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炎昊為了得到瑾瑜的心,待瑾瑜愈加的溫柔,每日下完早朝,就匆匆趕去雲雀宮陪瑾瑜。可瑾瑜並冇有因為唐炎昊的變化而被打動,她一心放在了甚兒身上。
這孩子自打跟了她,在她的教導下愈發的聰明伶俐,甚得她歡喜。
唐炎昊雖心有失落,但看著瑾瑜對著甚兒露出的柔和神情,從不曾後悔把甚兒給瑾瑜教養。
後宮是平靜了,可朝中卻是碧波微微盪漾。
瑾瑜在後宮中的地位穩固,也就意味著南宮國德在朝中的權勢愈重,南宮國德明白唐炎昊防備著自己,所以所有的舉動都隱藏在暗中,但還是逃不過唐炎昊的火眼金睛。
唐炎昊忌憚南宮家的勢力,可不好明裡挑明瞭,日日看著南宮國德這個眼中釘,心裡不甚憂愁。
瑾瑜是何等聰明之人,早在與南宮國德結盟時,她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日,唐炎昊不說,她也看得出他在煩惱些什麼。
這晚唐炎昊正批閱著奏章,她施施然走到他身側,坐下,“皇上,瑾兒有個要求,不知該不該說?”
唐炎昊抬起頭,緊皺的眉頭徐徐舒展開來,“何事?”
朝中勢力愈加統一,他的肩頭的擔子也重了,隻有在瑾瑜這兒,他才能稍稍喘口氣。
“瑾兒想搬去冷宮住。”
這個要求由瑾瑜主動提出,唐炎昊隻覺得心中五味成雜。
他知道瑾瑜的意思是利用她打擊南宮國德,可瑾瑜竟主動提出去冷宮,他身為一個男人悠然而生一股挫敗感。
一年多了,這個女人對自己就冇有一丁點感情嗎?
他愛著瑾瑜的特彆,卻也恨著瑾瑜的特彆。
宮裡的女人哪一個對他不是百依百順,唯獨她,與他永遠止步於表麵。
唐炎昊幽幽一陣歎息,原來自己的自信,早在愛上她的那一刻,就不複存在了。
“再等些時日吧!”唐炎昊目光回到奏章上,如是回答。
在這期間,瑾瑜與父親南宮成禮見了一麵。
南宮成禮老了許多,青絲中冒出不少花白,估計是那段時間瑾瑜的“死”給他帶來了太大的打擊。
看著女兒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麵前,南宮成禮老淚縱橫,“瑾兒,你知道得知你活著回來時,爹爹心裡多高興嗎?爹爹心裡悔啊,你那麼的單純善良,後宮這麼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爹爹是怎麼狠得下心送你進去的?”
瑾瑜搖了搖頭,“當時爹爹也是迫於叔父的壓迫實在冇有辦法,瑾兒明白的。爹爹不用擔心,你看,現在瑾兒不是好好的嗎?”
原主到死都冇怨恨過南宮成禮,自己怎麼會怪他!
南宮成禮喜極而泣,“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知道,爹爹這些年多難熬,天天覺都睡不安穩,一閉上眼就想起你臨走的那個晚上……”
“女兒讓爹爹擔心了。”瑾瑜安撫的握上南宮成禮寬厚的大掌,“爹爹,瑾兒有一事相求。”
……
甚兒五歲了,個頭竄高了不少,在唐炎昊安排的教書先生教導下,已經可以自己看些簡單易懂的書籍了。
在瑾瑜無微不至的關懷下,他已不是最初那個怯怯懦懦的小男孩,滿臉都洋溢著陽光的氣息。
雲雀宮前碧陽宮舊址的那片梅林開的正旺,瑾瑜攜著甚兒去賞梅,直把甚兒高興得一路上蹦蹦跳跳。
“母妃母妃,聽說這梅林是父皇特意為母妃種的呢!宮裡的人都特彆羨慕母妃。”
是啊!她風頭一日勝過一日,都說唐炎昊盛寵她,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瑾瑜忽的想起不知漂泊何方的單無雙,抬頭望上了碧藍的天空。
有的時候,現實真的很諷刺,南宮瑾瑜還在的時候,唐炎昊隻當單純善良的她是玩具,現在她成了南宮瑾瑜,反倒引起了唐炎昊的青睞。
人永遠想著得不到的東西,卻不知道珍惜眼前。這後宮中真心愛唐炎昊的人也不是冇有,可他偏偏把心思都放到了自己身上。
很可惜她不是南宮瑾瑜,唐炎昊也並不能打動她。
瑾瑜蹲下身,平視著甚兒,“甚兒,你還記得母妃跟你說過的話嗎?”
甚兒不禁板起一張稚嫩的臉龐,拍著胸脯說,“當然記得,母妃說的每一句話,甚兒都記得清清楚楚!甚兒會好好學習,以後做一個為百姓造福的好皇帝的!”
瑾瑜甚是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甚兒真乖,讓母妃檢查一下,你今天跟先生學了些什麼!”
甚兒炫耀道,“先生教了甚兒三字經,甚兒已經可以完全背下來了。”
瑾瑜忍俊不禁,“好啊,那甚兒背來給母妃聽聽。”
“嗯哼!甚兒清了清嗓子,“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
孩童清脆嘹亮的嗓音,在梅林久久迴盪。
一個月後,冷宮中傳來了皇後暴斃的訊息。
據說負責看管冷宮的宮人見多日送去的飯菜未動,就起了疑心,打開門一看,皇後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望著天窗,死相極為可怖。
唐炎昊讓人把皇後的屍首草草埋葬,專門命人修葺清掃了冷宮。
兩年後,瑾瑜恃寵而驕,激怒了皇上,皇上下令將瑾瑜逐入冷宮,尚書大人受到牽連,給免了職務,告老還鄉。
倒是南宮成禮那邊,倒是在瑾瑜有意的照顧下,發展的很是響亮。酒坊更是加了禦用酒坊的名號。
瑾瑜如願搬去了冷宮,少了勾心鬥角的生活,每日看看書,陪陪甚兒,倒也清閒。
“娘娘,皇上又命人送來了西域進貢的水果,奴婢放在這兒了,您待會兒記得吃。”
瑾瑜正合上厚厚的一本書,杏兒端了一盤葡萄進了屋。
“放在那兒吧!”瑾瑜吩咐著站起身,轉身又在身後拿了本書坐下。
打從她進了冷宮,唐炎昊並冇有因此而冷落了她,他經常讓李公公給瑾瑜捎來些好東西,時不時的還會來她這兒坐坐,與她下下棋,保持著相敬如賓的關係。
現在唐炎昊基本算是一個能把權利都握在手中的皇帝,這些年兩人的默契出奇地好,就是坐著不說話,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意。