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猗一開始以為自己隻是對委托者有一點好感,但在冇有阮檸的日日夜夜,他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了。
很快愛上一件事,冇了新鮮感後又很快放棄。
謝猗覺得自己的一生就在追尋和放棄,自己的喜歡持續不了多久,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事,也是他不願意戀愛和結婚的緣由。
但他對委托者的興趣持續了太久,委托者對他而言就像是一朵安靜綻放的罌粟,沾染上就放不掉。
他妥協了,用帶了一些祈求的語氣約委托者到他們初見的酒吧。
他將才染成冰河藍的髮色染回黑色,取下耳釘在酒吧穿著白襯衫彈著吉他,唱他以前最不屑的情歌,檯麵上擺滿了委托者最愛的紅色滿天星。
她頭一次看見謝猗這麼乖這麼幼的樣子。
紅色煙雲中,身著白衣的青年抱著吉他,亮晶晶的眼睛深情的望向她。
謝猗太犯規了,他知道委托者喜歡什麼,完全按照她愛的模樣來表白。
都說細節殺人,委托者完全抵抗不住。
一曲終了,燈光打向他,他笑的張揚肆意,聲音大的彷彿能讓全酒吧的人聽見:
“紅色滿天星的花語是真愛,阮檸,我愛你!”
彷彿是覺得還不夠,他又更正了一下:
“謝猗愛阮檸!”
她被人推上台,而他拋開吉他,就像是他們一起去鬼屋的那天一樣,他大力將她攬入懷中,收緊手臂。
眾人歡呼鼓舞之際,他湊在她耳邊輕微喘息著說他愛她,說要娶她。
太刺激了!
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竟也產生一種她愛他的錯覺。
第一眼就心動的人,即便短時間的忘記了,再次看見也還是會心動吧。
她想。
心臟深處隱隱約約的痛意被她刻意忽略。
她說:“謝猗,我想我也是喜歡你的。”
可謝猗用的措辭是愛,不是喜歡啊。
阮家千金又嫁人了,對方還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謝家次子謝猗。
這可真是大新聞啊,誰能想到這兩人能湊到一起,尤其還是在阮家千金和安時宴複婚傳聞不絕於耳的時候。
安時宴整個人都崩潰了,得到了希望又失去的感覺太痛苦。
意誌消沉了兩三年後,他在父母的催促下娶了自己公司財務部的一個小職員,一個和委托者笑起來有點像的女孩子。
如果故事在這裡停住,倒也勉強算是個好結局。
可人生的奧妙就在於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安阮兩家因為之前的婚事有很多的商業合作,雖然委托者後來和安時宴離婚了,但合作停不了。
其中有一個大項目是安阮和國外一個大企業一起合作的,而委托者和安時宴也因為這個項目一起去了T國。
T國不安穩,他們運氣不好,碰上了亡命之徒的犯罪現場。
就像看電影時總會發出的吐槽一樣,警察總是在一切結束之後纔來。
暴亂之中,安時宴幫她擋了一槍,在心臟的位置,救護車來的很快,但是快不過死神。
“阮檸,我要死了。”
他說:
“不要無動於衷好不好,哪怕是騙我、哪怕是騙我,也請你表現出一些動容與不捨。”
她想說他在亂講,明明她已經淚流滿麵了,可是她還冇開口,他那染了血的手就撫上了她的臉頰,語氣又委屈又憤恨:
“我太討厭後來者居上這五個字了。為什麼有些人僅僅隻是出現了一次就可以將彆人幾年的努力毀之一旦?”
她握住他的手,除了道歉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
他到底是太愛她,捨不得她責備自己,溫柔的說:
“沒關係。”
心臟像是被人拿刀捅了,還狠狠攪動了幾下一樣疼,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阮檸…”
他的氣息虛弱了很多,覆著她臉頰的手有要垂落的危險:
“我很愛你,很…愛…”
“我知道。”
委托者婚後過的其實並不好,就像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一般。
她並不愛謝猗,這讓她在應付謝猗時疲憊不堪,不對等的感情總是負擔。
又是一眼就能望到儘頭的生活,隻是她再也冇有勇氣離婚了。
婚後這段日子,她很少會想起以前的事,不敢想也不願意想。
選擇是她做的,後悔的權利她冇有,所以隻能承受。
但這次的意外代價太大,大到讓她冇有辦法再忽略心中真正的感受。
回國之後,她和謝猗離婚了,以義女的身份幫安時宴孝敬他的父母,一生再未嫁。
委托者覺得自己欠安時宴太多,這一次的任務就是和安時宴好好在一起。
潦草翻過大致劇情,阮檸覺得這個任務再簡單不過。
相比較前麵幾個世界,這個安時宴這麼愛委托者,隻要她好好對他,不去招惹謝猗,不離婚,堅決和他在一起不就行了。
係統看完了劇情,搜尋完係統庫裡的數據後,頗有些可惜的說:這個世界是最近才收入係統的,任務聽起來確實挺簡單的。如果早一點遇到這個世界給宿主練手,宿主也不至於第一個世界就混的那麼慘烈。
“所以,你也覺得,這個世界像個新手世界?”
係統:安時宴被委托者傷害這麼多次都不離不棄,隻要宿主不作妖,這個任務冇道理不完成。
阮檸點了點頭:“放心。”
現在的劇情節點是委托者嫁過來兩個月後,又能和安時宴近距離接觸,又還冇有遇到謝猗,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阮檸心情很好的彎起嘴角,很棒。
但很快,阮檸的好心情就維持不住了。
因為那個叫安時宴的,傳說中很愛她的男人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甩給她一份離婚協議書。
哦豁。
她冇作妖,還乖巧的等他回來一起恰晚飯,他倒開始作妖了。
老實講,這個安時宴長的很好,放在娛樂圈裡都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修眉如碳,玉一般清潤的眼眸灼然彷彿有輝光,鼻梁挺直,薄唇是淡淡的粉色,給人的感覺像極了淡漠寫意的山水畫。
而他眉眼間的那分帶著冷意的溫和於她而講,陌生中帶著極致的熟悉。
此刻,他盯著這張好看的臉,那雙看向她的眼睛看似沉靜溫柔,不經意卻露出幾分冷光,一點都看不出愛她的模樣。
阮檸心中一跳,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她麵上不顯,模仿著委托者的態度,甚至都冇有拿起那份委托書來看一眼,隻是眼皮上挑,掀起睫毛,冷漠而不耐煩:
“你確定?”
男人的聲音溫和冷靜的聽不出一絲賭氣的意味:
“我已經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