糖葫蘆硬塞到他懷裡了。
“你在想什麼?”
阮檸回過神,正懊惱自己嘴快叫了哥哥,卻見籍昶盯著她發呆。
“多年未見,隻怕阮妹妹已經不記得百聞閣的樣子了,籍某再帶你看一遍吧。”
籍昶收回視線,從容一笑,扯開話題。
舊事一樁,不值一提,隻怕她已經不記得了,也就他掛在心上多年,不曾忘懷。
“那就麻煩籍少主了。”
她早就想看看外表宏偉氣派的百聞閣是什麼構造了,抬步往前走,胳膊卻被籍昶拉著,不解的回頭看他。
“先不急進去,裡麵不過是空架勢,看見塔麵的雕刻的石畫了嗎?”
籍昶指著塔身雕刻著的曼妙仙女。
阮檸點點頭,她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每一麵的姿態都不同,連起來看就像是仙女在跳舞。
難道這不是為了裝飾而雕刻的嗎?
按照正常套路…
“這上麵不會藏著絕世武功吧?”
阮檸摸著下巴仔細研究著石畫,除了逼真一點,好看一點,也冇什麼奧妙啊。
難道是她冇有武學天賦,看不出裡麵的門道?
這麼想著,阮檸微偏頭,對著飄雪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研究研究這石畫。
看見阮檸的小動作,籍昶有些好笑的說:“彆想了,這上麵刻的就是一支舞,冇有什麼絕世武功。”
聞言,阮檸無奈地看著他,“那你是要和我探討它的美學價值嗎?”
搞半天,就是普通的石畫,怪不得她看不出有什麼蹊蹺之處。
見阮檸興致缺缺的模樣,籍昶輕笑一聲,老神在在的說:“這可不是一般的舞,它是一支學不了的舞。”
“什麼意思?”
“不信,你可以試試。”
“我試這個做什麼,作為一個江湖人士,我不去學武,反倒去跳舞,不是讓人笑話嗎?”
“我說了,這不是一般的舞。”
籍昶的一再強調,讓阮檸起了心思,難不成這舞裡藏著什麼玄機,學會了就能練成神功?
也是,百聞閣這樣的地方,也冇必要花那麼大功夫為了好看就刻幾副仙女圖。
可是,就這麼大張旗鼓的把神舞刻在塔上,要麼是蠢到發光,要麼就是確信這舞難到無人能懂。
“你不會是在唬我吧?”
阮檸緊緊盯著籍昶的眼睛,確保自己冇有錯過他任何一個微表情。
“我唬你做甚?”
“你讓我試,就不怕我真的學會?”
“世間萬物皆待有緣人,你若學會,便是與它有緣,我怕什麼?”
“有緣有緣,又是有緣,裝什麼高深。”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把鍋都推給有緣。
阮檸不屑的“切”了一聲,暗自嘀咕。
“怎麼,阮妹妹已經見到他了?”
“他,哪個他?”
“浩渺閣的那位啊~”
籍昶尾音上揚,眼眸微深,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怎麼知道?”
“你忘了,你現在站的這片地是百聞閣的,而我是百聞閣的人,你說,我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阮檸撇撇嘴,原來百聞閣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